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夫人
- 狂王神妃
- 飛宇宇
- 3225字
- 2018-08-22 18:08:09
雖然鐘欣怡有心拒絕,可是面對著盛情的蔣英和馮婆婆,她又無法拒絕。他們如此熱心地幫助自己尋根,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澆滅他們的一腔熱情呢?
第二天一大早,鐘欣怡便先去鐘老爺夫婦前拜祭了一下。然后,蔣英便趕著馬車,帶著鐘欣怡和馮婆婆,往京城的方向駛去。
馮婆婆洗了個澡,換了件干凈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精神煥發。坐馬車就是舒服,比她整天走路強多了,她的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像只快樂的小鳥,幾乎飛了起來。
不過,鐘欣怡的神情卻有些復雜,她的心里忐忑不安。近自己的身世越來越近,她的心情就越慌亂。她不知道,她的父母是什么樣的人,是否還在人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自己會落水呢?為什么頭上還會有傷呢?
一路上,鐘欣怡都郁郁寡歡。
京城,依舊繁華似錦,車水馬龍。
鐘欣怡戴著頭笠,和蔣英等一起走進了一家布店。
他們這一行人走在路上,極為醒目。鐘欣怡戴著個斗笠,倒沒什么,可是蔣英極矮,馮婆婆又極丑,實在無法不讓路人向他們行注目禮。
“請問老板,貴店是否賣過這種布料。”鐘欣怡將那件小襖放到了柜臺上,含笑問。
那老板瞟了一眼那件舊衣服,不悅地說:“我這里忙著呢,沒時間!”
其實這店里空蕩蕩的,連只蒼蠅都不曾來光顧,哪里來的什么忙呢。
那柜臺極高,蔣英見狀,踮起腳尖,將一錠銀子放到了上面。
老板看到那錠銀子,有些驚愕地探出了腦袋,往外面看了看,他這才看到柜臺下還站著一個人。
“原來是三個人啊!”老板心中暗暗地想,“我以為只來了兩個呢,想不到她們還帶著個孩子。不過這兩個女人也蠻奇怪的,怎么讓個孩子身上帶那么多錢呢?”
現在知道了嗎?”馮婆婆沒有好氣地問,露出了一嘴白森森的牙齒。
看著馮婆婆那嘴白森森的牙齒,老板不禁渾身一哆嗦。他覺得自己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如此怪異的組合,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看在那錠銀子的面子上,老板的臉上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那笑容,足以溶化冬天的冰雪,比屋外的陽光還要明媚。他喜歡銀子,看到它,遠比看到親爹娘還要親近。
他連忙取出幾塊糖,探出身子,微笑著說:“小娃娃,來,吃糖!”
這是幾塊極為廉價的糖,即使如此,這老板素日里也不舍得吃的,也不知道是幾年前的存貨了。素日里,這糖果只是用來招待大客戶的孩子們,不過這店里的生意一直沒什么起色,所以這糖便天長地久的在這里落地生根了。
一聽這話,蔣英氣的肚子都鼓了起來,瞪大了眼睛,臉漲的紅紅的,活脫脫一只吃多了的青蛙。蔣英的身高,一直是他心中的痛,走在大街上,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背后指指點點也罷了,他都可以視而不見。可是如今,這老板居然將自己當成了孩子!難道,他見過如此成熟的孩子不成?那滿臉的褶皺,又豈是吃糖的孩子應該有的?
馮婆婆聽了,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她雙手捂著肚子,不停的“唉喲、唉喲”叫著,笑岔了氣,俯在了柜臺上。她雖然長的丑,可是最起碼身高絕對說的過去,還不至于讓人誤會成孩子。
“你說誰是孩子啊?瞪大眼睛看清楚!”蔣英氣的火冒三丈,罵道,“我可是堂堂的……堂堂的男子漢!”
他本來想說是“堂堂的七尺男兒”,可是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之后,便只能將詞給改了。他的身高,哪里有七尺呢?他的身高,和七八歲的孩子差不多。昔曰鐘欣怡剛上山的時候,他們身高相仿,可是沒過幾年,鐘欣怡便高出他一大截了。那還是鐘欣怡身材嬌小呢,在人高馬大的白云面前,蔣英更加像個孩子了。蔣英的頸椎不大好,據張威說那是他一直仰著脖子看人累的。其實蔣英上山的時間非常早,和蘇良的時間差不多,甚至比孫臏、白云還要早許多年,可是他的心里一直未能克服身高的障礙,所以便一直沒有下山。直到他的小師弟白云都名揚天下的時候,他才不得不下山。因為,山上的師弟師妹們實在是大小了,他的年紀,都足可以當他們的爹了!不得己之下,蔣英這才收拾行囊,來到了康國,一住就是好多年。
老板驚愕地看著蔣英,這才發現,原來這“孩子”長的有點急,那張大臉上滿是褶皺,想必已經有些春秋了。那“孩子”的年齡,也許和自己能一較高低呢。
“原來是個侏儒啊!”這老板心中暗暗笑道,“侏儒我也見過,可是如此袖珍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呢!”
他并沒有向蔣英道歉的意思,只是強忍著笑對鐘欣怡說:“這塊布應該是自己織的粗布,普通布店里并沒有賣的。不過,這上面的花紋并不是織上去的,而是印染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林家染坊的手藝。”
聽到第一句話時,鐘欣怡的心里有些暗暗失望。不過聽了這老板最后一句時,她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林家染房?”馮婆婆連忙問,“在哪里?”
老板聽了,笑道:“林家染房早就倒閉了,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印染這手藝在京城就沒再見過。后來聽說,林家有個女兒,嫁到了一大戶人家做小妾,她應該會這手藝的。你這件衣裳看起來也就十幾年的時間吧,按時間來說,應該是她染的。”
這老板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不過也算是見多識廣。僅憑一件衣服,就能斷定出到底是出自誰之手。按時間推斷,這布的確應該是林家的女兒所染。
“她現在在哪里?”鐘欣怡心中一緊,連忙問。
第一次,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離真相是那么的近,僅僅是一步之遙。只要邁出這一步,她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林家染房,林家的女兒,和她的身世,緊緊聯系在一起。
老板笑道:“早就死了!她嫁人沒幾年就死了,林家也再沒什么人了,全死絕了。”
聽到這個消息,鐘欣怡的臉上,掠過了一縷失望的神情。
蔣英還一肚子火呢,聽了這話,沒有好氣地問:“那么那林家女兒可否有后人?”
“沒有,死絕了!”老板用手掂了掂那錠銀子,笑道,“她死后沒幾年,她的女兒也死了。”
馮婆婆聽了,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她心軟,又經歷過當年襄陽的那場大旱,最見不得的就是一家全死絕了。只要聽到這種事情,她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場大旱,那遍地餓殍。
“她嫁到哪戶人家,你可知道?”蔣英雖然在盛怒之下,不過他仍然不肯輕易放過每一個細節。
老板聽了,將銀子塞到了懷里:“林家的女兒可是掃把星呢。克的林家人死絕了不說,如今又克的那戶人家也沒剩下幾個人了。太師府當年可是多牛啊,連看到他家的車普通人都得繞著路走呢,可是如今,只剩下朕兒寡母的……”
“你說什么?”鐘欣怡聽了,目光一冷,“太師府?林家的女兒,嫁給了夏太師?”
這個消息,讓鐘欣怡不禁一驚。為什么自己和夏家,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呢?自己的衣服布料,居然是夏太師的二夫人給染的?原以為這只不過是塊普通的粗布而己,可是如果是她親手所染,顯然就不那么簡單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為何能勞煩堂堂的二夫人給自己染布做衣服呢?
“可不是!”老板將糖果也收拾了起來,重新放回了原處,“林家那女兒長的可真叫一個漂亮呢,嫁給了夏太師做二房,后來又生下一女兒。人人都說她有福呢,只不過是一個染布的姑娘,居然能嫁到夏家,你說這是不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在他眼里,林家女兒給大戶人家做妾,是種福分。那么那個年輕的女孩,早早香消玉殞,這也算是一種福分?
別的鐘欣怡不知道,可是她卻清楚地知道,夏太師的二夫人,在夏家過的并不好,受了不少屈辱。那種福分,不要也罷。
“夏太師?”蔣英也有些吃驚了,“不過既然是太師的二夫人,她又怎么可能給人染布呢?這衣服分明只有十幾年的時間,那時她已經嫁人了吧?”
他有些懷疑這老板的話了,覺得時間上有著一定的沖突。
“你以為在大戶人家當小妾就不用干活了?”老板的嘴角泛起了一縷冰冷的笑容,“紅顏薄命,這個你總該聽說過吧?長得大漂亮的女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夜,已經深了,墨色暈染,將整個天空涂抹成一片漆黑的顏色。
點點燭光閃爍著,照亮了剪風那雙渾濁的眸子。
她已經上了年紀,身體己大不如從前。她靜靜地坐在案前,繡著花,打發著時間。其實在王宮中,她根本不需要做這些活的,田云青對夏夫人照顧的非常好,所用物品,一應俱全。可是王宮中枯燥無味的生活,讓她覺得百無聊賴。
剪風的手突然間微微一抖,銀針刺破了她的手指,只見指尖上赫然冒出一滴殷紅的血珠。
“明天,又是她的祭日了。”剪風看著指尖上的血珠,心中胡亂地想,“看來,我得回去拜祭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