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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節(jié) 驅(qū)逐

  • 簪纓世家
  • 郭怕肥
  • 4875字
  • 2013-07-05 22:12:15

秦昭把自己與七堂伯的談判計劃一說,云瑞雖然覺得自家本就欠了朱家莊的人情,并不想在這些小事上頭與人家計較,但也不得不承認秦昭說的有道理,免為其難的應下了。

第二天云家就請了十八嬸娘過來,至于阿錫和珠珠,因知道今日云家要繼續(xù)做肉脯,自然也過來幫忙。阿彩在秦昭的要求下,等人進門,就給十八嬸發(fā)了兩吊錢,道是這兩回的工錢,十八嬸娘哪里肯要?阿彩便說若只一兩次,也便不這么算的清楚了,往后常要讓十八嫂子來幫忙的,若是不收這錢,她們也就不好再繼續(xù)麻煩她。十八嬸娘這才收下。

家中貧寒,若不然也不會把黑子賣到別人家為奴去。大兒子雖然早能下地了,不過重活不能做,更別提上山打獵,只守著幾畝薄地,日子實在難熬,如今有這么豐厚的進項,十八嬸娘收下錢,做起活來越發(fā)利落。

兩吊錢,也就是忙一天便能得一吊的錢,也是因為她是大人,干起活來,比阿彩還要出色,至于幾個男娃女孩,則是一人一吊。

這日所做的肉脯,第二天照舊是先送一趟到平安鎮(zhèn),接著往黃馬集送。價格也是照舊。如此云家干脆兩天做一回,一天做,一天送,人也能得到休息,不過十日的時間,竟就賺了一百多緡,形勢一片大好。

而七堂伯在朱八郎的口中得知每日所得的利潤,哪還忍得住的,主動找上了云郎。因之前得了秦昭的要求,云郎便說出了合開鋪子的話。他們家不管經(jīng)營,但要求能讓阿鐵幾個小子去鋪中當伙計,七堂伯原先只打算從云家進貨,這合開鋪子的事情,涉及到的問題就復雜的多,因此一時倒也沒有定下來。

因有事忙,阿彩和云瑞也慢慢丟掉了那日云瑞去縣城得到消息后的憂慮,一門心思的為一家未來而打拼起來。

秦昭沒有料到云瑞竟還是個行動派,那天也只說了一下想添灶房的事情,沒過幾天,就請了村人過來幫忙,在屋子西邊的空地上,又建了兩間屋,一放雜物,二用來做肉脯。為著以后擴大生產(chǎn)考慮,那間灶房那的很是開闊,而集鎮(zhèn)上定的磨盤烤箱等,也到了貨。

阿鐵看著云家新砌的灶房,也是若有所思。

為著送貨方便,云家的馬車也置辦了下來,只是卻并未買個車夫。按秦昭的意思,直接在村里雇個會駕車的人也就是了,家中既不必添個陌生人進來,又能幫著村人解決個工作問題,一舉兩得。云瑞和阿彩自無意見。人卻是七堂伯給介紹的,也是朱家莊的人,叫朱大山的,長的粗壯,車駕的穩(wěn),話也不多,不送貨時,也在云家?guī)兔ψ鲂╇s事,云家供了三餐,他每日回家睡覺,還便宜了照顧家人。倒也是個好差事。

而屋后的那塊豆芽菜,也收了兩茬了。七堂伯聽說還豆芽菜冬天也能得,在第一次吃了秦昭炒的豆芽菜,涼拌的豆芽菜,還有豆芽湯后,當場決定食肆開了,由著云家給供貨。

但只為這一樣,往黃馬集那么遠的地方送貨可不現(xiàn)實,秦昭笑道:“這豆芽菜不好存放,每日往黃馬集送貨豈不麻煩?這東西也易得的很,回頭我把種植的法子告訴七堂伯,七堂伯使家人自種就是了。只有一點,阿昭還指望這菜賣些兒錢來,七堂伯知道這法子后,也別往外傳就成。”

這是白送他家種這綠色可人的豆芽菜的法子了?

七堂伯大喜。且他家食肆眼看著這兩天也要開業(yè)了,秦昭一直上心幫忙,就是先前提出的,想讓他家食肆請了她推薦的幾個村婦的要求,因她自家要做肉脯,如今都不必了,除此之外,秦昭半分要求也未提,七堂伯很覺得自家欠了她一份大情。

“對了阿昭,至今日,阿德的菜也學的差不多了,后天食肆開業(yè),雖說離咱們莊遠了些,但一日來回也不必太趕,回頭就請了云姑爺和你一道去捧個場子,你和你阿爹必是要去的,也不必推辭了。吃了飯,堂伯讓車夫送了你們家來。”

秦昭原就想去黃馬集看看,只愁沒有借口罷了,如今七堂伯開口相邀,真是個機會。到時候她一定說服云瑞帶了她去,再說她家如今也是有車一族,不必麻煩到朱家接送,方便來去都方便的很,便笑道:“雖說一間食肆,于堂伯家也不算什么,但阿昭也為著這食肆忙了些日子,一直放在心上呢,哪有不想去看一眼的。到時候阿昭一定央求我阿爹帶了我去。”

“說起食肆,上回我與云姑爺說的肉脯的事情,”說到這里,七堂伯頓了一頓,見秦昭只笑呤呤的看著他,并不接話,只得繼續(xù)道,“你阿爹說想合開鋪子的事情,我也想了,倒也不是不能,只是這其中還涉及到鋪子,是租是買,還有在哪里開,是開一家,還是各處都開的問題,倒有些麻煩,也不知道你阿爹是怎么想的。”

秦昭原就不擔心七堂伯會放棄這肉脯的生意,所要考慮的,不過是彼此利益分配的問題,聽了這話,也知道七堂伯擔心的是什么,便著回道:“我阿爹也說過七堂伯想做肉脯生意的事情,只是我們原也沒太大的想法,如今這肉脯這么賺錢,也是出乎我家意料。不過七堂伯想做肉脯生意,我阿爹也是愿意的。至于開鋪子的事情,七堂伯考慮的那些問題,其實倒也不難,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凡事總要一步一步來。我想著,象平安鎮(zhèn)黃馬集這些地方,原就離咱們這里不遠,七堂伯也是熟悉的。咱們平安集商隊來的少,不過給幾家食肆供些貨而已,鋪子開不開的,便沒必要了。黃馬集上生意還不錯,咱們家做了這么些天,在那里也有了些兒小名氣,若有合適的鋪子尋著,開個鋪子才能合算。至于扎蘭屯原比黃馬集繁華些,來往的商隊也比黃馬集還要多,雖不是咱們安縣的,但離的到底不遠,阿昭覺得開個鋪子十分必要。先就這兩處能開起來就好。至于別的地方,生意也是可做的,到時候找了專門的人,去各處尋個代售的鋪面,咱們只管送貨就成。”

“這……”

秦昭見七堂伯開口只一個字,卻也未再說下去,其實她心里曉得七堂伯的意思,他原就是想拿下云家這肉脯的生意四處賺錢的,豈會只想著黃馬集和扎蘭屯兩處?而別的地方若只送貨的話,昭秦昭這意思,竟是沒他家什么事了。

“七堂伯聽阿昭把話說完。雖說鋪子暫時只開這兩家,但雇的往四處送貨談生意的人,卻要由鋪子里出。如此不管哪處賺來的錢,都只算鋪子里的收益。”

這么一來,秦昭提義暫時只開兩家鋪子的事情,反是于自家有利的。只是問題還在那里,鋪子的收益兩家怎么算,鋪子是買是租呢?

“那鋪子的事情?”

“鋪子的事情,七堂伯原是做生意的人,自會比阿昭想的完善,我阿爹也未做過生意,還需向七堂伯討主意呢。”

既想賺錢,自家又是無可無不可的,反正不合作,頂多累一些兒,又不影響自家賺錢,所以怎么合作的事情,但看七堂伯您老人家的誠意了。秦昭暗道。

而且秦昭也知道,考慮了這么些日子,眼見著云家這生意也算如火如荼的,七堂伯今日既然開口,想必是心中早有了兩家合作品的具體計劃。這么試探,不過是想看看自己家想得到些什么罷了。而且未正式去找云瑞,趁著自己來他家時閑聊著開了口,大概是想秦昭給透透底,他回頭找云瑞商議時,把握也能大些,若有不同的意見,也好提前做個調(diào)整。

不想秦昭竟然是滴水不露,什么條件也沒提,反給了更有利他家的提議。

七堂伯只得先拋了點餌:“也不知云姑爺是如何想的,按說你們家才來這里定居,往后也不知道云姑爺?shù)拇蛩悖羰且院笠渤W≈旒仪f,再不走了,這鋪子咱們兩家合伙買下,當著鋪子的財產(chǎn)最好。可若是云姑爺以后還要回去,七堂伯想,不如這鋪子由我家買下,畢竟我們是本土的人,根就在這里,如此也不叫你們家多出這么些錢了。不過如此一來,以后鋪中的收益分配,就需多些商議了。若是你阿爹愿意,鋪子就由我們家置辦,肉脯所得的盈利,咱們兩家均分,你回去問問你阿爹如何?若是沒什么問題,我因后日一早就得趕去黃馬集,你阿爹明日若是得空,我便請了他家里來喝幾盅,順道談談開肉脯鋪子的事情?”

其實若昭七堂伯的這個提議,倒是云家占了便宜的。

不過,秦昭并不想占這點便宜,她要的,就是鋪子的產(chǎn)權(quán)。當然全歸自己肯定不現(xiàn)實,說她自己置辦鋪子,自己提供貨源,七堂伯只需要出人做生意,然后分一半的錢,他七堂伯也不放心啊。世間哪有這么占便宜的事情?何況秦昭自己也要按排人呢。鋪子中不待,但那四處談生意供貨的人,一定要是她的人。

“七堂伯這提意倒好,只是我阿爹的性格您也知道,是不肯占了別人便宜的。堂伯既出鋪子,我家便無需再擔風險,這盈利還要分于我家一半,我們家又怎好意思?但具體如何,阿昭也不曉得我阿爹是如何打算的,我回去問問我阿爹,再給堂伯答復吧。”

秦昭能明白這提議是他家做了讓步,并且他也是誠心誠意的,就成了。就人品上頭,七堂伯還是相信云姑爺?shù)臑槿说摹?

又說了幾句話,便有使女捧著一疊衣裙過來,給秦昭行了禮,笑道:“女郎,這套衣裙,是娘子托人從涼州城訂做的,乃是如今涼州府城最時興的時樣,特地為女郎做的。因昨兒娘子回了娘家未歸,讓奴等今日女郎來時,送給女郎。”

“這,阿昭不能收。”秦昭看了那料子,上好的綢料,又是從府城涼州定制的,價格只怕不菲。再則她平常時穿不上這么高檔的衣服。做村姑,就得有村姑的樣子不是?沒必要這么好的衣裙上身,擺小姐的譜兒。

“咱們家又無你這么大的小女郎君,既是你七伯娘給你做的,你只管收下就是,難不成還能叫八郎那小子穿了?你若是不收下,豈不傷了你伯娘的一片心意?”七堂伯笑著勸道。

因聽他說讓八戒穿上,秦昭腦補了一下胖小子穿上女衣裙的樣子,也笑出聲來,轉(zhuǎn)而一想,自己這段時間為著他家食肆的事情也算盡心心力,若是收下這套衣裙,七堂伯和七伯娘只怕更歡喜些,畢竟沒有人喜歡欠著別人太多的人情的。便道:“長者賜,不敢辭,既是伯娘和堂伯抬愛,阿昭便厚著臉皮收下了。只怕阿昭配不上伯娘送的這套好衣裙呢。”

“咄,你若配不上,咱莊里還有配得上的?阿昭可別過謙了,不說咱們朱家莊,就是整個安縣,也尋不著再比你出色的女郎來。”七堂伯笑道,他倒是真心喜歡阿昭這孩子,長的漂亮可愛不說,說話行事,也是萬里挑一的。小小年紀便如此出色,將來長大了,又該是怎樣的風采?他也是在外面見過世面的人,也不是他白夸,這么小的年紀,能有這番談吐的富家女郎,實著沒有幾個。

秦昭又謝過那使女,接了衣衫,便辭職回家。

才行了不遠,就隱隱聽到有人吵鬧的聲音,順著聲音看過去,卻是阿鐵家的方向。

秦昭雖對熱鬧不敢興趣,但卻關心阿鐵一家,因怕是他家出事,便忙緊著步子趕了過去。

果然有人圍在他家那破落的小院外。走的近了,撥開人群,方聽到阿錫的哭聲。

這是怎么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秦昭問著一個面熟的嬸子。

那婦人臉上既有同情,又有些說不出的厭惡,原不想答一個孩子,但錯眼一看,見是云家的昭娘,便熱心的笑道:“這不是云家的昭娘么?族里議定,要讓十三女嫂一家搬出莊外,正鬧著呢。”

秦昭一聽,立時火冒,但她家也不過是個外來戶,自己家還欠著朱家莊的人情呢,自然沒有立場說話。說白了,這又是人家朱家一族內(nèi)部的事情。聽了這解釋,連個謝字都懶得說,撥開人群進了院里。

就見阿鐵臉色鐵表的站在院中,眼中既憤怒,又迷惘。阿錫只顧著哭,一群人在看熱鬧,一個年者些的老者正說著什么,又有幾個婦人在邊上呱舌。惟有十八嬸娘正勸慰著不停抹淚的十三嬸娘。

秦昭就聽那老者道:“十三媳婦,非是莊人容不得你一家,只是你也曉得,你這病……如今莊中人人擔憂,我們這也是無法……何況也不是叫你們白搬的,族中也湊了些錢予你們……”

“可,可如今叫我們搬到哪里去?奴也不敢多求,若是再逼,奴只死去,但求族里千萬別攆了奴那一雙可憐兒女,好歹給他們留些兒活路吧。”十三嬸一邊抹淚,一邊哭求。

秦昭聽得心酸。

就見阿鐵沖上前來,扶著十三嬸娘,沖眾人道:“你們也勿再相逼,小子這就帶著阿娘與妹妹搬出村去,但有一點,族中的田地,卻不能收走。”

“這是自然,那原就是你家田產(chǎn)……”

阿鐵打斷那老者的話:“如此,小子就謝過八叔公還有各位叔伯嬸娘的恩情了,至于族中所予的錢財,阿鐵也不要。廉者不受嗟來之食,阿鐵有手有腳,自照顧得了娘親妹妹。”

那“恩情”兩字咬的過重,被叫八叔公的老者臉上一時紅,一時青,也不知是被阿鐵的話噎的氣的,還是自己羞愧的。

聽到阿鐵的話,十三嬸娘呆在那里,哪里還顧得哭。

十八嬸娘卻是醒過神來,忙道:“阿鐵,你們可搬到哪里去?這,這不是亂來么?”

阿鐵笑了笑,并不答十八嬸娘的話,只叫了阿錫過來,跪在十三嬸娘面前,道:“娘,你放心,先忍兩日,阿鐵必不叫娘和阿妹受苦。咱們離了朱家莊,也未必就活不下去。”

可那笑卻讓秦昭感覺分外凄惶。

“等等。”秦昭開了口。

她不過是個外姓流落到此的女娃罷了,竟然敢在族中長輩面前說話。村中原看著云家大把的銀錢入袋而眼紅的人,都不免噗了一聲,撇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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