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曹候吐血
- 長安漢時歌
- 茶茶
- 2097字
- 2018-08-02 15:05:07
拿到半邊血如意的那一日,子夫便托人連夜帶給了平陽,她想,另外半邊,劉徹估計這一時半兒是不會給自己的,但是但凡有半邊,也能夠撐一些日子。
為這件事情想了許久,她以為這一晚,她終于可以睡一個安穩的覺了,然而并沒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真正的暴風驟雨才剛剛開始。
“砰”地一聲,這大半夜的,門便被人踢開。
她睡得剛剛好,睜著朦朧的眼睛下床的時候,便已經看見了手里面拿著劍的氣勢沖沖的闖進來的平陽公主。
“公主?”
今日,平陽未曾梳上昔日里高高的發髻,就連妝容也是草率極了,明顯是好幾日不曾更換了,她高貴的眼底滿是疲憊,就連手中的劍舉著的時候也是多了幾分顫抖。
“衛子夫!本宮素日里面帶你不薄,今日你為何要害曹候?”她的眼底猩紅,那神色簡直是要殺人了,劍指著她的心口,卻被不知道從哪里沖過來的衛青一把擋住。
“公主……阿姐一向視你為恩人,是絕對不會做恩將仇報的事情的,望公主三思而后行……”
衛青沉聲道。
“你攔我?”多了幾分的不可置信,平陽冷傲的眉眼挑了起來,“衛青,你是不是以為本宮真的不敢殺你?”
她的的聲音冰冷,一步一步朝著衛青走去,那長劍抵在他的胸口之上,一道血印就那樣透過衣服印了出來。
然而衛青卻一聲不吭,只是蹙著眉頭看著平陽。他在賭,在拿這些年與平陽的情分在賭,賭她并不敢殺他。
然而,這堵注太過自殘了,下一秒,那劍便被子夫給撥開了,“公主內心有什么不舒服的僅管沖著子夫來,是子夫的錯,子夫便恭恭敬敬地受著,若不是,也煩請公主聽子夫解釋!”
平陽冷笑了一聲,似乎是剛剛衛青的血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不再去看衛青,而是定睛看著子夫,“好啊,衛子夫,本宮倒是想知道這傳說之中血如意是可以救人性命的,為何本宮的夫婿在服下了那半邊血如意的粉末之后反而是吐血不止?”
吐血不止?
子夫蹙眉。
“怎么,你是被本宮問住了還是說你本來就抱著要害我們一家的心思?”
她冷聲問道。
子夫搖頭,腦子里面突然閃過了一些片段,“血如意分一陰一陽,當時我從皇帝那里匆匆的搶過了血如意,并沒有注意這一陰一陽的問題,莫非是半個血如意不能救命反倒會害命,非得要一個才可以?”
她喃喃道,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連忙跪在了平陽的面前,“今日之事,全因子夫愚鈍,子夫必定會給公主和曹候一個解釋。”
她篤定。
平陽眉眼輕佻,許久,蹲下看著她,“可是若你給本宮解釋之時,本宮的夫婿死了,那當如何?”
“一命抵一命。”子夫一字一頓道。
“好!”平陽扯了扯唇角,“衛子夫,當年本宮送你入皇宮,便是信任你,信任你是個言而有信,說到做到之人,只是但愿你不要讓本宮失望……”
子夫點頭。
這一晚,注定是個難眠之夜。
她在建章宮的宮門口跪了整整一晚上,上一次她跪在這里的時候是因為衛青,那時候劉徹刁難了她一下,倒是也就放她進去了,可是這一次,劉徹卻久久不曾出現。
“夫人,您回去吧,陛下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氣,您就是把這地面跪穿了,也沒有用……”
白公公嘆氣。
子夫不語,只是不停地跪在地上磕頭,“麻煩白公公去轉告皇上,子夫如今與曹候的命是綁在一起了,曹候生子夫生,曹候死子夫死,若是陛下不希望自己苦心培養了這么多年的一顆棋子就這樣命喪黃泉的話,子夫自是也無話可說!”
她的額頭都磕破了。
白公公見狀搖了搖頭。
“陛下的性子不適合這樣對著干啊,夫人您還是改日換一種軟和一點的姿態來……”他仍舊是好心勸慰,“陛下這些年被逼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他已經不受旁人的要挾了,夫人越是如此,只怕陛下越擰著干啊……”
子夫搖頭,“我沒有辦法了……還請公公去回稟陛下……”
她一遍一遍的磕著頭,白臣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進去。
“她要磕頭那便讓她磕,命橫豎是自己的,她就是磕死了,與朕有什么相干?”
奏折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皇帝臉色陰沉,此時此刻他的手上還纏著紗布,他怎么也忘不了昨日子夫對他掏出那把刀子的時候,那視死如歸的模樣。
“可是陛下……”白臣顫顫巍巍地將奏折撿起來,“您退一萬步去想,若是曹候與夫人的生死當真綁在了一起,曹候死了,那么您這些年培養衛夫人的心血不也葬送了么?”
“那就讓她死……”皇帝氣到冷笑,“朕不曾治她的罪,她倒是反而來找朕的不是,你現在去告訴她,要死也給朕死遠點,朕可以培養出一個衛子夫,也就可以培養出第二個!”
他的怒氣顯然已經達到了頂點,白臣沒有辦法,只好再出去,然而子夫已然下定了決心,但凡劉徹不出來,她就一直跪在外面,一直跪到劉徹肯見她為止。
“平陽為君親姐,皇上此舉就不怕先皇在天之靈難以瞑目么?”
她急了,一面磕頭一面對著建章宮內的那個人大喊。
建章宮外耳目眾多,白臣見她提到了先皇,便趕忙將周遭的侍衛都遣走了。
親自謀害自己的兄弟,殘殺自己的叔父,一步一步逼得自己的父親退了位,劉徹這一步一步稱帝的過程并不光彩,因此白臣趕忙一個箭步沖上了前去,捂住了子夫的嘴。
“夫人可知,這再說下去便是滅門的死罪?”
夜,漆黑。
子夫“嗚嗚” 地搖著頭,她是不會把當年的事情說給外人聽的,但是此時此刻,她已經想象不出任何可以吸引劉徹出來的方法了。
她一口就咬在了白臣的手上面,鮮紅的血頃刻之間從他手上涌了出來。
就在她想要直接往那建章宮里面沖的時候,一雙金絲軟底鞋已經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與此同時,周圍還有四散開來的淡淡的龍涎香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