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翩然入夢來(二)
- 我在民國做特工之麗妝
- 步枯
- 2376字
- 2019-02-25 13:49:07
余默的家在重慶的一個小鎮上,那里有古樸的石板路,蜿蜒延伸,木頭搭建的房子,精致的閣樓,雕花的房檐和圍欄,幽靜的小院,種滿了大片大片的茉莉花兒,白茫茫的一大片的小花兒像雪花一般蔓延著清香。
記得我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我第一次站在那閣樓上的,看著那些美麗的小花兒,就忽然的哼起了一支小調,眼前也似乎閃爍起了一個隱約的畫面,也是這樣大大的院子,成片成片的茉莉花海,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子帶著兩個同樣穿著白色裙子小女孩,就站在里那花海里,只是沒能看清她們的模樣,只聽見兩個脆生生的聲音就跟著一個清麗婉轉而柔和的聲音一起輕輕的唱著: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芬芳美麗滿枝芽
又香又白人人夸
讓我來將你摘下
送給別人家
茉莉花
啊茉莉花
我也就不由自主的起了朱唇,慢慢的跟著她們那遙遠而越見清晰的聲音,一句一句的唱了起來: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芬芳美麗滿枝芽
又香又白人人夸
讓我來將你摘下
送給別人家
茉莉花
啊茉莉花
余默站在我的身后,忽然的說,“好好聽的曲子,曼麗你是從哪兒學來的?!蔽野櫭?,然后搖頭,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想,也許是來自我家鄉的小調吧,于是我就忽然的感到茫然了起來,還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誰?來自哪里?還有我的親人們,他們是否還在活世上?若在,他們是不是在為我擔心?是不是在焦急的尋覓著我的消息?
……我想了很多很多,然后就忽然的流淚了,那大片大片白色的花兒瞬間里彌漫成了厚重的煙霧,余默慌忙的來為我擦拭,修長的指,指腹有著清淡的溫度,小心翼翼,聲音微急,“曼麗,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張開雙臂,圈住了他的腰,偎進他的懷里,聽見他沉穩的心跳漸漸的安定了幾許,呢喃,“我想家,想我的爸爸媽媽……我害怕……默,我好害怕?!?
余默溫柔的拍著我的背,堅挺的下巴輕輕的蹭著我的額,聲音如暖陽,說,“別怕,我保護你?!本褪窃谀且豢蹋冶阌采恼J定了他,余默,我的愛人。
那天,有一個穿著黑色的長袍子,帶著黑色邊框的眼鏡,還戴著大沿帽子的中年男人來找余默,然后兩個人就反鎖了書房的門,而我就疑惑而好奇的在外面做著自己的事情,還是按著時間做好了了飯菜,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在書房里面呆了近三個時辰之后才出來,我禮貌的留那個老先生吃飯,但是他都稱有事而急急的離開了。
后來,余默就告訴我說,“曼麗,我有工作要做,所以等到明天我就要離開重慶了?!彼f話的時候皺著眉頭,眼睛里的神色驀然的就變得深沉了起來,讓我瞧不見底。于是我只是點頭說了一聲,“哦?!敝蟊悴恢涝僬f什么了,心里夾雜著一絲絲的恐慌,從胸口一直蔓延都四肢百骸,讓我無所適從,但是卻在心里做了個決定,就是,不管余默他要去哪里,我都一定要跟在他的身邊,一定。
接下來,余默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他其實是想把我留在重慶交給一個大嬸照顧的,可是我一直皺著秀氣的眉毛沖著他搖頭,異常堅定的說,“不,余默,我要跟著你?!?
他看著我,眼色深沉,仿佛遠古的洪流,輕聲的說,“我的工作很危險,你跟著我隨時都可能送命的,你還是乖乖的留下……”
我打斷了他的話,滿臉的倔強,我說,“我的命本來就是你撿來的,我誰也不信就信你一個人,你要是也把我丟下不管……”說著就忍不住濕了眼眶,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砸在自己的手背上,滾燙而后冰涼,然后就碎成了空氣。
雖然對于余默的工作,我知道得不多,只是偶爾會有一些神神秘秘的人來找他,他們叫他‘書生’,每個人做事都很小心翼翼的樣子,給人一種緊迫、壓抑的感覺,而我不明所以,但是,我認定了他,便想跟在他的身邊,無論是天涯還是海角,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我都會跟著他去的,這話聽來著實有些矯情,但是,我想,當一個女子真的愛了的時候,她是真的可以不顧一切的。
看見我的眼淚,余默一下子就慌了,伸出手來慌亂而笨拙的替我擦眼淚,聲音里有淡淡的無奈和寵溺,“好好好,我帶著你一起走就是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看著他不知所措的樣子我就又忍不住的笑了,在淚水里驀然綻放出來的微笑,明媚如雨后盛開的白蓮花,舒展著一層一層清新怡人的花瓣,看得余默一愣一癡,然后便是他無奈的嘆息聲劃破了空氣……我溫順的將臉靠在了他的肩上,手圈過了他的脖子,俯身在他的耳邊,呵氣如蘭的說,“余默,你永遠都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他沉默半晌,忽然就輕聲的嘆了口氣,抬起手來輕輕的撫著我的發,將我擁進了懷里,然后說,“好?!?
我就收攏了手臂將他抱得更緊,枕在他的臂彎里,心的每一個角落都被塞得滿滿的,許久,他的吻輕輕的落在了我的額頭上,我的臉瞬間緋紅,心里覺得那般的幸福。
然后,余默就替我買了一件綢緞旗袍,寬袖琵琶扣的那種,染上了溫暖的鵝黃色的底料,用金色的絲線繡上了大朵大朵微笑著盛放的牡丹花,無盡的蔓延著,從肩頭一直覆滿了整個裙袂,一寸一寸,妖艷嬌美而殘忍。
第二天,余默換掉了平時穿的那種中式長袍,而是換上了一身細格子的灰色西裝,襯衣領帶,怎么看都是個翩翩風度,英俊瀟灑的大戶少爺。而我就穿上他買給我的那件旗袍,還有高跟鞋,看得余默也是眼前一亮,由衷的說著,“曼麗,你好漂亮,這身衣服好像是專門為你而量身定做的一般。”
余默說很多女孩子第一次穿高跟鞋的時候都不敢走路,可是沒想到我剛穿上就走得很順暢,而且還姿態優雅,驚得余默直叫奇了,而我在一邊兒捂著嘴兒笑,然后就站在鏡子前出神的打量著自己。
穿著旗袍的自己,身形竟是如此的優雅,彎彎的眉兒明亮的黑眸,唇紅齒白,這可是一種傾城的模樣,我就望著自己的影子笑了,女子,可是免不了愛漂亮的吧,看見這樣的自己,誰不會有一絲絲的小小的虛榮感呢……這一笑啊,眉眼間便浮起了活潑而顯得天真了的味道,多了幾許少女的俏麗溫順。
而余默,他思索了半晌之后就忽然恍然大悟的說,“曼麗啊,我猜想你很有可能是出自名門的小姐,等我找時間去打聽打聽是不是有哪家的小姐失蹤了,說不準就能找到你的家人了。”我只是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