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
- 明月八荒
- 天穹上的菊云
- 2373字
- 2019-02-03 03:31:26
白飛羽和宇文摘星與蕭無笙相視站立著,雙方的瞳目不斷地揣摩著,腦子也在不斷思考著。
可誰也不會先露出自己的一絲停頓的走神。
“白飛羽,我勸你莫管閑事,你也不管起。”
“我也不打算管?!?
白飛羽凝視他一眼,似乎若有所思,隨后卻轉(zhuǎn)身跨門出去,這樣的舉止連一旁熟悉他的宇文摘星也有些措手不及。
“走?!?
他還沒來得及詢問緣由卻被前者隨后而來的一個字閉上了嘴。
后者雖然有些錯愕,但是他從來不會去懷疑他的決定,也不會問他這樣做的緣由。
可今天他真的忍不住發(fā)問。
“為何?!”
這二個字仿佛像是他此刻內(nèi)心最為沖動疑惑的符號,如泄洪般脫口而出。
白飛羽背對著他停下了腳步,只是冷冷地斜眼回了一句“這并不是你我可以涉足的事,而你我的協(xié)定并無此約?!?
言后,宇文摘星兩眼瞪大半張著嘴,臉上的表情仿佛是聽到了他第一次聽到了從未有過的的奇聞那般駭然。
他居然也有知難而退的一面?
在自然規(guī)則面前,人何嘗不是一種脆弱的生物。
白飛羽緊握劍鞘的手心,不知不覺中又滲出了些許冷汗。
地上那些凌亂尸體上一道道凌厲的劍法,這樣干脆利落的手段,這樣的場景他已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也絕不會是最后一次。
他知道身后滿臉燒傷之人并不是此杰作的人,但也難逃干系。
所以他不想牽扯太多東西,因?yàn)樯砩系氖卤緛砭鸵呀?jīng)讓他喘不過氣,況且還加上背后那個天下負(fù)名的宇文摘星。
有時候,他真的想學(xué)老李那般純粹。
可有些事并不是他這個時候可以立刻去做的,起碼不是現(xiàn)在。
他忍不住偷偷吐了口壓印心中的濁氣。
面對前者的話,宇文摘星陷入了沉默,一會兒后他只是撇了眼身后的蕭無笙,隨后抬步跟著白飛羽一起踏出了這間血腥味濃厚的屋子。
剛一踏出門檻,外邊陰面而來的新鮮空氣頓時讓他釋然了很多,他敏感的鼻子只不過待在里面一小會兒,就已經(jīng)極為厭惡屋里的存在,所以當(dāng)他面對外邊的美好,就忍不住自覺貪婪地吸換了肺里幾口戾氣。
“我好像有點(diǎn)明白你的意思。”
宇文摘星瞟了眼身邊站著有意等他的白飛羽,勉笑了下。
有些事確實(shí)是知難而退的好,還有就是·······要相信眼前之人的話。
蕭無笙見狀,燒傷的臉上露出了褶皺的得意,還有那口寒摻的黃牙。
笑口常開,人生在世何不樂為?
他們確實(shí)不管不問這件事,也真的當(dāng)著他的面走遠(yuǎn)了。
可當(dāng)他們一走,他唯一生命希望也就沒了。
他并沒有料想到會這樣,自己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
人生本來就是很意外的。
自斷生路的結(jié)局也是個意外。
一把遠(yuǎn)處飛來的飛刀精準(zhǔn)無比的穿過了他的喉嚨,帶走了飄落的飛葉,也帶走了他的靈魂。
當(dāng)那把飛刀剛釘在蕭無笙背后的潔白墻上,他那雙本來精神勃勃的眼神漸漸變得漆黑空洞,隨后應(yīng)聲而倒。
然而這次與上次不同,他不會再起來,永遠(yuǎn)不會。
帶蕭無笙靈魂的人,那把飛刀的主人,正是那名一直在暗處盯著他們一舉一動的女童。
她那副蘋果般笑意洋溢的臉蛋上,此刻又多了幾分詭譎狡獪。
她平生很少會笑。
但她的笑,絕并不會是那種陽光下的幸福洋溢,而是接近事實(shí)的殘酷冷嘲。
舔了口手上的冰糖葫蘆,嘴里甜,心里更甜。
沒有價值的人,她從來不會留他多一刻,哪怕多一秒。
因?yàn)樗褪沁@世間的閻羅!
山里很容易就會夜晚,特別是四周荒蕪鮮有人跡的原始密林。
從天泉山莊下來的路上,宇文摘星一直都跟在白飛羽后面并保持一段的距離。
他手上的拳頭從離開山莊那一刻,就像是被手心粘住了,緊緊攥著。
面部雖然極力讓自己真實(shí)的想法躲在背后,可那顯而易見的舉止實(shí)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你想知理由?”
白飛羽的話就像是一支離玄而出的羽箭,一箭刺中了宇文摘星此刻的正中心。
“是?!?
宇文摘星兩眼一亮的斬釘截鐵應(yīng)了一聲,自身不知不覺加快了步伐靠近著前者。
他一貫都是很喜歡追求真相。
“人?!?
白飛羽冷冷說了個字。
“人?何人?”
“你我都惹不起的人。”
“哦?是武林世家的人?還是世外之人?”
“都不是?!?
“不是?”
“應(yīng)該說是三個人?!?
“三個人?”
“三個加起來的人?!?
“人+人+人····眾?!”
白飛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慢慢切回頭半瞇著目光“唯獨(dú)這個“人”,并不是人,也是人?!?
宇文摘星若有所思的兩指輕捋下巴,神情好似道出又說不出的糾結(jié)。
“白兄?這是何意?”
當(dāng)他抬頭追問時,發(fā)現(xiàn)前者竟原地瞬間消失在了眼前。
地上一圈東南方向飄絮的葉子還殘留著前者的氣息。
宇文摘星順著方向追望,一道重物倒地聲卻率先迎面而來。
清脆的收鞘聲!
倒地的當(dāng)然不是別人,正是剛才白飛羽所提到的“人”。
看來這個“人”還是不湊巧的被他發(fā)現(xiàn),或者說他的一舉一動從頭到尾一直都在白飛羽的眼里。
這個“人”確實(shí)很高超,連身后的宇文摘星都毫無警覺。
白飛羽并沒有殺他,他的口還值得留他一條茍命。
宇文摘星茫然的湊了過來,與白飛羽并肩站著。
“這就是人?!?
白飛羽冷徹的目光掃了眼前茍喘一口氣之人,看著他艱難的自行勉力半身依著背后的大樹根。
他沒有發(fā)出一句痛苦,一句也沒,甚至連黑衣外裹下裸露的雙瞳里,也是有種慷慨赴死的決心,似乎他一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
宇文摘星詫異看著此人。
“你·!”
話音未完,只見那人的脖子忽然像是折斷了般別了過去,再無聲息,過后嘴角漸漸溢出一絲紅線。
“自縊?”白飛羽眉頭皺了下,鷹利的銳光立刻注意到前者腔里的細(xì)微變化。
當(dāng)他那一劍刺過來的剎那,他竟立刻做好了自縊的后路!
手段如此雷厲果斷,也確實(shí)只有“人”才能做到。
“別動!”
白飛羽一把手拉住了宇文摘星的好奇心的手,一只差點(diǎn)會被毒爛的手。
哪怕身處夜晚,但懸上明月錯七八落的余輝仍讓他注意到了此人黑衣身上,一縷不同尋常的紫息。
宇文摘星這才愣住,面對此等竟讓他久違的溢出冷汗滑落面頰。
人?還是人?
白飛羽冷言道:好奇也需要活著去嘗試?!?
宇文摘星勉笑道“我這還不是還活著嗎?”
“你的好奇還活著,人卻死了?!?
宇文摘星閉上了嘴。
他蹲著身子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樹枝,輕輕挑開此人的面巾。
樹枝觸頭霎然變得紫黑。
他忍不住舒了口氣。
月是明月,人是名人。
他又忍不住吸了口氣!
“千里追謝云?”宇文摘星嘴里支支吾吾地叨念,神情仿佛看到了讓他腦里某些東西崩塌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