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泳博說要請公牛和他的兩個兄弟皮球、花強一起吃飯。公牛的妹妹已經帶著美發廳里的老板娘戚容、自己的表妹成紅英、胖姑娘徐真、金毛帶紅發的柯志強、另一個一直忙著給客人洗頭發吹頭發的姑娘李洪雅一起去了老張地道菜餐館。
被花強搭著肩頭朝前走的江泳博聽說公牛不愿意和自己戚姑媽一起吃飯，免得被數落，于是說道：“公牛哥，你很怕戚姑媽嗎？”
“也不是怕，不過就覺得她啰里啰嗦的，總是喜歡數落我，說我明明可以當兵，不去當兵，明明可以考大學，也不讀大學，人長得牛高馬大，就是不長進。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公牛剛說出來又后悔自己把自己的糗事給漏了底。
“那好吧。我們不和他們一起吃。那邊不是還有一家館子嗎？”
“那家是賣什么的？好像是吃魚的館子?！逼で蚪又静┑脑捳f。
“嗯。就是。”花強也看見了老張餐館再往前二十多米遠的那個館子。
“好，就吃魚?！惫Ｒ蚕露Q心，其實他沒說過，不知道為什么，家里親戚他真的就最怕戚姑媽，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曾經在戚姑媽家里住過兩三年，從小就害怕這個姑媽，養成了習慣。
“公牛哥，你知道的，我現在還在讀書，我這次帶的錢和花的錢都是我過年的壓歲錢?！?
“是啊，你又沒工作，你父母好像也不是大富豪，吃工資飯的，你能有多少錢？”公牛說。
“這樣吧。你幫我一個忙，先借我一張四人頭。我回去找時間還給你。”
“??？你沒錢還請客？”皮球詫異的說。
“沒錢就不可以請客了嗎？”
“沒錢就別請客啦。裝什么大款啊?！被◤娦ξf。
“沒錢是沒錢，可是請客是另一回事。我想請客，是我的心意，我沒錢請客，是我的實力，這是不同的。有錢的時候請客，說明不了什么，也許就是錢多了找人幫忙花，沒錢的時候請客才更能代表自己的心意?！?
“也不是沒有道理。看在你給我妹還買了一條鏈子，我借給你。”
“不對啊，你花公牛哥的錢來泡公牛哥的妹妹，這好像不太合理吧。”皮球故意捉弄江泳博。
“有什么不對？”公牛問。
“他沒有錢請客，于是就找你借錢請客，那那段飯到底算誰的？他現在還要讀書，又不可能馬上有錢，等他有錢了再還你，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而且，他現在就開始借錢請客，那你妹妹跟著他混，以后吃誰的喝誰的？反正他沒錢，都是借的，要不然就是你老妹以后養他，他不成了小白臉子了？”皮球一本正經的說?；◤娫谝贿呁低档男?。
“也是啊。你沒錢還學人家泡妞，而且還泥鰍吃兔子。跑來蓉景找我妹妹。我憑什么要借錢給你，那不成了我花錢請你泡我妹？”
“公牛哥，也不是這么講的。你們最近不是要開一個歌舞廳嗎？”
“誰告訴你的？胡瘋子告訴你的？”
“瘋子哥對我說了，歌舞廳大家拿錢出來開，他給我5%的分成?！?
“什么意思？你小小年紀憑什么瘋子哥要拿5%給你？”
“這個你可不能往外說，我偷偷告訴你啊。要不然瘋子哥知道了，一定會把我們都送去河里喂王八?！?
“什么事情這么神秘？”皮球故意湊近了問。
“你們兩個稍稍等一下，我先聽一下是什么，然后才決定是否告訴你們，你們知道，瘋子哥不發瘋的時候大家都好說話，如果一旦發起瘋來，我們誰擋得住？”
“哦，你看，這里的美女是比我們寧堅更多呢，你看，那個姑娘那身材……”花強頭腦很靈活，趕緊放開了江泳博，把手臂搭上了皮球，兩人朝小街的對面走去。
“這下可以說了吧？”
“你知道高局長嗎？”
“哪個高局長？這個局長那個所長的，他們認識我我不認識他們?！?
“公安局的——”
“公安局的，好像聽說過。瘋子不是和他有關系嗎？”
“那你知不知道這個利潤5%不是我們家的，而是他的。”
“什么意思？”
“說多了你也不懂。其實我也不懂，不過瘋子哥說我爸和高局長是老關系了，高局長的那一份就先給我們家，只要逢年過節，或者家里有紅白喜事，小孩讀書大人生病之類的，就讓我爸去代表代表?！?
“什么意思？”
“簡單點說，就是我們代表高局長。所以這5%不是我們的，當然這里面也有我們的一份。”
“怎么這么復雜。搞不清，算了，就這樣吧。反正瘋子哥又不是真的瘋了，隨隨便便就把利潤給你們家。這些事是瘋子的事兒，就當我不知道。啊。你也別告訴瘋子?！逼鋵嵏睡傋铀奈迥甑墓７浅Ｇ宄傋拥钠?，知道如果自己不小心惹上胡瘋子，他是肯定六親不認的狠角色。從另一個角度說，跟著胡瘋子，公牛少打很多架，卻多了有機會吃咸的喝辣的。管他胡瘋子怎么辦事兒，只要大家有飯吃有酒喝有女人就行了。
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兒呢。其實這個事情只是胡瘋子的一個想法，還沒有真正落實敲定，他曾經透露過自己想給5%的利潤紅利給高局長，讓高局長多少照顧一下。可是高局長這人的脾氣他也清楚，自己去找肯定是搞不好的，他知道高局長很喜歡江運昌，江運昌每次送禮去高局長都會收下，于是就動上了江運昌和江泳博父子的主意。
九十年代初，內陸地區開始出現卡拉OK廳和港臺那種風格的歌舞廳，尤其是那個時代的黑道上和江湖上的人大多都有過開歌舞廳的經歷。
江泳博知道自己父親肯定也不好說話，不過他有他的想法和辦法，所以他表面是接受了這個5%交給自己的提議。
公牛一想，如果像其他地方的幾個歌舞廳這么賺錢，那5%可不是小數。如果能賺1萬，那就有500了。能賺10萬，那就有5000，聽說其他幾個歌舞廳甚至有一個月就賺了七八萬的。那江泳博不是有錢人了么？就算這個錢不全是他的，起碼他可以先用著吧。管他的，以后的事情到時候再說。至少現在自己的妹妹跟著他不會吃苦頭或者說要花妹妹的錢來養這個小白臉子。
公牛干脆的拿出了三張四個人頭的100元鈔票給江泳博。
“你先吃著耍著，記住，要對我妹妹溫柔點，要對她好點。否則我找人廢了你，瘋子哥也不會包庇你的。錢還不還以后再說。去吧?？茨氵@個樣子，以后說不定就是一個土老肥?！?
等江泳博走進了老張餐館，皮球問：“公牛，憑什么胡老大要給江泳博5%？”
“你最好不要知道，知道了也沒有好處，說不定老大哪天把你從大橋扔到大草壩摔死你?！?
“不是吧。我又沒犯錯。”
“那是老大和江泳博的秘密，你不知道江泳博背后有人嗎？”
“什么人？”皮球小眼珠轉著。
“別問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該你知道的你就知道，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問，你都混回去了，這么多年了還不漲漲記性？”花強拉過皮球，阻止他再問。
后來江泳博和寧聲濤回憶這個十年前的事情時，江泳博總結出了泡妞的絕技就是實力、能力、魅力。
“什么是實力呢？你要泡妞，當然就要花錢，沒錢絕對不行。不但要花錢，還要會花錢。把錢都花在該花的地方。”江泳博對寧聲濤說。點了煙之后又接著說：“什么是能力，就是你要展示出你不同于其他人的聰明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不要讓女人丟面子，也不能讓女人失望。她如果有要求，你就要想方設法滿足，就算滿足不了，也要把事情化解了，擺平了?！?
“什么是魅力？難道就是長相？”寧聲濤問。
“魅力這個東西也很復雜，如果沒有實力和能力，魅力就顯示不出來。而光有實力和能力，沒有一個好的方式展現出魅力，說不定也沒戲?！?
當時，寧聲濤和江泳博、顏桂華一起到蓉景的一個溫泉度假山莊去找顏桂華的女朋友，顏桂華和他女朋友睡一間屋子，江泳博和寧聲濤睡一間，兩人睡不著就談起了泡妞的事情，于是江泳博把自己十年前才13歲的時候的第一次泡妞的故事拿出來分享。
“后來呢？你得手了？”寧聲濤問。
“是啊，當天晚上我就住在劉敏的那個出租屋的。那簡直太刺激了。我到現在都挺懷念的。雖然之后又耍過幾會朋友，可總覺得都不夠味兒。身材好的臉蛋不行，臉蛋好的性格不行，性格好的身材不好。像劉敏那種火辣的性格，簡直就是一種愛的升華，能夠讓所有男人都成仙?！?
“得了吧，也就是因為第一次，大家都會特別懷念而已。哪有那么好，你后來不還是和她分開了，為什么不等著幾年以后結婚呢？”
“天啦，世界上還有這么多女人，難道你要我剛認識第一個的時候，就守一輩子？”
“你后來怎么跟劉敏分了呢？”
“還不是因為許晶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