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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薪火相傳

  • 援明傳
  • 不必嘗
  • 3015字
  • 2023-09-15 19:06:46

駿馬輕催,緩步向前。

方圓百里之內,都有沈不浪的夜不收巡邏,倒是不用走的太急。

他們信馬由韁,踏霧而行。

見盧傳廷很是悠閑,胡大牛湊了上來,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爺,戰斗結束之后,你打的那個激光燈是什么意思,你就不怕暴露自己的位置嗎?”

盧傳廷笑了笑,松弛了精神,一聲嘆息,神情有些凝重幽深。

“哎!如果讓你守著個破城,每天爬起來就是打仗。外面還有幾十萬大軍,隨時都有可能沖進來,然后把你撕成碎片。”

“你會不會感到很絕望?”

胡大牛撓撓了頭,不是很明白少帥的意思。

盧傳廷并沒有在意他回不回答,神情突然變得激昂了起來,語氣也鏗鏘有力。

“那么!就用這個激光告訴他們。他們還有援軍,還有戰友。”

“他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在城的外面,還有一群和他們一樣的人。”

“在抵抗暴政,抵抗屠殺,抵抗剃發易服。”

“在努力的挽救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

“在如此黑暗的年代里,沒有什么比‘希望’更重要的東西了。”

“那束激光,便代表著希望!”

“它可以撫慰心靈,指引前進的方向。”

“告訴他們,不要怕。”

“向前向前,永不放棄。”

吞咽了一下四濺的口水,盧傳廷回首真誠的看著胡大牛,煽情的問道。

“你明白了嗎?”

胡大牛很干脆的搖了搖頭。

“沒有。”他停頓了一下,想了想說道:“但是我知道,小爺肯定比二老爺厲害...

不對!比大老爺也要厲害。”

盧傳廷笑意綻放,滿臉的嫌棄。

“對,你說的很對。”

快使勁的夸老子!滿目崇拜又毫無主見的狗腿子。

哈...呸!

只是讓盧傳廷萬萬想不到的是,昨夜那一個善意的舉動。

讓他贏得了一個生平摯友。

一個宵衣旰食、潛心為民的好官。

一個能把手頭上的資源,運用到極致的神人。

閻公應元,恐怖如斯!

太湖已經在望,湖岸邊的山石盤繞,稀稀疏疏的小林子隨風輕搖。

十幾戶人家散落在四處。

問清楚沈家屋子的所在,盧傳廷和胡大牛催馬前往,其余戰士周圍警戒。

走到院子前,胡大牛下馬叫門。

還未抬手,院角的林子中傳出來一聲驚呼。

“大牛!”

聲音落下,一個手提著板斧的壯漢,在林子里閃出,他丟下了手中的板斧,三步并作兩步來到面前。

雙手一把抱住大牛兩肩,使勁的搖晃,爽朗的聲音高亢嘹亮,難抑激動。

“大牛!你還活著!”

胡大牛也是激動不已,同樣兩手把住了壯漢的兩肩,眼眶已經濕潤。

“少將軍,真的是你!”

一場戰斗下來,特別是生死之戰,便會讓人結成深厚的情誼。

這就是所謂的生死之交。

這倆人無疑便是這種交情。

壯漢打開了院門,和胡大牛相攜而入,各自講述別后的遭遇。

直至大牛講到在家中遇到小爺時,才一拍腦袋,把門外已經等候了半個小時的盧傳廷,請進了院中。

當確定無疑面前的少年,真的是督爺后人時。

壯漢二話不說、納頭便拜。

“老督爺部將‘陳坦公’之子‘陳世忠’拜見小督爺。”

聞言,盧傳廷心中大驚。

陳坦公此人,是天雄軍中真正的驍將。

象升第一,坦公第二。

當年督爺被圍,陳坦公只能調動十三騎。

還是毅然決然的前去營救。

沖擊金營數十次無果后,只能絕望退去。

身中七矢,奄奄一息。

一年前,他被盧象觀推舉為‘茅山義軍’領兵將軍。

因盧象觀‘書生不曉兵事’,輕敵冒進,被圍曲巷。

陳坦公率精騎三百赴援。

見到盧公臉上連中兩箭,情勢危急。

他將胯下坐騎讓給了盧象觀,自為斷后。

中途過鎮,坦公獨守橋上,連殺數人,讓敵兵不得過橋。

力戰至死!

敵兵不解氣,將其砍成了肉泥。

盧傳廷眼眶濕潤,神態顫蕩不已,一把將陳世忠攙起。

“世忠是兄,傳廷是弟,怎能受你參拜。”

老一輩人結下的深厚情誼,是自帶基因記憶的,會輩輩傳承。

陳世忠心情激動,他被沈楚搭救之時,其實已經認出了這是天雄軍的老將。

他自小弓馬嫻熟,十一歲便隨軍接受父親的親自教導。

所以這些老將不認識他,他卻認識他們。

只因心灰意冷,不愿相認罷了。

他武藝嫻熟,兵法精通,苦學十數載,自然不是庸碌之人。

是這世道,讓他自甘沉淪。

如今見到督爺子嗣,還是唯一的子嗣,如同生活中照進一束明光。

清澈透亮。

心中陰霾也一掃而空,三人圍坐,相談甚歡。

外面的戰士早已扎營造飯,直到把飯菜送到三人桌上,方知天色已晚。

看著進進出出的漢家軍戰士,陳世忠不由的有些驚奇。

“小督爺這兵,猶勝天雄軍當年啊。”

盧傳廷眼眸含笑,問道:“哦!世忠哥說說,勝在何處。”

陳世忠思考了一下,說道。

“嗯..!有股子精氣神,眼睛很干凈,但是又帶著殺氣,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干練異常。”

盧傳廷含笑不語,神情甚喜。

戰士們當然帶著殺氣,本就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何況昨夜還殺了半宿,斬首萬余!

等著飯菜上齊后,盧傳廷掏出一瓶白酒,給陳世忠滿上。

指著門口站崗的戰士說道。

“這幫小崽子還是嫩了些,世忠哥,你幫我帶帶他們如何!”

聞言陳世忠一愣,隨后反應了過來,仰天哈哈長笑。

直至淚眼婆娑。

父親!我觀督爺之子,實乃人中龍鳳,您當含笑九泉。

盧傳廷一直微笑的看著他,直到他笑聲停止。

倆人相視一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純粹和熱烈。

男人之間的情感,就是這樣的莫名其妙。

陳世忠整肅衣襟,單膝跪倒,拱手行的是主從之禮,意味不言而喻。

“小爺但有差遣,敢有不從,世忠自當粉身碎骨、肝腦涂地。”

他連稱呼都改了。

盧傳廷大喜!當即起身雙手攙扶。

陳家兩代人效命盧氏,可謂真正的肝腦涂地,怎能吝嗇一點尊重和信任。

“世忠哥不必如此,你我二人,以后便兄弟相稱,盡心竭力,匡扶社稷!”

聞言,陳世忠神情反而更添了幾分鄭重,不似剛才那般恣意。

“世忠誓死跟隨小爺。”

這個年代階級分明,尊卑有別,這種話,陳世忠當然只是聽聽得了。

盧傳廷熱情相邀:“來,世忠哥請坐,嘗嘗小弟這酒如何,”

陳世忠依言落座。

端起桌上晶瑩透明的酒杯,望著里面純凈剔透的酒湯,他一時間有些發愣。

酒香濃烈刺鼻,夾雜著糧食的鮮香,盧傳廷酒杯高舉,敬道。

“世忠哥,請飲!”

一杯酒下肚,濃烈刺激的口感和一線入喉的火熱,差點把盧傳廷的眼淚都給嗆出來。

這具身體,還沒喝過白酒呢。

這個年代的人,應該適應不了這么濃烈的白酒。

其實蒸餾酒技術早已出現,可是飯都吃不飽,哪里有多余的糧食釀酒。

酒是豪門大戶、士紳豪強才能夠享受的!

見盧傳廷一杯飲盡,陳世忠也舉起了酒杯。

“小爺,請!”

他也學著盧傳廷的模樣一口飲盡,酒勁實在太過劇烈,差點讓他一口噴出。

強忍著吞下,細細的回味,他不由大呼過癮,忍不住輕拍桌案,輕聲吟唱。

“琥珀金掌成佳釀,云隨雁字長。”

“欲將沉醉換張揚,絲絲鏗鏘,點點綿長。”

“好酒!好酒啊!”

盧傳廷再敬!

“烈酒配英雄,來!世忠哥,再飲。”

“請。”

酒至酣暢處,自有道不盡的情誼,訴不完的衷腸。

把酒言歡,天下英雄,唯世忠哥與傳廷耳!

一場宿醉,把熬夜的疲憊一掃而光。

清晨的翠鳥鳴聲‘啾啾’,清麗透人。

昨夜的小雨。

把竹葉上的灰塵洗凈,在清冽中透著脆綠。

也讓早秋清爽的空氣,更加的沁人心脾。

騎士打馬疾馳,濺起陣陣泥濘,一身制式的軍裝,顯示出他定是漢家軍子弟。

通訊員也早已確認了他的身份,警衛班沒有人出來阻攔。

騎士直達陳世忠的小院門口。

胡大牛把他迎進了院中,剛剛起床的盧傳廷、陳世忠二人,正在洗漱。

騎士身形筆直的站定,然后是一個標準的軍禮。

“通訊組六班班長周炳奎,參見少帥。”

洗漱完的盧傳廷回了個軍禮,問道。

“是有什么緊急軍情嗎?”

因為普通的軍情,都是經過通訊員傳遞的,很少有直接派人的情況,除非是軍情比較復雜。

周炳奎聲音清亮干脆,與這早秋的清晨倒是相得益彰!

“報告少帥,末將是奉袁組長之命而來,包圍了應天的三路軍,近期的軍情已經全部匯總,還有少帥交待黃軍長的事情,也差不多已經辦妥,他們都在等待少帥進一步的指示,這里是全部的軍情報告。”

說完,周炳奎在行軍挎包里,掏出了一沓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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