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莫離傷(一)
- 我在民國做特工之麗妝
- 步枯
- 2256字
- 2019-02-25 13:49:07
從此以后,我就跟著余默開始了那種走南闖北的生活,見過了很多的人,做了很多我不明白的事情,有時候他還會讓我一起幫忙,反正,他讓我做什么我都是盡力的去做的,因為我的疑惑,后來,他也就告訴了我他的工作,他說他是一名共產黨員,是搞地下工作的。
而對于共產黨,我有聽到周圍的群眾提到過的,說是一個屬于人民的組織,他們做的事情就是保衛我們自己的國家,讓人民都過上好日子……我就也明白了余默的工作,總之他做的就是些英雄才會做的事情,所以,我崇拜他,更加的盡全力的去幫助他,當然,幫的并不多,誰讓我只是個弱小女子呢,而且,我也不是共產黨員啊。
我們是在一年前來到上海的,那時候的我已經十六歲了,也就是說我已經和余默認識了整整一年了,因為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出身的,所以,余默把他發現我的那一天作為了我的生日。
那時候,我們住在在余默的一個朋友家,他的那個朋友是個有錢的少爺,叫做代風,聽說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大學生,在他父親的公司幫忙做事,還有個妹妹,叫代麗玲,還在上學,常常穿著藍色的布衣裳,黑色的布裙子,白色的襪子,黑色的布鞋,梳著兩條長長的辮子,看起來很是乖巧。
起先,他一來就把我和余默安排在了同一個房間里,把我羞得臉兒通紅,卻只有在那兒躊躇不安,而余默竟然就在那兒看著我笑,也不向他的朋友說明什么,直到我急的快要跳腳了的時候他才開口對代風說,“代風啊,替曼麗另外安排間客房吧。”
代風看著他半晌,又看了我半晌,然后就笑了起來,笑得我渾身都不自在了,但還是給我安排了另外的一個房間。
代風家的公司里似乎很忙,所以他常常都不在家里,他的妹妹要上學,也是一周才回來一次,我和余默在客廳里坐著,閑著無事的就在唱片機里放了張碟片,聽見唱片機里正放著上海灘家喻戶曉的歌星白光唱的那首《何日君再來》。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今宵離別后,何日君再來……唯美而略帶了憂傷的歌聲飄揚溢滿了屋子里的每一個角落,梗得的我的心兒也陣陣沒落,隱隱作痛。
于是,我一時的,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了的興致,拉著余默的手就跳起了舞,熟練的跨步,轉身,旋轉,回眸……一曲舞罷,余默就略顯了驚訝的看著我說,“曼麗,你跳得可真好,哪兒學的?”
我眨著眼睛沉默的認真想了許久,腦海里似乎閃過了一個空曠的大房子,有一個細細而嚴厲的聲音說著,“好,再來一遍,步子再矯健一點,跨步再輕盈一點……對,很好,就是這樣的,大家再來一遍。”迷蒙中我似乎瞧見了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穿著華麗緊身的紅色長裙,高跟鞋,披肩的長發……頭忽然的就開始了劇烈的疼痛了起來,我不受意識控制的尖叫出了聲音來,余默慌忙將我擁進懷里,等到我緩緩的平靜下來以后就的扶著我坐到了床邊,手掌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拍著我的背說,“曼麗,別去想了。”
而我和余默也都明白,這舞,應該也是屬于我那段失去了的記憶里的東西吧,只是,剛才的那陣磨人的疼痛感叫我膽怯了,一時間的也不敢再去想自己腦海里出現的那個人影究竟是誰。
再后來的一天,余默就出去了,他說是組織上派人要他過去,而我就留在了代風家里,隨便而不留痕跡的幫他應付著代風的詢問,因為代風并不知道余默是共產黨的地下黨員。
當余默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是一臉的嚴肅和沉重,我疑惑而感到了不安,只是拉著他的手不敢說話,他的掌心,我的掌心都是冰涼的。
然后他就抬起了頭來看著我,眼睛里神色閃爍,眉峰也緊緊的鎖著,半晌之后才出聲道,“曼麗,組織上有一個任務給我……”
“什么任務?”我心里的恐慌感就更濃了。
他說,“我只是隨便的提了下你的舞技很好,卻不想組織上竟然正在尋找合適的人選去上海的百樂門做舞女,因為那里可以接觸到很多的社會名流以及政治要員,這樣就可以更輕易的竊取對我們有利的情報……組織上說,要求要有很好的舞技且容貌美麗,如此才能在百樂門走紅,紅了才能有更多接近政治要員的機會……”說罷他就又垂下了頭去。
我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還是問了一句,“默,組織上是想讓我去,對么?”心里卻閃過了陣陣慌亂,因為關于特工,我根本什么就不會,而且,我聽說過百樂門那個地方的,到那里做舞女的女子,其實就像古時候的青樓里的那種賣藝不賣身的女子性質差不多的,只是,更熱烈一點兒,更惑人一點兒,穿著精致的華服,或高貴孤傲如孔雀,也可以媚態百生,在不同的男人的對面,在優美的旋律里,走得優雅,舞得醉心。
說得冠冕堂皇點兒,那的確是一門藝術,因為百樂門里的曲子聽說大都是來自西方的爵士樂,樂隊叫做吉米金,那里跳的舞也是來自西方的各種交際舞,桑巴、倫巴、探戈、拉丁……有些名媛也愛去那里跳舞的,很多的外國女子也揚著她們高貴的頸項,穿上她們帶著歐式宮廷味道的晚禮服跟隨著她們的紳士也愛去那里跳舞。
可是,對于其她的那些來自百姓家庭的良家婦女來說,她們也不過就是風塵女子,賣笑,賣藝,坐臺子陪酒陪聊,也不怎么光彩,當然,據說百樂門里當紅的舞女就不一樣了,她們有自己的選擇權,可以陪自己看得順眼的人跳舞,也有多余的假期,酬金也高,她們更是艷名遠播,行走在上層圈子里,成為這上海有名氣的交際花兒,穿最惹眼的華服,戴璀璨的珠寶首飾……他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抿著嘴唇,皺著眉頭,手掌緊緊的握著我的手,他的樣子讓我止不住心疼,我便輕聲的問,“默,你……想讓我去嗎?”
他又一次的抬起了頭來看著我,神情哀傷而無奈,喃喃的說,“不想,可是……我們應該把國家的利益,把黨的利益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于是我轉過了臉去不再看他,心里有一絲絲的疼痛,眼睛里有了淚光朦朧,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有種想要哭泣的感覺,只是點了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