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天知道朱由校是個不甘于做個平庸的閑散王爺,文震孟興奮地幾乎一夜未眠,天色將亮時候才迷糊了一會兒就來了王府。
跟著朱由檢來到書房。文震孟道:“王爺既然有成一番大事的想法,以后就當奮發(fā)圖強了。不過如今東廠錦衣衛(wèi)眼線遍布朝野,無論是做什么都頗受限制。要想方便招攬賢才還要想方設(shè)法暫離京城啊。”
朱由檢道:“先生與我不謀而和。可小王還未成親,因此雖已封王,卻無封地,無法就藩。”
文震孟道:“可據(jù)老夫所知,張皇后已經(jīng)為王爺選了妃子,可因為前幾日王爺受傷,這門親事方才作罷。不如王爺暫忍一時委屈,跟皇后說說,盡快成了這門親事。王爺自然可以離京就藩了。”
朱由校一時無言,要知道,如果自己利用那戶人家成親就藩,那女孩子這輩子可就跟自己綁定在一起了。可若不盡快成親,實在是無法離京,一時不知說些什么。
文震孟見這位王爺竟猶豫起來,以為朱由校還對那家人心懷芥蒂,起身道:“王爺,小不忍則亂大謀。現(xiàn)在成親也是權(quán)宜之計,王爺事成之后天下間的美女還不是唾手可得。”
朱由檢苦笑一下,看來這古代真是女權(quán)毫無市場,不過自己現(xiàn)在說這些只怕要被人看成神經(jīng)病。“學生受教了,這兩日小王就找機會進宮與陛下皇嫂議定此事,到時就藩還要考先生費心了。”
捋了捋胡子,文震孟正色道:“臣自當為王爺赴湯蹈火,鞠躬盡瘁。只是不知王爺想要就藩在何地,老臣也好提前布置。”
朱由檢道:“本王意欲就藩遼東,先生意下如何?”
“遼東?王爺可知自薩爾滸之后,我朝在遼東一直是節(jié)節(jié)敗退,如今半個遼東已經(jīng)被建奴努爾哈赤占領(lǐng)。整個遼東亂成了一鍋粥。若是就藩遼東,只怕王爺有危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遼東戰(zhàn)亂,百姓流離失所,那些家園被女真破壞的游民遍布遼東。況且遼東與蒙古女真相接,民風彪悍,人人尚武。在那里立上大旗,咱們定能一呼百應(yīng)。一支精銳部隊很快就能養(yǎng)成。”朱由檢侃侃而談。
“王爺高見。”文老夫子這時對這個王爺真是刮目相看了,“只是要養(yǎng)王府三衛(wèi),需要大量錢財。王府每年朝廷供給有限,只怕長此以往,咱們供養(yǎng)不起這支軍隊。”文震孟若有所思道。
“先生,車到山前必有路。況且遼東如今流民遍地,田園大多荒蕪。若咱們能抓住機會,這點養(yǎng)兵的錢財還是好掙的”朱由檢道。
“好,那老夫就靜候王爺佳音了。只是成親時候,老臣定來討一杯喜酒喝。”文震孟呵呵笑道。
“這是自然”,朱由檢道,“只是小王就算要成親,只怕也須個把月的準備。這段時間勞煩先生在京看能否找些門生故舊,咱們?nèi)チ诉|東也好立刻上手,免得耽誤時間。”
“也好,老夫昔日還有幾個關(guān)系不錯的同窗,都是有一技之長之人。只是他們性子都有些古怪,看不上如今亂糟糟的朝堂,都隱居故里。老夫曉之以情,定能給王爺說來幾個。”文震孟捋了捋胡子,顯得信心百倍。“只是老臣此去還要半月左右,王爺在京還要穩(wěn)住陣腳,只要能就藩成功,到時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朱由檢滿口答應(yīng)道:“好!那本王就靜候先生佳音了。若有事不決,一定派人請教先生。”
大事一定,朱由檢與文震孟又商議了些細節(jié),免得忙中出錯。不知不覺天色已過正午,見文震孟臉色發(fā)黃,料來是身體疲倦。朱由檢道:“先生雖是有大事在身,可還要注意身體才是。切莫丟了西瓜撿了芝麻。”一席話說的文震孟一股暖流直穿心底。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待君!又喝了兩口茶,文震孟起身告辭離去。
回到王府,朱由檢肚子又咕咕響起。因為生產(chǎn)力的緣故,現(xiàn)在的人一天只吃兩頓。早上一頓,下午一頓。可自己一個后世來的,又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到飯點就餓了。自己一個王爺尚且如此,那些饑民真是不敢想象。吩咐廚房做些飯食送來,吃了個溝滿壕平,剩下的分賜給左右侍衛(wèi),朱由檢回了書房準備小憩片刻。
自己只想小睡一會兒,沒想到睜眼時候已是月明星稀。府里已經(jīng)是燈火通明了。想起前幾日聽皇后所說的東林黨閹黨黨爭,不知現(xiàn)在到了什么地步。吩咐侍女去叫了王承恩來到書房,問道:“這幾日朝里有什么動靜。前幾日在宮里聽皇后說魏忠賢與東林黨已經(jīng)撕破了臉,近日就要動手。現(xiàn)在到了什么地步了。”
王承恩聽后,拉開書房門,看了看周圍侍女侍衛(wèi)已經(jīng)離開。上前道:“王爺有所不知,這兩日雖是看著沒什么大事,可現(xiàn)在魏公公已經(jīng)是掌握了先機,東林黨這怕?lián)尾贿^這兩個月了。”
“怎么回事。魏忠賢動手怎么這么快。”朱由檢驚訝問道。
王承恩低聲道:“奴才也是這兩日跟宮里幾個以前關(guān)系不錯的太監(jiān)那里得到的消息。前天一個叫阮大鋮的官員彈劾了東林黨,陛下一開始只讓雙方在家聽參。可不知怎么回事,順天府府丞彈劾內(nèi)閣中書汪文言縱仆收受賄賂,錦衣衛(wèi)將汪文言已經(jīng)抓入大牢。現(xiàn)如今東林黨群龍無首,說什么的都有。不少人都暗中給魏公公寫了效忠書信,依奴才看來,不出一月,東林黨必崩。”
朱由校對王承恩的預(yù)測頗為佩服。確實,汪文言作為東林黨智囊一倒,歷史上東林黨眾人也都紛紛進了大獄。魏忠賢也很快便喬詔將楊鏈左光斗魏大中等迫害致死。
不過自己已經(jīng)定了要去遼東,這些東林黨大臣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只盼自己那皇帝兄長能念一絲舊情,放過幾個就阿彌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