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交替同樣地在D校進行著,轉眼間已經到了冬天了,印象里的D校,似乎從來沒有下過很大的雪,不過薄雪還是會有,這也是為什么我們可以去學校北門那邊“滑雪”的原因。
那大概是我剛剛吃完飯,從圖書館趕回來,綱似乎是發現寶藏似地也從外頭回來了。
“程,C哥,走,滑雪去!”他把書衣服一股腦往床上一扔,正兒八經地對我們說,這時候寢室里大部分人都在。
“綱哥,滑什么雪啊?”權這個整天癱軟在床上的人似乎也對“滑雪”產生了興趣。
“走,出發!”我們迅速組成了一個六人組,向學校北門進發。剛開始我都還懷疑我們可以滑雪的可能性,但當我玩了一會兒之后便像個瘋子似的也在跟著大家歡呼、亂舞了。
我們的“滑雪場”其實就是北門山坡道路一條通往挨著學校北門的駕校的下坡路,那駕照聽說還是創辦我們學校的老板經營的,現在下雪,駕校里頭似乎也沒有多少人在練車。
“來,我們排成一字。”
“誰在最前面?”
“權權,上!”
“喂,喂,喂,不要呢,我可不想摔個狗吃屎。”
“我說權兒你就是膽小,走開走開。”程一把把權推了開,然后站在了最前面。
“出發——”
“哦豁——”
“沖!沖!干起!”斌喊道,可是他一個不穩,差點就滑倒,不過我站在他后面,扶住了他。
“啊,多虧了C哥,要不然我就摔了個狗吃屎了。”
“沒事。”我說。
我們所謂的滑雪,其實就是把這條下坡路上的雪先踩緊實,然后就這樣踏著滑溜溜的路面往下滑,別說,我們一般的鞋子還真沒什么摩擦力,站在上面往下滑行絲毫沒有阻力,而我們多是正好是穿著寢室用的棉拖鞋,但也不是不修邊幅,只是這“滑雪場”就在我們寢室樓的后邊,而且這里幾乎沒什么人。
我們玩得正像是一群歡呼的麻雀呢,這時候只見在昏暗的上邊的馬路上依稀走開了一兩個人。“我操,還真有人已經在玩了。”只聽見一個男生有些出言不遜地朝另一個人說道,怕是這樣玩還在學校形成了小小的風氣,所以大家都出來找“滑雪場”了。
“你能想得到,別人就想不到啊?”另外一個男生操著一口東北口音。
“我跟你說,這可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我只是看到別人在玩。”之前那個男生繼續說道。
“哦?是嗎?不過我相信你就算沒見著別人要也肯定想得出來,平時不都是你出玩的點子么?”
因為練車場周圍本就人煙稀少,再加上現在冰天雪地地,所以他們講話我們都聽地很清楚,沒一會兒,又有幾個人出現在了暗影里,他們應該也是全寢室出動了。
先來的那兩個人走進了我們,眼神略帶好奇地打量著我們,我們也注意到了他倆,他們一人長著一張方方正正的臉,穿著灰色羽絨服和黑色長褲,身材敦實,另一個長手長腳,是一個瘦高個,不過卻一下分辨不出誰是那個東北人,誰是那個南方口音的人。
“沖!”
這次我們是圍成了一個圈,然后一起往下滑,只見剛才過來的兩個人定睛看著我們。
“等會兒試一下三角形陣型。”邊往下滑我邊提議。“三角形是最穩定的。”我又補充道。
平穩地滑到了坡底,我們得慢慢地再走上去,駕照的燈光照過來,使這路邊還算亮堂。還沒走到坡頂,剛才的那一撥人就在路的另一邊建設起了“滑雪”場地,不用請教我們,他們便知道將地上的雪踩緊實。
“你們也在玩啊。”是一個又矮又瘦的人,向我們打招呼。
“好玩,賊好玩了。”程又學著東北人講話,把權逗樂了。
“是啊,賊好玩了,快來試試。”權樂呵呵地說道。
“我瞧著也挺有趣。”是剛才的瘦高個,他就是那個操東北口音的人。
“好玩,還鍛煉身體,哈哈。”我說。
“行,我們也來玩玩。”矮瘦的人又說道,然后他們就繼續往下建設“滑雪場”去了,我們繼續往上走,準備下一次滑行。
“來來來,試試三角形。”我繼續強調,希望大家配合我,不過卻沒人肯站三角形的前頭。
“小意思,我站前頭便是了。”我說,然后大家終于同意了我的提議,我們又人駕著人,往下滑去。又這樣玩了兩趟,另一群人終于把“滑雪場”建好了,他們也開始玩了起來,不過他們除了提到的幾個人之外,一共也有六七個人,其中還有一個大胖子,剛開始他們沒有像我們這樣,合起來滑,他們分開,慢慢地試探著,不過等他們也玩歡了之后也象我們這樣,開始了合作,或許是因為他們團隊中的胖子拖慢了他們的整體速度,也或許是因為我們比他們熟練一些,每當我們一同出發的時候他們總沒我們滑地順,也沒我們滑地快。
“嘿嘿,我看你們要想比我們滑地快就得放開那個胖哥。”權對他們說道,他的話似乎還對對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不過他的話也把我們兩邊隱隱競爭的氛圍給挑明了。
“我們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的。”矮瘦的人顯然在他們那邊有些威望,代表著說道。
“權兒你真是,我們又不是比賽。”程數落權道。
“嘿嘿嘿,比賽才好玩嘛,C哥,你說是吧?”權嘻嘻哈哈地把話題引向了我。
“比賽是可以的。”我說。
我們兩支“滑雪隊”又準備好了,我們是與路面平行的直線型,而對方是圍成了一個圈,可能是為了照顧那個胖哥,看來他們還挺有團隊協作精神。我們互相打量打量了對方,那個胖哥看權的眼神明顯帶有些怨憤。
“啊,那個胖哥怕是恨死我啦!”權咂了一下嘴,假裝害怕,不過活生生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滑雪”開始了,我們兩隊幾乎是同時出發,地面發出“唰唰唰”地聲音,我們兩隊人的叫喊聲也此起彼伏。
“前面控制著慢一點!”
“別扯我衣服,把到我身上!”
“哦吼吼——爽!”
“大熊,控制住身體!”
“啊——我操,好快!好快!”
一番折騰,因為隊形優勢,我們先滑到了坡底,權怕是也真的是情商不高,見我們先滑到了坡底,他便歡呼了起來,這讓我們雙方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哈哈哈,我們又先到啦!”權直直地看著對方笑道。
“等一下我站最前面。”對方的胖哥沉重地說道,好像是下定了決心。
“大熊,你沒必要理會別人,我們玩我們的就好了。”對方有人說道,原來那個胖哥就叫“大熊”。
“聽我的,下一次我們要贏。”“大熊”堅定地說道。
“看來對方要出招了。”我小聲地對我們這邊的人說道,并沒有讓對方聽到。接下來我們所有人又往坡上爬去,準備著下一次的沖刺。
“大熊,你沒必要逞強,這就是玩游戲。”那個東北哥們對胖哥說。
“沒有,我可以,放心。”見“大熊”這么說,東北哥們只是嘆了一口氣。
“既然大熊決定了,我們就支持他。”“領袖”的話似乎讓大家頓時肅然起敬,于是其他人便沒有再說什么了。
“綱哥,你最穩,你站最前面。”韜見對方認真起來,也想起了對策。
“不行,我太高了,讓程來。”
“對,從矮到高,這樣最穩。”我同意綱的想法,再加上程也好說話,于是我們便組成了一個從矮到高的隊伍。
比賽又開始了。
“加速!加速!”對面的大熊喊道。
“加速!給我作死地加速!”在這種情況下程也不忘記搞笑,大家都笑了起來,還嚷嚷著,我也差點沒給他笑得摔倒。
“C哥,穩住,他們要超過我們啦!”
“好,我加速了。”神經緊張起來,我腳往后用力蹬了兩下,把我們的速度又提了上來,不過很明顯地,因為大家很明顯沒有對方緊張,所以我們落后了,到最后竟然讓他們先到了坡底。
“權兒,我們輸了,你個拖后腿的!”韜沖權喊道,倒也不是真正怪他,更多只是開玩笑似地拿他撒撒氣。
“怪我咯?嘿嘿,韜兒啊,別以為我好欺負啊——我跟你說哦,我可不是好惹的呢——我跟你說哦——你要小心一點呢——”
“大家安靜一下。”我沖大家喊道。
“權兒,你給我安靜,C哥要說事情。”程沖權說道,于是他馬上停止了笑罵。
“你們看對方這么認真,我們也要認真起來。”我簡單地說道。
“C哥說的對,我們來跟他們認真比比。”綱也認真地說道,于是我們這邊的“滑雪隊”也開始認真起來,又與對方進行了不下幾十場的“比賽”,分別先先后后嘗試了三角形隊形,菱形隊形,甚至是S型隊形,對方也越來越適應,當然我們肯定后面不會全是輸,輸輸贏贏都會有,你或許會以為我們后來會發生沖突,然而我們并沒有,到最后我們還進行了一場友好的“會談”。
“今晚還挺開心的哈,我也是覺得平時老是坐著,出來運動運動也是挺好的。”“領導”說道。
“是啊,你看學校好多人臉色都不是很好,怕就是平時動得少了。”我說。
“嗯。今天我們也算是競爭了一個晚上,希望以后我們在學業上也能夠有這樣的競爭精神。”“領導”的這話引起了斌和權的哈哈大笑。
“恩?我說錯什么了嗎?”“領導”詢問。
“沒有,沒有。他們可能覺得你講得太正式啦,哈哈。我也覺得如此,不學些東西,以后面對的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是現實的問題就是找工作。”我打了一下圓場。但其實我們大多數人都知道為什么,現在蔓延的風氣,似乎以在大學逃學,不學習為榮,因為就算不學習,似乎畢業證也不難拿,而且學校似乎為了保證畢業率還會放寬考試的難度。
邊走,邊聊了好一會兒,至體育館門口,和對方的路已經不同了,于是我們兩方分道揚鑣,各回各的寢室去了。還真的是有些“不倫不類”,不過這“不倫不類”的經歷倒是我和寢室室友們寶貴的快活的經歷,不僅鍛煉了身體,還讓我認識了一群不拘小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