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暖暖
- 暖情蜜戀:明明很愛你
- 小洋洋
- 3256字
- 2018-06-06 10:11:07
新學期,為了享受一杯下午茶,辦公室的老師們都忙忙碌碌,想著把所有事情都在上午弄完。很快過了午飯點,辦公室就只剩了蕓樹一人,習以為常的沉寂。
蕓樹不慌不忙的收拾完了一下午的瑣事,午飯和晚飯一同以泡面終結。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浮動的灰塵明顯了許多。
辦公室門被踹開了,聲響很大,蕓樹抬頭。
“蕓樹,田老師,多少年了,你可讓人好找。”說話的女人頭發微卷,散在腰間,看得出來她只是描了眉,淡淡的青色繞在額下,她的面容無任何粉飾,卻有一股幽暗的氣質融入在她周身。
“暖暖?”女孩有一張熟悉的面孔。
“不巧,被認出來了。”那女孩翻了翻眼,撩了撩左邊略帶金色的發。
“老朋友了呵,去逛逛吧。”她瀟灑的說。
暖暖還是舊樣,妖嬈美麗,一襲紅裙在樸素的校園里無比鮮艷,路過的學生頻頻回頭。與暖暖走在一起的蕓樹,白凈的就像一張紙。
“唉,蕓樹,比起上次見面,你變了許多哦。”
“有嗎?”
“以前的你總是讓我討厭,現在發現你也沒那么遭人恨。”暖暖認真的說。
“你也變了很多,以前的你總是那么……額那么……”蕓樹看著暖暖精致的臉。
“你想說我以前很騷對不對?”暖暖從兜里掏出了一根煙,她叼在口里,拿出打火機,干脆利落的點燃了煙。
“沒有,我想說時間過得太快,一切都變了,你竟不恨我了。”
“呵,誰說我不恨你,我恨你都恨到了骨子里了。”暖暖的說話聲狠狠地。
蕓樹后背一涼,耳畔又有惡毒的話語傳來。
“如果我還是當年的我,若沒有白紙鶴攔著我早就一刀捅死你了。”
她眼睛里燃燒的火焰帶著蕓樹回到了那場虛偽的婚禮,她與念森做著戲,假意承諾著“Yes,Ido。”那時的暖暖畫著煙熏妝,踏著高跟鞋大步走來,瀟灑的把紅酒灑在蕓樹白色的嫁紗上,她指著念森破口大罵。
“呵,念森,你賤不賤,你這樣活著真是惡心。滿身一副養不家的野狗樣。”
“還有你別這么可憐兮兮的,祝你們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那時蕓樹只是咬緊牙關,忍住沒哭,任酒香在肩頭蔓延,而那時的念森什么也沒做,只是握住她手,淡淡的說著對不起。每每回憶起那場婚禮,她都明白,那是自己的自作自受。
“與你交集不多,但你什么批樣我沒見過,你那些齷齪心思,一副為愛情獻身的賤樣當誰不知道。你或者念森精心策劃婚禮氣走白紙鶴的戲當誰看不出來啊。”
原來暖暖一直都知道。蕓樹看低了其他人的智商也看高了她自己,此時暖暖看透了一切,然而蕓樹卻看不透她。
“既然你都知道事情的原委,為什么還要恨我?”蕓樹沉默了一會兒,低低的開口道。
“為什么……”
聽她此言,暖暖唇畔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突然轉了臉色像毫無征兆的變成了另一個人。她冷著臉嘴角輕輕向上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你以為我恨你是以為你和念森搞在一起?嘻嘻,我從不怨恨別人追求真愛。”
“你聽好了蕓樹,我只恨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傷害我最好的朋友。”
陽光收斂了很多,可還是有陰影投在暖暖臉上,她的臉顯得恐怖,再加上詭異的笑容,更讓人琢磨不透。
“所以,我回來就是想弄明白發生了什么。”
“對不起。”蕓樹輕輕說,這句話她曾經在心里想了很多次,對無數個人說過。校門外,馬路上汽車飛奔,這里變樣了,早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學校了,蕓樹和暖暖走在迷宮一樣的街道上。
“對不起,但是我不能說。”
“我也料到了你不會說。我打算暫且留在這里,等哪天你心情好了再來告訴我,我有的是漫漫人生陪你耗。”
暖暖神色又變了,她聲調放溫柔了許多。
你等不到的,蕓樹在心里想。她們走了很久,蕓樹這才發現自己一路竟然是跟著暖暖在走。她不是才回來嗎,竟然對這里這么熟悉。
“我留在這里重操舊業,在酒吧唱歌。沒事來找我玩啊!”
蕓樹看著這女孩瀟灑的離去。她在想暖暖這幾年遇見了什么人,發生了什么事情,蕓樹情不自禁又想起白紙鶴,她,還好么……
與此同時的西方,溫潤的海水不停拍打著少女,天藍得像擦過一樣,細浪撫弄著腳丫,不遠處俊朗的少年在沙灘上歡呼。白紙鶴睡得滿頭大汗,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憶。
她身旁的男子輕輕的再三搖著她。
“Wake——up!You——look——bad。”
“Nothing,I——just——dreamed——about——my——deadfriends,the——yare——looking——for——me。”
睫毛輕顫,女孩幽幽轉醒,目光落到身旁之人時勾起一抹柔和。
“你又做噩夢了?”
富有磁性的男聲在她而變響起,令紙鶴渾身一顫,她并未回應剛才的話,只是不自覺地望著遙遠的東方,無邊無際的,看不到海岸那邊到底是什么地方。
暖暖后來沒有找她,有那么幾次她有些懷疑,暖暖一直在她身邊,在暗中窺看著她。暖暖的回歸如魚得水,她照樣在以前的酒吧唱歌,就像變回了以前那個浪子。
而蕓樹盡力把自己陷入工作里,不想去想太多事情,她是那種一想就會陷入就會停不下來,這種感覺就像在沼澤地里掙扎,她不會惹事,但自然有事情會找她。比如醫院里的那個人,那個就要死了卻仍死死拽著她要她陪葬的人。
念森失蹤了,消失的很突然,蕓樹在晚上十一點左右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她絲毫沒猶豫就離開了溫暖的被窩,直接沖出門。她先是去了他家,小巷里沒有燈,她在黑暗里摸出了鑰匙,灰塵氣息撲面而來,沒人來過。又去了醫院,夜里的醫院人很少,只有值班的燈光還亮著。
那個地方……
蕓樹想起了一個地方,他一定會去的地方,她最終的歸宿。
蕓樹又跑到了大街上,出租車怎么也攔不住,蕓樹迎著冷意在街上走著,稀稀落落的車輛鳴著喇叭從她身邊飛過。她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果然,當蕓樹走到樓頂,她看見他的背影。孤獨的背著整片蒼穹,這些年來,沒變的,應該就只有他的望著天空的模樣。
念森抱著雙膝回眸,那一刻世界就像靜止了一樣,就連深夜的風也成了點綴。
“念森。”蕓樹一驚,大聲道。“你離開醫院,是想像往前一樣從這里跳下去嗎?”
烏云散開了,夜里有淡淡星光,蕓樹這才發現他淚痕點點。
“樹,你怎么知道這里。”他顫抖著字里行間充斥著孤獨與無助。
為什么,偏偏要再這個時候過來。
“不重要了。”蕓樹扶額,頗為頭痛的揉了揉眉心,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自嘲。
念森聞言明了她不想說,也并不多言,只是雙目慢慢闔上,喃喃道:“我夢見她了。”
他的唇色蒼白,毫無血色,病態已經愈發嚴重。
“我夢見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里。當時我要跳下去,她死死拽著我,說如果我跳她也跟著跳。”
蕓樹看著這個深情又無情的人,他一個人自言自語,盤繞在他心里的痛楚皆被道出。
“那個機靈的丫頭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念森一邊抹著淚一邊笑。
蕓樹漠然的看著他:“如果我在,我會把你推下去的。”
然而當時蕓樹的確在,當時的蕓樹拼了命的想去救他,哪里會有推他的狠心。念森看著蕓樹,他猛然抓住她手腕,他很用力。
“樹,我知道你早就猜到了。我想她想得快死了。”
“嗯……”蕓樹木納的點了點頭,她最明白不過思念一個人的感受了,此刻念森把內心的苦悶發泄在了她的手上,捏得自己手痛得要命。蕓樹努力甩開念森,淡紅的印記即便是黑夜也格外明顯。
“樹,怎么辦,我還想見她。”念森蜷縮著身子,卻死死的拽住她不肯放開,語氣中全是不可言語的痛楚,可這多可笑,這痛楚從來都不是為她。
有那么一刻蕓樹心底升起一抹憐惜,然而轉念一想,這樣的情況下又有誰來可憐她自己呢,從沒有人愛過她,這個男人也是一樣。
“我沒有辦法。”
她張了張嘴,終是第一次拒絕了他的要求。
“我真得想見她,只看一眼,就看她過得好不好,你就告訴她我死了,我不會出現在她面前。”
“你別說了。”蕓樹咬著牙,嘴唇里溢出鮮血,腥甜腥甜的。
念森的敘述或多或少都有些的浮夸。但他的的確確想見她,以至于他現在語無倫次站在自己面前。
至少你曾經有過天堂,我卻一直都在地獄里,喜歡著一個人從那刻起她就深深墜落。
“我說你別說了!”蕓樹哭著,她始終不會發火,最多也是大聲回應。她不會傷害別人所以只會傷害自己。念森一昧的追求自己愛情時,他的每一個字句都如刻刀在蕓樹身上流利的刻下詛咒。
“你們以前那么要好,你一定有辦法的……”
“你別說了,我幫你,我幫你找她總行了吧!”
夜色凝重,星星點點的燈火亮著。蕓樹她一生為了在一人面前做好人當了一輩子壞人,所有惡毒的,善良的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心甘情愿承受。念森把外套脫下,蕓樹揮手示意不用。
“早點回醫院,以后不要這么鬧了。”
很快,蕓樹離開了這個辛酸的地方,淚止不住的流。夜里的路很長,她一如既往,獨自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