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

“哎，凌總，凌總！”季然對凌四海故意大聲，且重復叫道，接著看看周旁桌上客人的反應，果然鄰桌就在季然身側有位看著像秘書的靚女特意看過來，笑嘻嘻頗感興趣的樣子。

“……呃，呃，咋了？季總。”凌四海頓了下問，一時沒反應過來，顯然不習慣這個稱呼。

“呃，是這么回事兒！凌總。”季然坐直身子，斜乜著那位靚女，再提高嗓門說，“你那個項目呀！我們集團懂事們研究過了，一致以為相當有潛力，前景非常看好，確實值得投資呀！”

“啊？！真的！？”凌四海故作驚喜，還拍了手，嗓門比季然還大，這基于他父親凌宗盛的基因優(yōu)勢。

“嗯，我們集團打算一期先透投八千萬！”季然說著，又瞥了一眼那位靚女，以為她在關注自己，實則是對向凌四海。

“那，那太感謝了！有了您這筆投資，我集團定會大展宏圖！”凌四海猛地站起來向季然鞠躬致謝，在低矮的餐桌前顯得格外高大威猛，帥氣倜儻。這時就見那個靚女也抬起屁股，可隨即瞥了眼身邊一個大腹便便穿戴考究的老頭后，又重新坐下，接著她朝老頭耳語了幾句，起身離開。

不想，季然隨即起身離桌，凌四海問他去哪兒？說方便一下去。凌四海也跟了去，打坐下就沒上過茅房。

靚女直奔洗手間，季然緊隨其后，并不知凌四海跟來。哎，季總，走那么快干嘛，凌四海問。后沉（大便）呢，快憋不住了！你也去呀？季然頭也不回說。嗯，受你的影響哪，不過俺前沉（小便）哪。凌四海說著，快步跟上來。

這時就見，靚女回眸一笑，距離身后的季然只有四五米。

季然立馬點頭哈腰予以笑臉相對，還以為朝他笑哪，但眼睛卻望向他身后的凌四海，然而凌四海卻無動于衷，似乎視而不見；其實，他并未特別注意那位靚女，只是感覺她挺有氣質，酒桌上多看了兩眼。

不想，靚女隨后并未進洗手間方便，只是在外面的盥洗臺對著鏡子搔首弄姿地照了一番，你別說，細皮嫩肉真的很美，長發(fā)及腰，身材尤其美的火爆，身高近一米八，標準的模特身材，藍色牛仔褲將修長圓潤的美腿盡情展露，尤其那美臀被牛仔褲勒的緊繃高翹，讓季然盯著不放，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季然進了茅坑間，不到一分鐘就先出來了，顯然未“后沉”；反倒是凌四海進去，半天才出來，他原本只是叫尿憋得慌，不想尿尿帶出屎來，接著一塊兒解決了，他懷疑吃了酒店的菜肴加上所謂的洋酒攪和所致，紊亂了腸胃。

“哎，帥哥，請留步，你是海關的吧？嘻嘻……”凌四海剛走出洗手間，忽然給女士叫住，且笑的挺甜，咋一聽還以為是凌翎，凌四海一下怔住了，誰呀這是？待回頭，見正是那位鄰桌的氣質靚女。

“哎？你咋看出俺是海關的！？”凌四海有些驚訝，明明海關肩章已經摘下了。

“它告訴俺的哪，嘻嘻。”靚女用手攏了下順滑的秀發(fā)，站到凌四海面前大方地用手指著凌四海嵌有金鑰匙和商神仗海關關徽的皮帶扣說，蔥白般的食指幾乎觸到上面。拿開手指直接捂著嘴笑起來，且笑彎了腰，那樣子像極了凌翎，這讓凌四海對她刮目相看。

“嚯，你真乃火眼金眼呀！呵呵。”凌四海說著笑了。這時，他忽然想到季然，四下打量了一圈兒，不見，朝酒桌哪兒望去，也不見，只有小闞和司機對著頭，聊得挺熱乎。

“嘻嘻，”靚女笑著湊近凌四海說，“其實，俺早就注意到你了，可你總不拿正眼看俺一下……哎，看看，又分心了，看啥哪你又？”說著隨凌四海看去。

“呃，我在找俺伙計，”凌四海說，接著改口，“呃，季總，剛一塊兒去洗手間的那個。”

“噢，跟你一桌的那個‘大水桶’，大胖子季總吧，呵呵呵呵……”靚女說著再次笑彎了腰，凌四海愈發(fā)感覺她像凌翎，無論長相還是氣質。哎？咋先前兒咋就沒發(fā)現(xiàn)呢。

“呵呵，可不。”凌四海笑道，“他說，后沉……”

“后沉？”靚女打斷問。

“就是大便，呵呵。”凌四海說著笑了。靚女隨之又笑彎了腰。

“哎？你下海了？”笑過后，靚女問。

“下海？”凌四海愣住了，接著忙說道，“呃，沒沒沒，從未想過，俺今年大學畢業(yè)才剛分到海關哪。”

“那，那就是說，跟人合伙做生意嘍？”靚女接著問。

“也不是，俺哪有那本事。”凌四海立即搖搖頭說。哎？季然這小子哪兒去了哪？凌四海隨即再次環(huán)顧了一下囁嚅道。

“說啥呢，嘻嘻，就愛分心呢。”靚女再次順眼望去說。語氣變得特委婉。

“呃，季總哪兒去了呢，一打影不見了，這老半天的。”凌四海望著酒桌方向說，隨即轉過臉來對靚女說，“哎，你說，你說，”

“嘻嘻，叫俺說啥呢。”靚女笑道，接著又問，“那投資八千萬咋回事？”

“哈哈哈……”凌四海一聽憋不住仰頭大笑起來，心想，她還挺有心呢，笑聲之大，整個飯廳幾乎都能聽見，招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干嘛笑呀你！嘻嘻嘻……”靚女瞪大眼睛問，接著捂起嘴也笑起來。

“別聽季總胡咧咧，不過是故弄玄虛，虛張聲勢罷了！哈哈哈……”凌四海說著再次大笑起來。

“啊？啥意思呀，俺搞不懂！”靚女一把抓住凌四海的胳膊問。凌四海跟觸電般哆嗦一下，她的手也忒柔軟溫熱了。

“說，說白了吧，俺們，幾，幾個不過是說著玩，逗樂，而已，投資……根本，沒，沒影兒的事兒，呵呵。”凌四海看著靚女抓著自己白嫩的手，話都說不利索了。

“啊？！還有這事兒！”靚女滿臉疑惑，感到不可思議，說著終于松開手。

“哎，你在陪客戶吧？”凌四海摸了把剛被她抓過的胳膊問。

“嗯，俺老總，”靚女說，“呃，就是俺身旁那個跟你們季總一樣胖的跟個豬似的老男人，剛與客戶談成了一筆上億的生意，請客戶吃飯慶賀一下，原本想去包間的，結果沒定上，府就大堂將就一下，老客戶了，彼此都比較隨意。”

“呵呵，”凌四海笑道，“你們才貨真價實，做大生意的！哎？你們主要都做些啥生意呀？”

“外貿。”靚女說，“要不是俺咋一眼就認出你是海關的來，你那氣質就像做海關的呢，嘻嘻。俺公司常年跟海關打交道，進出口都要通過海關哪，俺就是報關員出身，學外貿的，大學一畢業(yè)就干上了報關員，不過干了不到半年，就給老總當了秘書，已經干秘書快半年了呢。”靚女一口氣說了一大通，隨后問，“哎，你在海關具體做啥？”

“船管，監(jiān)管外輪的。”凌四海應道。

“噢，不太熟悉，沒咋接觸過。”靚女說。轉而再次抓住凌四海的胳膊笑問，“嘻嘻，能告訴俺你的名字和電話嗎？”

“凌，凌四海，電，電話是……”凌四海隨口告知。話又開始說不利索了，這次她抓住另一只胳膊。

“哎？不是青島的電話呀？！”靚女放開手記下電話號碼，立即發(fā)現(xiàn)不是本地電話。

“R市的，俺在R市海關上班。”凌四海回應道。

“噢，這樣呀，那咱以后見面有點不太方便呢。”靚女反手將記著電話的紙條塞進牛仔褲屁股兜里說。

“沒事，歡迎你以后去R市玩，俺請你吃海鮮。”凌四海說。

“好呀，好呀！”靚女高興地拍手叫好，接著說，“俺就喜歡吃海鮮，特別喜歡吃大蟹子，尤其是帶黃的那種，一次能吃兩個半斤重的大蟹子呢，直接當飯吃了呢，嘻嘻嘻。”

“才半斤呀！”凌四海說，“到時俺給你整個一斤重的巨蟹，且黃頂殼，滿滿登登，一個不夠，兩個，保你一次吃個夠！”想不到，她也跟凌翎一樣愛吃蟹子。

“啊？真的呀！噢噢噢……”靚女興奮得一下跳起來，“沒想到，你們那蟹子那么大！一斤重，天哪，一個就撐得慌，太酷了！那咱可說好了，俺過兩天就去找你玩，吃大蟹子，嘻嘻嘻。”說著，靚女竟手舞足蹈起來，看著很有些專業(yè)舞蹈演員的樣子。

“哎哎哎，凌總呀！”沒等凌四海跟靚女開口，季然忽然來了。

“別再叫了，露餡了。”凌四海立馬對走過來的季然耳語道。

“咋了？剛才俺向她徹底坦白交代了。”凌四海看著剛停下舞動的靚女說。

“啊？！”季然驚叫道，不等問個究竟。靚女笑嘻嘻湊到跟前。

“季總，你好！”不想，靚女竟主動向季然伸出手來。

“啊！”季然受寵若驚，接著雙手抱住靚女的手連聲說，好好，好好好！沒完沒了，笑得臉都變了型。

“嘻嘻嘻……”靚女看著給季然抱住的手，接著將目光轉向凌四海笑個不停。

“趕緊撒手。”凌四海看不下去了，隨后對他耳語道。可季然依然抱住手不放，凌四海忍無可忍，一把攬住季然的脖子，說，走，哈酒去，硬是把他與靚女給拽開。

靚女跟在身后笑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