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揚天城,項墨輕嘆一口氣,準備返回書院。
如今已經是神通四重的境界,機緣一到,便能晉級神通五重,到時候就能登臨崔府,堂堂正正的迎娶崔菡瑤。
想起崔菡瑤,他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容,不知道這么久未見,小菡瑤是否也會想他。
“項兄稍等。”
裴仇敵與裴登寶兩人急速趕來。
“你們兩個,是來送我的嗎?”
項墨玩笑道。
裴登寶神色復雜的看著他,苦笑道:“早知道你這么能惹事,我就不該叫你過去的?!?
“這與你沒有關系,早晚我也會和他們分道揚鑣?!?
項墨笑著搖搖頭,并未在意自己失去的東西。
“項兄,你……”
裴仇敵一臉無奈,吐出一口濁氣,方道:“我欽佩你的勇氣?!?
“哈哈,你這么抬舉我,我會驕傲的?!?
項墨笑呵呵道。
“家父剝奪你的驃騎將軍身份,實在是情非得已,希望你不要介懷?!?
“沒事,即便裴老將軍不剝奪,我自己也準備請辭的。”
“項兄,實話實話,你做了我很早就想做的事。”
裴仇敵神色肅然,輕輕鞠躬。
“你想做的事?”項墨疑惑道。
“項兄可還記得那天,你撞破了魯定濤與鄭秋楓和我的密會?”
裴仇敵并未直接解釋,反而談起之前的事。
“記得,魯定濤當時對我可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項墨點頭,輕聲道。
“那日我雖然拒絕了魯定濤與鄭秋楓的建議,可他們要在軍隊中安插人手,我與家父也沒有辦法拒絕。
家父雖然是大將軍,在軍隊中也不能一手遮天,領兵之將一手遮天,也是皇家大忌。
你如今看到的這些蛀蟲,都是那些權貴安插進來的棋子,大戰之時,家父手握軍法,他們只能低頭俯首,大勝之后,即便是家父,也難以約束他們,希望你能理解?!?
裴仇敵一口氣說完,輕舒一口氣,仿佛輕松不少,看向項墨的眼神更顯真摯。
他又何嘗不想殺盡這些軍隊內的蛀蟲。
原本軍法肅然的百戰雄師,被這些渣滓腐蝕的不成樣子,不少堂堂正正的老將軍,都被逐漸拖下水。
就連裴擒虎都無可奈何。
“我明白了,裴家是裴家,軍隊是軍隊,渣滓是渣滓,我分得清。”
項墨輕輕頜首,隨即道:“你們這一灘渾水,實在太深,我還是少沾惹的好,如今正好無官一身輕?!?
“項兄接下來準備去哪里?”
裴登寶詢問道。
看到項墨一臉輕松,他心中愧疚之情稍稍減輕。
“回書院。”
項墨翱翔在空中,只有回音傳來。
“真是大丈夫。”
裴登寶遙望項墨身影,感慨道。
視功名為糞土,有幾人能做到?
“我有一種感覺,他不會就這么沉寂,未來一定會展露雄風?!?
裴仇敵目光灼灼,對項墨的態度,從開始的不屑,平等相待,到現在的敬仰,難以道盡心中的五味陳雜。
項墨在空中翱翔一陣,俯瞰大地,心思飛揚,忍不住長嘯一聲,連天空中的白云都被震散。
“項墨,留步?!?
金翅大鵬鳥急速飛來,在空中化為人形,正是黎河州。
“河州,你怎么來了?”
項墨詫異道,他與黎河州交情并不深厚,沒想到他會專門過來送行。
“可不止我一個?!?
黎河州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我速度最快,先過來留住你,你稍等片刻就知道。”
不過片刻,尉遲鋼與韋巖的身形逐漸明朗,四人重新站立在一起。
“項某何德何能,讓三位專門過來為我送行?!?
項墨有些感動,沖三人一拱手,沉聲說道。
“你領著我們滅了無極魔宗和真魔峰,賺了大筆功勛,就沖這個,我們也不能不來。”
尉遲鋼笑呵呵的說道。
這個直爽的漢子不會說太多煽情的話,此刻竟然顯露出三分好笑的模樣。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就在這里留步吧。”
“還有一事?!?
三人對視一眼,韋巖遲疑片刻,道:“項墨,你聽沒聽說過滅殷聯盟?!?
“滅殷聯盟?”
項墨笑了笑,淡漠道:“對于這些,我并沒有興趣?!?
聽這個聯盟的名字,就知道是干什么的,項墨生長于莽荒叢林,對于大殷王朝并無歸屬之情,也不存在想要推翻王朝的想法。
既然重活一世,自然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為了某些虛無縹緲的理想去奮斗
就算推翻了現在這個大殷王朝,下一個王朝,就會更好嗎?
不見得。
“項兄先別忙著拒絕,且聽我等說完?!?
見項墨沒有絲毫興趣,韋巖急忙道:“這滅殷聯盟并非規矩森嚴的組織,而是一個極為松散的聯盟而已。
我乃是人族,武極府府主的兒子,黎河州是妖族金翅大鵬的后裔,尉遲鋼更是大夏后人,卻都加入了這個聯盟,可見其海納百川,來者不拒。
聯盟并不是逼個人去做些什么,一切都建立在互相尊敬的基礎上,大家互通有無,交流心得,絕對不會妨礙你的自由。”
尉遲鋼與黎河州在一旁點頭,正面韋巖所言非虛,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實。
“項墨,如今大殷王朝氣數將盡,宗門勢力崛起,地方官員魚肉百姓,豪族門閥將百姓視作牛羊,難道你能看著這一切,無動于衷嗎?”
尉遲鋼痛心疾首道。
“我們妖族茍存于十萬大山已經太久了,大殷如今被天地所棄,正是改朝換代的時候,男子漢大丈夫,難道要蠅營狗茍一世?”
三人目光灼灼的看著項墨,等待他的答復。
“抱歉,我還是拒絕?!?
項墨眼簾微垂,話語中包含著不可抗拒的信念:“我這一世,只想走自己的路,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這話要是由一般人來說,就是赤裸裸的提高逼格,可經項墨之口說出來,就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味道。
四人對視一眼,知道此事不可強求,只能無奈作罷。
“項墨,雖然你不同意加入滅殷聯盟,但是你的所作所為,我們幾人深感佩服,希望以后我們還能并肩作戰?!?
尉遲鋼微微欠身,大聲說道。
身處這渾濁的世道,誰不想正本清源,誰又能夠不顧一切的揮出手中之劍。
“當然,我只是提前返回書院,等你們回來?!?
項墨爽朗一笑,身形一躍,在空中翱翔。
“項墨,要是有一天你想清楚了,隨時歡迎你的加入。”
黎河州高聲呼喊,臉上帶著淡淡的落寞。
“好?!?
遠方只剩裊裊余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