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警察帶著他走出勞動力市場大門,就像赴刑場一樣。
技術鑒定會議以后,楊進知道自己走到產業鏈的盡頭。他又一次去找那個太陽,太陽依舊熱烈奔放,他再一次撥動鼠標,在產業鏈上奔跑著,尋找屬于自己的春天。
他發現靠近太陽的第一產業鏈條,才是最令人激動的地方,可以找到最純凈的泉水,讓心靈棲息。這是一個從未開墾過的荒地,他想找回自己生長的源泉,有足夠的能量,盡情地繼續在產業鏈上奔跑。
然而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決定擺脫自己的束縛,他想跳出這個產業鏈所有節點。他手中的鼠標急切地跳動著,恍惚中又回到了第三產業鏈條。
原來這條產業鏈前后是貫通的,從FDI公司、山本公司再到ILZ公司,壟斷了整條產業鏈所有節點。世界就是這樣循環著的,只要你把握住一個節點,而且這個節點立體型地延伸,才能成長。
整個大廳變得更加的深沉,這像是颶風過后大海一樣的平靜。這是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景象。這個世界好像屬于他自己一個人的。
大廳里面突然走來了警察,這讓大多數的人感到疑惑。他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這大概是維護秩序的吧。
警察還是向楊進走來,他瞪起眼睛奇怪地看著警察,他沒有違反法律。“你涉嫌知識產權犯罪。”他驚呆了,“你看錯人了吧,”“這是檢察院的傳票,你有為自己申訴的權利。”
警察的聲音在大廳里面回蕩,許多人圍觀過來。他還是瞪著眼睛看著警察,不相信自己面臨的一切。
楊進看到了FDI公司的起訴書。按照簽訂的勞動協議,他從FDI離職后一年內是禁止到ILZ公司的競爭對手那里工作的。
此外他還看到,ILZ公司指控他違反了任職期間簽署的競業禁止協議。山本公司還控訴他存在泄露重要商業機密的嫌疑。
楊進知道了無數暗箱中的連環效應,某一個關鍵點出了問題,以致影響到全局。他第一反應是,“我想給FDI公司打電話。”
事實上,作為項目第一責任人的他,卻被刑事拘留。他再也沒有資格去完成FDI公司圖紙,再也沒有資格去技術鑒定會議上演說。
他不斷地給陶建打電話,對方無人接聽。又給幸萍撥電話。對方無人接聽。
“你現在是犯罪,你知道嗎?”警察沒有任何表情,繼續對他說。
警察帶著楊進走出市場的大門,圍觀的人自發地讓出一條通道,面面相覷地看著他。他面無表情地走著,就像是赴刑場一樣。
那一年的冬天,楊進被公安局拘留。這天雨下個不停,大自然被雨洗得干干凈凈,他從小就討厭這個季節。他再也看不到那個太陽。
他在看守所里面靜靜地坐著,面對著是高不可攀的圍墻,還有黑暗的光線。他回想起事情的整個過程,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他極力地回想過去,問題最大的是FDI公司,可是Justin走了,他再也沒有辦法找到證人。
幸萍可以提供證據嗎?他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深深地埋下了頭。聽著外面瀝瀝的雨聲,就象生命的伴奏曲,他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所有的事實都歸結,主軸的知識產權,他想起了自己的電腦上的圖紙,心情又稍稍平靜下來。
第三天,一個叫馮輝的警察傳話,坐在楊進對面做筆錄。“你為什么竊取別人的圖紙?”他明白了事情發生了本質的變化,“我沒有,我在電腦上可以找到我設計的圖紙。”
“我們這里接到舉報,這些電腦的用戶名、圖紙、文檔都是別人的名字。”楊進啞口無言。“那你的圖紙為什么會在其它公司出現?”“我是為這些公司設計圖紙的,”……
幾個回合下來,馮輝大致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最關鍵的是還要涉及法律周旋,”這對于迫于生計的楊進來說,真是雪上加霜。
審訊結束后,楊進還在糾結地想著,“難道為這些公司工作是錯誤的?這個社會如何證明是正義的,”馮輝對他說,“事實就是這樣證明正義的,”這個時候的他又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你能讓FDI公司的幸萍來一趟嗎?”“這個不行,她不愿意見你。”楊進狂躁地敲著桌子,大聲地呼喊著,“我有權利找回自己的證據!”
“你要換一種思維,閉好你的眼睛深呼吸,要消除一切主觀設想,厘清所有機會所有的動力。”
馮輝警官這樣對他說。
他又被帶入了監護室。在看守所里面,楊進顯得非常憔悴。
大雨一波又一波沖刷著他的心靈,洗去了他所有的情感,他希望洗去世界上所有的邪惡,可以有更多的純凈去創造未來。一想到這些,他決定不再寄希望于任何人,他在思考怎樣找回屬于自己的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