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泳博和寧聲濤在天宮溫泉度假山莊大門外等待過路中巴車，準(zhǔn)備回蓉景去。邊等車邊談?wù)摦?dāng)年江泳博的第二個女朋友許晶瑩的故事。

“如果我被一個女孩咬破了嘴唇，一定是永遠(yuǎn)不再見她，在她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那太丟人也太傷自尊了。”寧聲濤感慨的說。

“是啊，你就是這樣的人。當(dāng)年要不是我來嘉首幫你扎場子，你連文雨聲的嘴都不敢親。還是我給你下達(dá)了不親嘴不準(zhǔn)回寢室的命令你才主動親了人家，才有了后面的精彩故事。你就是不愿意主動示愛，勇敢去愛的那種人，總是一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的低能兒可憐模樣。”

“我——”正習(xí)慣反駁的寧聲濤聽到文雨聲的名字，一時感傷起來，再也難以說出反駁的話。

“你看吧，我就說中了你的要害，你就是那種心里想得要命，嘴上一定要什么坐懷不亂的假道學(xué)！”

“我的世界你看不到，所以你無法理解，這一點(diǎn)我不怪你。”

“開玩笑的，你就是那種道德要求太高，總是要求自己不在道德層面犯錯的人，高標(biāo)準(zhǔn)嚴(yán)要求沒錯，可是人要不要活的那么累？說享樂主義這不好，那不好的人，我不敢說全部，起碼90%的人要么是無法實(shí)現(xiàn)享樂主義，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要么是不敢表現(xiàn)享樂主義，怕吃不了兜著。8%是并不完全明白享樂主義，從來沒有體味或者見識過享樂主義的。只有那2%才是明明可以享樂，就是拒絕享樂，要么害怕墮落要么真的骨子里反對享樂的人。”

“我是哪種？”

“作為兄弟，我不敢說百分百明白你，理解你，但是我敢說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比我更無法理解你，明白你。這一點(diǎn)你不得不承認(rèn)吧。”

“嗯。”

“你現(xiàn)在多少還算8%這一群體，但你非常有可能成長為2%那種人。骨子里就覺得享樂有罪，快樂不該。別人唱‘先天下之樂而樂，后天下之憂而憂’80%以上的人都是扯淡或者別有用心，道貌岸然。你說這句話，我百分之九十五相信你，你做得到。”

“這么有信心？”

“我還不知道你嗎？不喜歡喝酒，最多就是愛個紅酒的調(diào)調(diào)；不喜歡打牌，別人看牌抱膀子都能守通宵，你打牌都能睡著，看別人打牌可能比安眠藥都好使；不喜歡打游戲，別人打游戲能熬通宵，你學(xué)人家熬通宵，不到一點(diǎn)就干別的去了；不喜歡女人，從來沒有見你為了女人而奮斗，為了女人而廢寢忘食，為了女人而空虛寂寞；不喜歡權(quán)力，從來沒有要控制別人的想法，沒有想做人上人掌握別人命運(yùn)的追求。對不對？我看你看的很透吧？”

寧聲濤點(diǎn)點(diǎn)頭，沒說話，腦子也飛速的思考著江泳博的話。

“最可氣的是，你不喜歡打游戲！你看看，現(xiàn)在多少年輕人不喜歡網(wǎng)游？以后更多的人會迷上游戲的。你信不信？你從小就不愛打街霸這些游戲，中學(xué)又從來不去游戲廳，大學(xué)在網(wǎng)吧里也不喜歡網(wǎng)游。歸結(jié)起來，其實(shí)是你這個人缺乏人應(yīng)該有的賭性！去年你學(xué)人家打游戲，還學(xué)了一個多月時間，你都怎么對待游戲的呢？不喜歡爆裝備，不喜歡殺人，不喜歡爭搶，不喜歡組隊，游戲?qū)δ阌惺裁匆馑迹俊?

“沒勁，找不到樂趣。”

“跟人學(xué)熬通宵的時候，你是不是玩不了一兩個小時就干其他事情去了？”

“嗯。”

“人家按照時間去爆裝備，你不去，人家在時間點(diǎn)不到的時候就積極練級，你沒興趣，你游戲里的角色能站在那里半個小時都不動，你的定力真是讓人佩服。”

“不止半個小時，有時候沒有人來爆我，我能站三個小時不動。”

“我尊重你，可我理解不了。再說吧，你們寢室里八個男生，兩個天天泡網(wǎng)吧通宵打游戲，好像叫嚴(yán)杰和鄭旗年對吧。我的記性好吧？兩個天天準(zhǔn)時準(zhǔn)點(diǎn)打麻將，好像是李衛(wèi)康和趙什么剛？”

“趙至剛。”

“剩下四個，一個是你，一個是天天看武俠的吉——”

“吉旭東。”

“還有兩個泡妞狂魔樓什么和吳墨什么——”

“樓建偉和吳墨臨。”

“是吧，你看看，人家不是喜歡賭，就是喜歡妞，要不就喜歡暴力游戲和江湖。你喜歡什么？天天都泡圖書館，還把圖書館的書往寢室里借，你出去旅游，火車上看書，到了地方還看書，坐在河邊看書，坐在船上也看書，在塔下面看書，上了塔也看書，在公交車上看書，在纜車上還看書。是不是？”

“嗯。”

“再說吧，人家吉旭東是不，不但天天看武俠，一點(diǎn)也不耽擱泡妞，女朋友都排隊。人家李衛(wèi)康打牌，也不耽擱泡妞，照樣兩三個女朋友。人家嚴(yán)杰打游戲，女朋友都在網(wǎng)吧外等著。別人可能叫五毒俱全，你可能真是百毒不侵。”

“也不是。”

“不是什么？什么不是？聽老子分析你，你簡直就是個怪胎，就是個異類，就是個非人類。當(dāng)然你也不是不喜歡女人，因?yàn)槟惝吘箯膩聿幌矚g男人，對吧？你也睡過女人，還不止一個，不過似乎從來你就沒有主動過！作為男人，我都為你害羞。”

“主動還是不主動，這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等你的花兒也謝了——”江泳博居然用張學(xué)友的一首歌篡改了唱起來。

“不是——”

“還不是，你都不知道曾經(jīng)有多少女人喜歡過你，而被你放過了，你也不知道本來有些女人只要你動動心思就可以得手，結(jié)果還是被你放過了。你還讓我精彩些，其實(shí)你本應(yīng)該更精彩才對。是不是？”

“不——”

“你少狡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說多了，你和你們那班花袁什么什么元寶什么”

“袁寶愛。”

“對！愛元寶，就是這個，你和她是不是有機(jī)會，都靠你肩頭了，對不對？還相互發(fā)出正是論文版情書！你真是病的不輕。”

“別說，人家——”

“去你的！還有什么施什么”

“誰？”

“就是那個你們班成績最好的女生，英語超級棒，立志出國那位。”

“施巧蓮？”

“好像是什么蓮。人家和你一起中午在教室自習(xí)了一個學(xué)期，把你的筆記本都看完了，約你一起回老家，對不對？”

“你牽她的手了嗎？你親她嘴了嗎？你最后和她坐在一起了嗎？”

“人家要出國，而且——”

“出國就不戀愛了，出國就不需要男人了？你真是可以，是我的話，不到一個月，可能米都煮成稀飯了。還有什么好像是姓什么來著，想不起來了。”

“什么？”

“就是你們實(shí)習(xí)的時候，和你幾乎在辦公室熬通宵，特喜歡看你寫的文章的那位妹妹。”

“你說的是羅雪秋？”

“我管她叫什么秋，還是春，人家一個月時間每晚陪著你，你就忍心不碰她？”

“我們是一起備課，一起聊人生，大家都是一個大學(xué)去實(shí)習(xí)的。”

“我去你的。人家一個月每晚12點(diǎn)過不睡覺，非要和你一起備課，談?wù)撔≌f，談?wù)撐膶W(xué)，談?wù)撊松抗履泄雅模思覜]有想法？哦，好像也是特喜歡看你那八本大學(xué)里的讀書筆記吧。”

“嗯。”

“不說了不說了，說起來都是火！哦，對了，還有那個高三女生，還有那個中專女生，你的什么筆友網(wǎng)友，哦，還有那個你資助過的貧困女生，還有那個聽說你爸是市委干部就要跟著你回寧堅玩的女生閔什么什么。不說了，真的無法說了。你浪費(fèi)的資源超過一個排了，你知不知道？”

“不是啊。”

“不是，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姐姐，干姐姐，我見過的那個，是叫祈洪穗的。人家對你巴心巴肝，你就是無動于衷。就差沒求你了，是吧。”

“不是啊。”

“你少來。這個不是聽故事來的，也不是顏桂華說的，完全是我親眼所見。人家那眼珠子里的水都快冒出來了，你簡直是鐵石心腸。好聽點(diǎn)說叫做正人君子，不好聽的說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得了吧，開批斗會啊。”

“女人就不說了，要不是見你有過女人，我真懷疑你有病！或者是變態(tài)。再說錢吧。有你這樣對待金錢的嗎？”

“怎么？”

“你不喜歡錢，骨子里覺得別人都喜歡，你就是厭惡它。要是錢財如糞土，是吧？你這人根本不把錢放在心里，有也可沒有也可，當(dāng)然不能完全沒有啊。你算算，你一個月生活費(fèi)800的時候，你只花200對不對？一個月400，你還是只花200，一個月只有200，你居然還可以存50，一個月150，你都能存30。你簡直都是神仙了。我和顏桂華談過，我們懷疑你一個月只有80都能過得下去。你完全不把錢的價值和作用發(fā)揮出來。”

“沒有啊。”

“別廢話。你在復(fù)讀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給你多了錢和少了錢，你的生活變化都不大，這在其他人那里是絕對不行的。人家多有多用，少有少用，沒有就借著用，你呢？多也少用，少也少用，沒有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