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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又見江泳博

當寧聲濤在高二的時候和江泳博再次成為同學,甚至成為同桌,他才知道了江泳博當初在初三下期來到江龍中學借讀為什么和吳丹秀、段福安等小學同學聯系,卻根本不找寧聲濤的原因。

寧聲濤知道了一些發生在江泳博身上的事情,正是這些故事的發生使江泳博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無論是心理變化還是行為變化。江泳博一度在初一年級是個擁有無限潛力的“小混混”,他甚至都拜了社會上組織的大哥。

他拜的大哥是整個市里都有很強影響力的八哥的片區小弟瘋子哥。

八哥不是鸚鵡,是個人的綽號。原名叫做李刑,在家里排行老八,上面有一個哥哥和六各姐姐,他是老幺。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從小到大,李刑就受到了太子般的照顧,他的任性和魔性都沒有得到打磨,甚至還得到了訓練和激發。

李刑的大哥叫做李端,是市里最早一批擺地攤搞市場經濟的探路者,和屠夫張照、跑運輸的司機王佳運結拜成異性兄弟,慢慢聚合了三四百人的兄弟團伙。最初是爭生意地盤,慢慢的就發展到具有一定黑社會性質的團伙組織。

李端正式成為全市最有實力的大哥不到半年,就被市里另一伙組織的新冒出團伙老大“扁擔”帶人偷襲,重傷墜江。“扁擔”在取代“端哥”之后也不到一年,又被“麻雀”取代,八十年代中后期到九十年代,整個市里涉黑組織比較龐大,牽連也非常廣泛。也是受到了當時的經濟社會發展和法律法治建設的影響,市場經濟在資本原始積累的階段很容易出現社會資源的大火拼。

張照和王佳運都不是獨當一面的大哥級別的人才,十七歲的李刑的表現卻是現象級的,比被人稱為“天生適合混社會”的李端都更具有魅力和創造力。終于這個“八哥”在他僅僅只有21歲的時候就成為全市最有實力的大佬。尤其是在兩次幫派大火拼中李刑充分展示出了他的智慧和決斷能力,讓幾個老江湖都吃了大虧,以最小的代價贏得了最大的利益。

在端哥的實力即將四分五裂、形同散沙的關鍵時刻,老八果斷的做了“八哥”,于是乎江湖秩序又漸漸恢復了平靜。八哥李刑手下有五個得力干將,其中一個比八哥年齡更小,叫做“胡瘋子”。江泳博所在的一初中外面有一個市里很大的批發市場——老橋井市場,那一片商業區的江湖就是“胡瘋子”在掌控。

江泳博的一個表哥蒯濤和“胡瘋子”是初中同學,兩人還同桌,據說當時的“胡瘋子”個子矮小瘦弱,蒯濤卻是個初二就一米八的大個子,一次學校的學生和周邊的小混混發生沖突,蒯濤為“胡瘋子”擋了一刀。于是乎,“瘋哥”欠了蒯濤的人情,蒯濤一次喝酒的時候請“瘋哥”照顧一下自己的小表弟,結果“瘋哥”就真的把江泳博當成了自己的小弟。

江泳博初一的時候還沒認識到讀書學習到底有什么用處,他所見到的發了財的人基本上都不是讀書人,九十年代初,撈取了第一桶金的人一般都是膽子大不怕事的人,讀書人自然膽子小瞻前顧后,于是那個生猛的時代沒有幾個讀書人真的能發財。

江泳博的表哥蒯濤其實也是個混子,當了兵復員之后給一個老大當保鏢,曾經還一度在澳門和香港都留下了記錄。在江泳博讀初中的時候,正是蒯濤人生中最得意的時候,要錢有錢,要面子有面子,要女人有女人,要兄弟有兄弟。暗地里,江泳博把表哥蒯濤當成了偶像。

蒯濤的弟弟蒯傲也在初中沒畢業就跑去海南跟著哥哥蒯濤混江湖。這曾經是江泳博特別羨慕的事情,和寧聲濤不同,寧聲濤要離家出走是抱著去全世界探險的念頭,江泳博初一想輟學出走,主要是想過蒯濤兩兄弟那種任性自由笑傲江湖的感覺。

在“瘋哥”的保護下,江泳博在校園里也是沒人敢惹的角色。

也就是這一年,江泳博比寧聲濤稍稍完了兩年多的時間也長大成人,而且他的女朋友許晶瑩還是一個初三的女生。

許晶瑩確實很漂亮,至少寧聲濤從照片上看的時候有這種感覺。那是讀高二江泳博唯一一次將這唯一的黑白照片拿出來給兄弟們看的時候,寧聲濤才知道了江泳博有這么個女朋友的存在。而且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個許老師就是江泳博這哥們兒的人生導師。

江泳博個頭不高,但長相還不錯,五官清秀,有一種天然的書生氣。可是只要他一開口,任誰也不可能把他當作書生。不但嗓門大,而且水花多成熟用語多。

許晶瑩之所以能夠成為江泳博的女朋友,源于一次江泳博在泳池中的英雄壯舉。

江泳博本身不會游泳,因此和朋友一起去游泳的時候,他一般都待在幼兒區。不論其他兄弟們怎么嘲笑他怎么擠兌他,他就是不到超過半米的深度的池子里去。

當時市里有一個最著名的賓館叫做西玉賓館,西玉賓館的游泳池對外開放營業,到了夏季氣候炎熱,很多市民在傍晚就會帶著孩子一家人去這個游泳池游泳。

西玉游泳池有三個池子,一個只有50厘米深度的幼兒池,一個是深度從80厘米到120厘米傾斜的兒童池,還有一個深度從140厘米到180厘米的深水池。

江泳博名字里面有水,而且有兩個字都和江、水有關系,可他是真不會游泳。于是戴著游泳圈的小江同學不愿意和其他同伴一起去深水池,最初干脆去了幼兒池。幼兒池里基本都是不會游泳的小孩子和老人婦女,兒童池里主要是在學習游泳的半大孩子和不太會游泳卻不想使用游泳圈的女人。江泳博最初連兒童池都不敢去,他一去西玉游泳池就超幼兒池里泡。

許多游泳的人都覺得很滑稽,一個起碼還是有一米五左右的大男孩居然混在幼兒池里面,而且還戴著游泳圈!江泳博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他心安理得的賴在幼兒池就是不肯冒險去兒童池。

有些三四歲的一米來高的小孩站在幼兒池里,大約水面也就到了小肚子的高度,腰間戴著小游泳圈也能使腳離開地面,在水中游起來。江泳博在那種幼兒池里,大約水面也就在他的膝蓋上下,他在水里真的是只能趟水,完全不可能游泳,就算他蹲下去,水也到不了他胸口。真是的,他在幼兒池里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有些膽子比較大的小孩,又或者已經讀小學的小孩,他們都不愿意在這樣的淺水里浪費時間,因為腿更長了,總是蹬著池底,完全沒有辦法游泳,因此,幼兒池真的只是一些老年人或者少數媽媽帶著五歲以下的小孩練習劃水蹬腿的池子。

江泳博多數時間都在池子邊上坐著,把腿放進池子里打水,美其名曰練習打腿和踩水。偶爾他也全身都到水中去,雙臂撐著池底,把身子仰面浮起來,練習踢腿打水。

即便如此,江同學還是溺水了。

一次,他反起雙臂撐著池底,仰面躺著,雙腿煞有介事的像仰泳運動員一樣打水,自己非常享受。周圍的小孩也不靠近他,繞著他附近的水花避開他。

沒想到,他居然溺水了。不知道是雙臂發生了酸痛還是怎么回事,突然他仰著的面孔就往水里沉,連嗆兩口水之后,他徹底的慌神了。周圍帶著小孩的老人和媽媽誰也沒想到這么淺的水居然會有人溺水,于是還以為他在玩花樣。

其實時間非常短暫,江泳博也來不及叫喊,就那么像被魔鬼纏住,將他朝著地獄帶過去。

一個路過池邊的女孩下水把他扶起。這個女孩正經過幼兒池邊想去深水池,也就是路過,看著這么個大男孩在淺水幼兒池里居然還玩的挺開心,于是就多看了他兩眼,就是這多看兩眼,她發現了溺水事件。雖然不確定,但眼見著這個男孩并不像是玩游戲,抱著救人要緊的態度,她下水把男孩給抱住了,而且幾乎是把他的上身給提出了水面。

江泳博得救了,不過他并沒有伸張,女孩也沒有伸張。兩人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接著女孩去了深水池,江泳博定了定神之后繼續在幼兒池“玩耍”。

要故事就是這樣發展,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雖然英雄救美比較常見,偶爾也會存在著美人救英雄。

江泳博并不在和自己一起來游泳的兄弟中承任自己溺水了,那個女孩也沒有對其他人說,就好像事先兩人都得到了事情發生和事情過程的通知,就那么做就行了。兩人之間也就是江泳博緊緊的抱著豐滿的女孩說了一句:“謝謝。”女孩也就是拿手掰開江泳博緊抱住自己的手說了聲:“沒什么。”

大約三天之后,江泳博在上學的路上看到了女孩的背影,并且確定了這個女孩就是美人救英雄的女孩。

五天之后,他知道了這個女孩的名字叫做許晶瑩,是初三三班的學生。

十天之后,江泳博和許晶瑩就牽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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