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紙飛機載著青春

接踵而至的一場場考試并沒有影響白墻和小溪的整天在一起玩耍，甚至有時小溪翹課都會拉上白墻出去曬太陽。

班主任似乎因為高二發現白墻和小何在一起時，就篤定的放棄了白墻，認為他影響了小何，畢竟小何才是班級里的尖子生。所以知道白墻和文科班一個女生整天出去‘鬼混’后，他選擇無視。

夜晚白墻和小溪在鈴聲響后，奔跑回教學樓的路上，突然小溪叫住白墻。白墻順著小溪看去的方向望去，整個高三樓層下起了白色的‘雪’，大家都在起哄，把本子撕成白色的碎片拋向半空中。

白墻和小溪經過樓下時，剛好有白色的‘雪’落在小溪的頭發上，白墻低頭給小溪清理碎紙片，忍不住開口:

“你知道嗎？小溪，其實我一直都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可是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可以信任的感覺。”

“你是要講你的故事嗎？”

“不是，我們都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過客而已。”

“是啊，一不小心都快要畢業了。”

白墻沒有看見小溪眼睛里突然暗淡下去的色彩，漫天飛舞的白色碎片將花壇邊的樹變了色彩。

天氣不再溫暖舒適，炙熱的氣息開始彌漫了，待在教室里沉悶的讓人喘不來氣。

那天清晨，老師讓大家回寢室穿一身自己覺得最好看的衣服然后拍畢業照，剛開始大家都覺得很好笑，拍個照還要穿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干嘛？可是直到若干年后，大家忍不住回想起青春的時候，翻開相冊，一眼就能看到的就是當時最好的自己。

一個接一個的班級排著對，站在老校門口那棵桂花樹下合影，小溪在前面隊伍里沖著白墻招手，笑著喊他的名字。

攝像師簡簡單單的喊了三個數字后，就將畢業生們三年的縮影全都融化在了一個又一個的笑容里，直到那一刻白墻突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像才跨進這學校的大門不久，卻又要即將離去。

只是站在這里的那一刻，白墻突然有些恍惚，最后一排的同學示意白墻已經拍照完了該走了，別的隊伍要上來了，白墻才反應過來。

轉身的時候剛好看見迎面走來的小芳，她抬頭發現前面站著的是白墻的時候，眼睛里閃過一絲慌亂，然后變得平靜。

“畢業快樂”

白墻抬步走去經過她旁邊時，小聲說著。那一刻所有以前存在對于她的情緒都隨風而去，那次葬禮夜空中抬頭看向煙火的小姑娘，那雙眼睛是那么清澈。

“再見了，未曾有過的初戀。”白墻心里默默地對著自己說。

直到白墻遠去，小芳的神色都未曾在變化過，她已經能很好的隱藏自己該有的情緒了？

回到班級里大家都忙碌著交換照片，大家都想保存高中最美好的樣子，有人走到最后一排準備拿著照片和白墻交換，白墻拒絕了。

除了很久很久以前還保存著一張和青花小的時候的照片，白墻就再也沒有單獨的相片了，白墻也不喜歡面對黑洞似的鏡頭，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盡管如此白墻還是收到了班級里一些人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放在箱子里，或許未來某一天看到這些照片中的人時，希望那時的他們還不會隨著時間而褪色。

白墻和小溪也沒有交換照片的想法，因為大家都明白，自己的歸宿不同，約定最后的日子，不過是為了一個意義而已。

勝于朋友，止于戀人。

同桌看見白墻折著紙飛機，有些不解的問道:“折的這么細心干嘛。”

“飛啊，看看它那天能飛多遠。”

“哪天？”

“畢業的那天！”

水庫的改造開始了，清楚了周邊所有的樹木，然后開始蓄水。白墻看著陽臺上的小柳喃喃的說著:

“你真幸運啊，小柳

所以你要努力生長，

在有愛的地方開枝散葉

等到某一天風起的時候就能浪跡天涯”

燕子沒有參加高考，選擇參加了藝考，連白墻都不知道她兩個月以前突然做出的決定，在最后的日子里才打電話告訴白墻，因為她受到了太多的壓力，家里面也沒人支持她，實在是找不到地方發泄。

“你既然選擇了，我都會支持你的。”白墻想來想去也只有這樣子說給燕子。

“哎，自求多福吧。”燕子似乎聽出了白墻心里的勉強，在電話那頭自嘲些。

只剩下這頭有些沉默的白墻，他并不會安慰別人，這種詞窮的情況下，反而顯得尷尬。

阿濤最近看上去有一些多愁善感，在食堂和白墻一起吃飯的時候，幾度欲言又止。那嬌作的神態，讓白墻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白墻忍不住說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愣了一秒的阿濤才開口:“白墻，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錢？她想要買個東西...我的錢不夠...”

見到白墻皺著眉頭，阿濤低頭沉默著吃飯，半晌白墻才緩緩開口:“阿濤，你知道我的情況的，難道你的戀情需要禮物一直持續嗎？。”

那次不歡而散后，后來白墻聽說阿濤為了籌到買禮物的錢而去偷拿了父親放在箱子里的錢，被發現而痛打了一頓，可是站在他喜歡的女孩面前，他一直都在逞能，只要是她喜歡的，他一直放在心上，就連那個女孩說的話，阿濤有時待在寢室也一直在念叨著。

年少時喜歡，單純而熱烈。一舉一動都逃不開心上的人兒，乘著年華未老用力擁抱一場喜歡。

高考不足半個月了，班級里突然發生著轉變，也許是緊張過頭反而落得閑心，也許是覺得自己的高中生涯缺少了什么。

班級里有人大膽的告白了，而且明目張膽的行走在一起，舉止甜蜜。仿佛這就是一個導火索，接二連三的同學告白，有的被拒絕，有的被接受。

氣氛突然好像突然變了，白墻突然覺得這個樣子的大家才是真實的，大家好像更珍惜最后的時光了，哪怕是和喜歡的人多呆一分鐘，多說一句話。

大家盛滿了自己的小秘密在越來越接近分別的日子里顯露了出來，鵬鵬忍不住問喜歡的女生有喜歡的人么，得到了讓他最后一絲希望都消散而去的答案，人生從來都不是完美了，但至少得到一個答案還算完整啊。

夜晚和小溪坐在操場吹著風，看著人來人往的草地，白墻看見了好些班級里剛剛告白在一起的小情侶們，羞澀、甜蜜，連下操場的一坡長梯，都顯得格外漫長。

“小溪，你在幫我系系鞋帶吧。”

“好啊！”

小溪認真的把白墻自己系的難看的蝴蝶結鞋帶打開，自顧自的系著好看的模樣。

“最后的日子里認識你真好，小溪。”

聽見這句話，小溪手中停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最后臨考的日子，‘高四樓層’開始了最后的告別，頂樓天臺圍滿了從教室里出來的同學，有的手里拿著撕成碎片的課本，有的手里拿著紙飛機。

大家都在熱鬧著，歡呼著，慶祝最后的日子的到來，有的女生在熱鬧的人群之中開始哭泣，有的男生紅了眼角，大家哭著笑著，從圍欄上扔著這幾年的回憶，或是關于心酸、關于凌晨三點的夜晚；或是關于解脫、關于最后的告別。

那些無數在夜里憂愁、輾轉、興奮、難忘的夢啊，終將遠去。

白墻站在擁擠的樓道趴在護欄邊，手中的紙飛機迎風而去，在空中打著璇，又前行。后來啊，無數的紙飛機在天空中盤旋著，無數人都渴望有一雙翅膀，飛出這被規則掌握的天際。

那天傍晚的高三樓層，夕陽下最后的共同語言，紙飛機載著每個人的青春徜徉在每個人的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