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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弗圈真人玉隕 司馬文俊神傷

但這道霹靂,卻沒有快過向西南方飛去的壇子,不只這道沒有,接下來的都沒有,反將涇陽縣城中的惡人劈了個盡除。福子蓉見了,便駕云去追,無心柳也要去追,但冰雪攔住道:“蓉姑姑的云快,我們根本不可能追上!”話音剛落,便見福子蓉將壇子追上,并用雙手抓住了,再拋向那片稠云,奈何壇子離手,又飛往西南,福子蓉只好又追上抓住,再加力拋向稠云,然而壇子依舊擺脫了慣性,仍往西南飛去。福子蓉只得再追上去抓住,但回頭看時,那片稠云已有十幾里之遙,并且壇子還在拖著她往西南。便尋思道:“有如此神速,必不是簡單之物。我又力不從心,跟著去也未必能勝!——唉!罷罷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何況……唉!”竟然抱著壇子,并且傾盡全力向那片隱隱閃著電光的稠云飛去。須臾,便回到了霹靂可達的范圍,但還是沒有松開,而且直向一道迎面而來的霹靂飛去。無心柳三人便大呼道:“快放手!”說著,便騰云去救。但三人終究沒有快過霹靂。壇子碎了,人也往下在落。無心柳接住了,但已然香消玉殞。不是死了,而是魂飛魄散!

縱然雷聲掩蓋了哭聲,電光也映著淚光,縱然從破碎的壇子里出來的黑氣繼續往西南逃去,但現在無心柳三人都無可奈何。昊天煞雷陣,顧名思義就是引昊天之神雷,來劈斃世間之惡魔。但古語有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故此福子蓉一個修行不足三百年的散仙,自然經不起這能劈斃千萬年道行妖魔的一擊。縱然是散仙,但畢竟仍屬肉體凡胎,而魂魄則是先天一股浩然氣所化,魔氣其實也是先天之物,所以二者才會一般被劈得散去。

冰雪和無心柳、冰霄圍著福子蓉的遺蛻哭了一場,便勸道:“修道者本就已心如死灰,生死又有何別?所以姑姑不可過傷!”無心柳半晌止淚,與冰家姐妹將福子蓉的遺蛻整理了,再問冰雪:“北宗是何安葬之法?”冰雪答道:“北宗雖然三教合一,但遺蛻仍是土葬。逍遙山固然相隔千里,難以送回,但北宗祖庭卻于終南山。將蓉姑姑安葬于祖庭,也無不妥。”冰霄卻道:“不可這般草草!雖然我們時間急,但也不可這般草草就葬了蓉姑姑!—我回家請大伯來!”無心柳也贊同她,便道:“騎我的獬去。一定要小心!”冰霄去后,冰雪又叫士兵去買棺木,無心柳又道:“法衣也需齊全,你們一并去買來。”幾個士兵領命去后,冰雪便要收住仍然在發霹靂除惡人的昊天煞雷陣,但試了幾次都無濟于事,便對無心柳道:“姑姑,凡人雖然有惡,但不……”無心柳這才回過神道:“我光感傷弗圈真人……竟一時不察!”說罷,便掐了幾句法訣,以劍指云喝道:“風流云散,日出雷止。急急如律令!”頓時風起雷止,稠云散盡。但無心柳看涇陽縣城時,已經被大火和黑煙所籠罩。嚎哭之聲響徹城中。哭兒泣女,嚎父啕母,喊夫呼妻者遍布四周。無心柳俠肝義膽,所以凄愴感懷道:“為惡之人,豈都是十惡不赦?!”冰雪也道:“縱然造業他人,但于父母妻子畢竟是至親至愛,或慈或笑,或護或愛,必然有其善良之處!”無心柳留了一火士兵看護福子蓉的遺蛻,自己同冰雪及余下士兵分頭往城中各處救火醫人。

城中各處的火勢雖然大,但畢竟是凡火,所以在無心柳和冰雪的幫助下,待傍晚冰霄回來,基本都被撲滅。冰霄不僅帶來了冰將軍的異姓兄嫂,還把游步楷的隨心鐵桿槍帶回來了。但無心柳現在首要的不是問隨心鐵桿槍被帶回的緣由,而是和冰將軍的異姓兄嫂互通名字。得到的回答道:“司馬文俊。賤內楊氏。”寒暄幾句,無心柳便道:“弗圈真人舍身除魔,不幸玉殞。貧道護持不周,悔之無及!然當務之急,是安葬真人,故使侄女請二位尊駕至此,吩咐入殮事宜。還望二位節哀!”楊氏對司馬文俊涕泣道:“蓉蓉雖然和我們無金蘭之名,但有金蘭之情!況且你們昔日也曾……所以當叫峘兒前來盡孝子之心!”冰雪勸道:“大娘節哀!哥哥現在中岳護法,眼前戰事又緊,不如由雪兒代哥哥盡孝!”司馬文俊和冰霄也勸了幾句,楊氏這才道:“是我思慮不周!可雪兒你也是軍務在身,怎么能在此耽擱?”無心柳便道:“不妨不妨!游大哥已于子潤賢侄往西鳳山募兵,所以我們暫時有時間!”幾人說定,便將道場布置停當。楊氏便對無心柳道:“有勞道友!”但無心柳道:“貧道雖是道家,但并不曾學過鐵罐施食!”好在從旁有一個士兵道:“小道曾以此營生,如不嫌卑鄙,愿盡綿薄之力!”無心柳便請楊氏做主。楊氏也只得同意如此行事,畢竟別無人選。

無心柳將鐵罐施食道場都交了這士兵,又與司馬夫婦說至晚來戌時六刻,才被冰霄借口軍務叫上二樓房間。無心柳自然知道冰霄有話要說,卻不知道要說的是什么:“是想說你義父……”冰霄不待說完便搶道:“是啊。義父的隨心鐵桿槍又是那個波多江興子給我的。”無心柳如何不驚:“怎么又是她!?你在哪里遇見她的?他還說了些什么?”冰霄正欲答時,冰雪敲響了房間門。被冰霄讓進房間便道:“子瀅是和姑姑在說義父他們嗎?”冰霄關了門答道:“正是呢。——我是在許州地界與波多江興子遇見的,但只有她一個人,也沒有穿盔甲,連馬都沒騎。她說隨心鐵桿槍是她打劫四個自西向東北國騎兵得的。還說義父不地道,拿她送的東西給別人。又催還錢來著。”冰雪尋思道:“她到底和義父有什么淵源,怎么總是這樣?”無心柳將隨心鐵桿槍收了,卻問冰雪:“你要說的不是這件事吧?”冰雪點頭道:“嗯。我是想說,義父他們怎么現在都還沒回來。”冰霄問道:“義父他們回來?什么意思?”無心柳不無擔憂地道:“涇陽縣城離西鳳山并不遠,午后城中煙火沖天,如果看見,怎么樣也會派個人回來看看情況。可到現在也不見人回,應該……”冰霄便忙道:“那我馬上去西鳳山看看!”一面說,一面便解麻繩孝衣。無心柳攔住道:“還是我去吧。”冰霄還欲相爭,但冰雪卻道:“還是由姑姑去好,萬一要尋找,也可以去請西鳳山山神幫忙,畢竟姑姑是酆都大帝諭旨親冊的四品忠武將軍。”

無心柳便穿了甲胄,來樓下向司馬夫婦辭了,再拜了福子蓉的遺蛻。而后與冰家姐妹一面走往后院,一面說道:“無論我們回不回來,等真人安葬后,你們就帶兵回茶坳。我尋見他們后,也許也會留下幫著募兵,所以不要和元帥他們說得那么嚴重。”冰家姐妹自是好言相勸,冰霄還是放心不下,因此幾句之后又道:“干脆我也和姑姑一起去,我擔心子潤哥哥。”無心柳哪里會應允:“不行!你不許去!必須留下幫你姐!必須給你蓉姑姑送終!沒商量!”冰霄固然被她說得半晌語塞,但畢竟冰二小姐是個伶俐的:“姑姑可以去尋哥哥,侄女為什么不能去尋義父和哥哥?我還倆呢!”又給冰雪丟眼色求助。冰大小姐卻嗔她道:“小點聲,結界已經沒了!難道你想鄰里都出來拜你們駕云上天的兩個仙女嗎?”無心柳嘆一聲,只得對冰雪道:“那你就一個人受累吧。”說罷,便幫冰二小姐脫了孝衣。待士兵將冰二小姐的馬牽來,便上了獬,接過了槊,與冰霄駕云往北而去。

可姑侄兩人剛去不久,鄰家里舍卻都各個頭頂焚香,來將院子圍了。司馬夫婦只得攔了彈壓的士兵,再出面問道:“眾位鄰里為何如此?莫非是道場攪擾了安歇?”有書生出來答道:“晚生方才外出會友而歸,偶見兩位天神從此院飛升北去,故傳告鄰舍,都來供養。”楊氏帶大了冰家姐弟,所以處理這點問題,完全是三兩句話的事:“你這書生休胡說!我家老爺是往甘州上任的將軍,姑姑途中不幸歿了,租此客店設個道場超度幾日。哪里有什么邪神!——你們莫聽這書生胡說八道!再不離去,我家老爺就去請知縣相公派人來拿你們個謀奪財物之罪!——你這書生也要問個私自望乾,意圖不軌之罪!”楊氏這般半騙半嚇,眾人便都責這書生,再一哄而散了去。

鄰里散去不久,北方兩朵祥云歸來。守衛的士兵見了,便又報了冰雪:“副帥與冰二隊長轉來。”楊氏見冰雪正在配合做鐵罐施食的儀式,而司馬文俊則限于感傷之中,所以便親出來迎。無心柳與冰霄已然按下云頭,落在了園中,并且都是滿臉笑意。楊氏便知是尋見平安無事的人了,因此問道:“雲兒和游師兄為何不見同還?”冰霄還是忍不住笑:“因為父子幾個都被抓了壯丁……”楊氏嗔道:“瞧把你個二魔頭樂成啥樣了!快說!”一面讓進屋中。無心柳固然也是在笑,但答道:“夫人勿急。雲兒和我義兄雖然確實被西岳抓了壯丁,不過因此我義兄趁機訛了西岳軍許多財物,又把被西岳軍放的三千壯丁都招募了。所以我們才這樣樂不可支!”

屋內停放著福子蓉的遺蛻,何況又正在做道場,三人便來三樓一間房中細說。楊氏問道:“應該是半路遇見回來傳信的了吧?”冰霄道:“嗯。所以不知道義父是怎么訛的人家西岳軍。等會合了再問個仔細!”楊氏早與游步楷相識,對游步楷的事跡也知道許多:“你義父當年可獻計你爹爹平過金玉州三十六堂呢。所以你爹爹才有了數千人馬,得朝廷招安做了團練使。我想訛西岳軍也是手到擒來的事。”無心柳便問:“那我哥當年怎么沒投軍?他那么喜歡行軍打仗?”冰霄也道:“對呀?我見義父寫過一首《七言絕句》:‘三百年兮三百年,浮沉又惹自嘆憐。來生但愿隨揮墨,只做將軍不做仙。’,怎么就沒去投軍呢?”楊氏笑道:“也許是:道人作事無巨細,寂寞豪華皆有意呢。”無心柳方才贊同一句,便聽見樓梯作響,于是便開門出房間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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