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wèi)營,被后世稱之為將軍的搖籃,可見一斑!
而此時的炮擊,唯一的解釋就是許久溟終于按捺不住。
哨音響起,幾十座茅舍中迅速出來了兩百多名戰(zhàn)士。
孫叔敖已經帶隊在此地潛伏了半個月,為的就是許久溟的炮營。
這是盧傳廷直接下達的命令,貼近許九溟主力移動,伺機摧毀他的炮營。
為此,僅有的兩門火箭筒,給了他一門。
還配備無人了偵察機,五個熱氣球,手雷,以及自研的TNT炸藥包等等裝備。
可以說,武裝到了牙齒!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哪些隊伍可以比肩神明,這支隊伍,絕對能夠排進前三。
雖然人數(shù)不多,只有兩百零九人,但是,即便遭遇一支意志頑強的萬人大軍,也具備一戰(zhàn)之力。
孫叔敖簡單的制定了包抄計劃,209人化整為零,在小漁村散開,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吳學禮是許久溟屬下的連長,帶著三百名士兵護衛(wèi)炮營。
而偽炮兵連長,已經被他打昏丟進了江里。
冒險摧毀了顧秋紅的水師,他知道已經暴露,一輪掃蕩之后,帶領偽炮營以及他的連隊,反其道而行之,沿著長江往上游極速遁去。
那是牛頭山的方向,左夢庚的水師還有大小百余艘戰(zhàn)船留守此地。
直插烏龜磯的孫叔敖帶領十八名戰(zhàn)士趕到時,戰(zhàn)場的余燼已經熄滅,唯有一道道濃煙形成的煙柱,在暗夜里升騰。
仿佛人間直達鬼蜮的通道,包裹著今天戰(zhàn)死的萬千哀魂。
江底落滿忠臣骨。
亡國悲怨同誰訴。
將士魂魄覓歸途。
成與敗、善與惡,子妻皆縞素!
默哀片刻,孫叔敖滿眼寒霜!
上下游包抄過來的警衛(wèi)連軍士,也并未發(fā)現(xiàn)偽炮營的蹤跡,仿佛,他們憑空消失了一般。
情況迅速的被通知到各個小組,搜索范圍急速擴展。
而此時的吳學禮,已經越過了烏龜磯上游的一條支流,到達了東沖后面的幾座小山嶺邊。
離牛頭山只余一箭之地。
這里是山與原的分界點。
此地往東北,一馬平川,此地往西南,崇山峻嶺。
幾個小時的急行軍讓吳學禮累的氣喘吁吁,好在迫擊炮輕便,分攤在每個人身上的重量并不多。
靠近了山腳,道路也變的雜草叢生,崎嶇難行。
“哎喲!”
一名士兵腳下踏空,一頭栽進了草叢里,翻滾中一聲哀嚎,左腳被突出的尖石崴到,一時間站不起身來。
山嶺間伸手不見五指,吳學禮對此地極熟,知道已經脫離了險地,他小心翼翼的擰開了一只手電,尋找落在草叢里哀嚎的士兵。
正好也借機休息一番。
白熾的電光壓在地面,沒有向天空晃過一絲。
但是對于居高臨下的鯤鵬營而言,已經足夠。
他們雖然還停留在烏龜磯附近,但是,從幾千米的高空往下俯瞰,還有望遠鏡的加持,那一點白光,是那么的顯目。
“七點鐘方向,發(fā)現(xiàn)電光。”
隨著共用頻道的語音響起,搜索上游的孫叔敖部的兩個單位,正好抵達了支流附近。
支流很窄,上面有木樁撐搭的小橋。
過馬有些困難,但是過人卻綽綽有余。
他們果斷的把戰(zhàn)馬栓在了橋邊,兩個單位20人迅速過橋,朝著指定的方向快速行軍。
夜色之中,二十道身影如同暗夜的幽靈,長期的營養(yǎng)保持,讓他們本就健康的身體毫無夜視障礙。
身形躍動間,只留下細碎的踏步聲,幾不可聞。
很快,他們便接近了小山包,放慢了腳步,壓低了身形,兩個單位迅速化成了十個小單位。
兩兩一組,分散包圍了上去。
伏在了草叢邊上,已經能夠清晰的聽到吳學禮等人的交談聲。
他們似乎發(fā)生了爭執(zhí),聲音在寂靜的暗夜中傳出去很遠。
“咱們連長到底是怎么死的,吳連長,你今天必須講清楚。”
說話之人,語氣有些激動。
爭執(zhí)!似乎已經發(fā)生了一段時間,吳學禮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
聲音陰沉似水!
“還要我說多少遍,是他自己要靠近江邊非要去看個仔細的,若不是為了救那個蠢貨,我會下令開炮?會暴露我們的位置?”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當時只有你一個人在場,還不是任由你胡說。”
他們的連長他們自己清楚,絕不可能做出如吳學禮所言的冒失之舉。
“那你們,到底要怎樣才能相信?”
吳學禮的聲音陰寒,似乎已經到達了暴怒的邊緣。
屬于炮兵營的士兵回道:“我信不信不要緊,等回到了池州,我看你怎么向許軍長解釋!”
“哈哈...哈哈!解釋...?”
一陣桀桀的怪笑響起,在這黑暗的靜夜中,伴隨著牙齒的咬動,令人感覺毛骨悚然。
吳學禮再也不裝了,聲音雖然怪異,但卻沒有了之前的冰寒。
甚至還滿是調侃。
“你們還不知道吧!許久溟早就...反了!”
炮兵營的士兵聞言滿頭霧水。
“反了?反了誰?”
“哈哈...哈哈!”吳學禮大笑:“真是可笑又可憐啊!連自己效忠的是誰...都不知道。還在這里...跟我言之鑿鑿!”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說清楚!”
士兵的語氣明顯有些焦急。
“什么意思,說你蠢,你還不承認!”吳學禮笑得更加放肆:“許久溟早已經反了盧傳廷。”
“這不可能!”
士兵說的斬釘截鐵。
“既然你不信,我就跟你說說。”吳學禮咽了下口水,緩緩道來:“自從拿下南陵后,許久溟就一直不讓你們炮營上陣,之后的戰(zhàn)斗,也不準戰(zhàn)士們用槍,都是他率軍親自上陣廝殺,你們知道為什么嗎?”
這也是一直困擾士兵們問題,好幾個人搶著問道。
“為什么?”
“當然是為了讓那些效忠盧傳廷的人去送死。也是為了節(jié)省彈藥,將來和盧傳廷決戰(zhàn)!...
若不是你們炮營無法取代,你以為你們這群蠢貨,還能活到現(xiàn)在。”
其實并不是因為炮營無法取代,而是因為,他們隸屬于張大虎。
換個連長,已經讓許久溟焦頭爛額,之后更不敢輕舉妄動。
吳學禮的話如同驚雷炸響,震的炮兵營眾人呆若木雞,沉默良久,有人忍不住問道。
“憑你的一面之詞,我們如何信你,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吳學禮嘿嘿笑道:“如今,軍中只要是班長以上,全是許久溟的人,你們說...我是怎么知道的!”
“還有,今天你們炮擊的船隊,其實也是屬于漢家軍!”
“什么!”
此言一出,說話的炮兵戰(zhàn)士一臉的震驚,神情在驚怒交加之間扭曲變形,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不可能,漢家軍根本不可能使用紅衣大炮!”
“哈哈!說你蠢你還不信,若不是漢家軍,那你說說,截斷清軍水師的又是誰!”
炮兵戰(zhàn)士的神情慢慢變得猙獰,只是黑暗掩蓋了光明,也掩蓋了憤怒,心火肆意燃燒,讓他的聲音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朝吳學禮問道:“你也是許久溟的人!”
“哈哈...哈哈!”吳學禮笑的很是張狂:“我當然不是,只是,你們心心念念的連長,卻是他...最忠實的走狗!”
“那你到底是誰?”
“嘿嘿...哈哈!”吳學禮又笑了起來,如夜梟的啼鳴,令人不寒而栗。
聲音更是極度的陰寒:“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們,今天,你們若是不乖乖聽話,就是你們的...死期。”
說完,他身邊的士兵全部動了,幾十把沖鋒槍,瞬間鎖定了炮營的三十人。
氣氛,徒然間變得劍拔弩張!
最先和吳學禮爭執(zhí)的戰(zhàn)士還算淡定,只見他悠悠的說道。
“你們是沖著炮營來的,苦心潛藏了這么久,若是可能,你早把我們殺了,然后奪了炮營。”
“哈哈!哈哈!看起來,你還不笨。”
“你們到底想要什么?”
“炮,我是要定了,但是,炮彈我卻不多,你這么聰明,知道該怎么做,對不對!”
“哈哈!哈哈。”
那名戰(zhàn)士也狂笑了起來。
“你太高看我們了,炮彈早就被許久溟掌控了,我們也拿不到!”
“不不不,你們肯定拿的到!”
吳學禮似乎很有把握。
“哈哈...哈哈!拿的到,我們也不會幫你拿的!”
士兵越笑越大聲,在安靜的午夜里,傳出去很遠,很遠!
異常的表現(xiàn),讓吳學禮眉頭緊皺,在黑暗中死死的盯著那名戰(zhàn)士。
終于,一縷青煙出現(xiàn)在瞳孔之中。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但卻讓吳學禮感覺到了不妙。
“不好。”
喝聲未落,吳學禮的身形已經極速躍起,往后面的草叢中滾去。
炮兵戰(zhàn)士放肆狂笑。
“哈哈,哈哈!兄弟們,我先走一步啦。”
轟!
一聲驚天炸響毫無預兆的響起!
在威力巨大的手雷沖擊下,僅僅一瞬,戰(zhàn)士的身體崩解,成片的血雨揮灑,空氣中滿是濃郁刺鼻的血腥味。
在他身邊幾個端著槍壓制他的士兵,被破碎的彈片擊中。
悶哼聲中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