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亭趴在陳列蛋糕的玻璃架上看著柯珂忙碌。
“看什么呢你?”
“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好看啊!她不僅愛你還把所有的優點都給了你,除了健康。”柯亭有些嫉妒地說。
“你們老師來過了。”
“我看見了,你覺得他長得帥嗎?啊?”柯亭雀躍地問。
“你喜歡他?”
“你胡說!”柯亭背過身子揪住衣服上的拉鏈。
“真好啊,想喜歡誰就喜歡誰。”柯珂自言自語。
第二天,齊叡又去了‘一朵云’。
“齊老師,你怎么又來了?柯亭又闖禍了?”柯珂對剛進門的齊叡問。
“不是!這個送給你,我自己做的餅干。你~,你昨天給我甜點很好吃,我今天來是表達謝意的!”齊叡把餅干放在臺子上雙手搓揉著說。
柯珂和齊叡兩個人都低著頭,抬起頭時都猛地看見對方也正在看著自己,又都低下頭去。
柯亭記得那天是星期一的早上。她早早從家里出來比往常都早,張慶云和柯奕在她出門前也都去上班了。柯亭和一個長發男子擦肩而過時,她摸到口袋里空空的,她的手機落在家里了。“算了,一天不用也沒什么!”柯亭朝著學校的方向走了。
賈益敲響了柯家的門,他在柯家的樓下蹲了半個夜,清晨看見了柯家夫婦和柯亭的相繼離開,所以他確定家里就只剩柯珂一個人了。柯珂以為柯亭忘了拿東西返了回來,她沒問上一句豁然開門,“你又忘了拿東西……”
柯珂和賈益都傻了,愣了兩秒的人都反應了過來,柯珂使勁關門但沒抵住賈益一胳膊就把門撞開。
柯亭走了好遠,還是不甘心把手機遺忘在家里。“上課什么的都去死吧!”柯亭說著往回跑,奮力跑步前進回去取那只被遺忘的手機。
柯亭從樓道里似乎聽見有人在尖叫,仔細聽卻什么都沒有了。她拿著鑰匙打開門,一對男女正在沙發上糾纏。那張臉,那張躺在小小屏幕里的臉放大了猙獰地推近在柯亭的眼前。柯亭在柯珂的QQ空間里看過他的臉。
柯珂把賈益從身上推下來。賈益慌亂地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但當他看見兩個姐妹都被他禽獸的行為嚇到臉色發白嘴唇發抖時,他開始有些淡定地享受起勝利的喜悅。“柯珂,我過幾天再來找你,咱倆日子長著呢,今天做不成早晚有一天能做成。”他用那一只好眼盯著柯亭上下打量了一遍說:“是妹妹吧,你以后可能得叫我姐夫了!妹妹挺漂亮的!”
賈益拿著他的外套向門外走去,柯亭把自己的書包慢慢從肩膀上放下來拿到身體前面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把裝滿了書本的書包狠狠地打在賈益的身體上。書包不斷的在空中劃過時,賈益的假眼也在地上滑過。
柯亭把賈益打得在地上起不來后,跑到柯珂身邊幫她整理身上被拉扯變形的衣服。
柯珂喊著“亭亭!”時,賈益抄起一酒瓶子磕在柯亭的頭上。柯珂揮臂打著賈益被他甩回沙發上,柯亭眼里的賈益和柯珂扭打在沙發上,柯亭伸手拿到茶幾底層放的水果刀掙扎著插向賈益的小腿上然后拔出,柯亭想要再捅第二刀時已經被賈益一腳踢開。柯亭眼里的世界黑了。
“亭亭!你醒了!”柯亭睜開眼睛最先看到張慶云,“亭亭,答應媽,你什么都不記得了!你知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記得了!亭亭......”柯亭覺得依舊很累,她又睡過去了。
在女警察的陪同下,柯亭接受辦案警察的詢問。
警察問:“賈益身上的刀是你捅的嗎?”
柯亭點點頭,“他死了嗎?”
警察沒回答柯亭的問題,他繼續問:“你還記得你捅了幾刀嗎?”
柯亭記得自己捅了一刀,但張慶云的話盤旋在腦子里,她頭疼得厲害使勁搖著頭。
警察說:“你用刀扎他時,他還有能力反抗嗎?”
柯亭問:“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
警察點頭。
柯亭哭著抓住警察的手說:“叔叔我不是故意的,他、他、他很壞!不是我,他是那樣對我姐了,我姐!對我姐那樣!他,他…他…我先用書包打的,但他打我了,我的頭,然后…流血了…然后…打柯珂!刀、刀、刀是下面摸到的,然后…然后…然后……他怎么死了?”柯亭被嚇得渾身發抖,在她的記憶里關于的刀的然后,只有這么多了。
陪同的女警察安慰柯亭:“你不要太害怕了,你還未成年再加上是正當防衛,放心!沒事的,沒事的。”
“會沒事兒嗎?”柯亭咬住發抖的手指問。
“沒事的.....”
未成年?這是張慶云讓柯亭說她什么都不記得的原因。
柯奕陪在柯亭的床邊,柯亭醒來看見柯奕便一個勁兒地往病床的另一邊躲,她從床上摔了下去把掛吊瓶的架子拽倒砸在自己的身上。
柯奕叫著:“亭亭你干什么?亭亭~”
“爸爸,爸、爸!你出去!我不想見你,你走!你走、你走!”柯亭躲在病床下,“你出去!”柯亭對柯奕的排斥無非是因為他和賈益一樣是個男人,而男人的獸性在那一刻給柯亭留下了心里陰影。
被柯亭從病房里趕出來的柯奕老淚縱橫,出了病房扶著墻坐在地上哽咽的像個孩子。“他媽的!我恨不得大卸八塊把他,死也得給他剁碎了!得把尸體拉出來剁一遍!弄死他!”賈益的死解不了柯奕的心頭恨。
“大姨,為什么?”柯亭問正在給她削蘋果的張慶彩。
張慶彩反問:“什么?什么為什么?”
柯亭問:“為什么她們都不來看我?我幫了她們那么多,為什么她們都不想見我?”
張慶彩反問:“賈益不是你殺的對嗎?”
柯亭點頭,又搖頭。“我不知道。”
“為什么不對警察說實話?說你不知道。”
柯亭解釋:“她說讓我說什么都不知道。我現在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做了個夢,是不是她沒對我說過這句話,那都是我的幻覺,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大姨我是不是在做夢?”
“亭亭,那天除了你和柯珂,還有那個死男人,有別人嗎?”張慶彩問。
“沒有。”柯亭回答。
張慶彩摸摸柯亭的頭說:“沒有就好,你安心睡一會兒,沒事了。”
柯亭又問:“柯珂怎么樣了?”
“她會好的。”張慶彩回答。
柯亭補了一句:“張慶云陪著她一定沒事兒,她也是為了救我。”
警察一遍一遍的來訪每次的問的問題大同小異,柯亭每次提到刀子都說自己不記得了,她不是不記得,她是不敢記得,警察的那句‘未成年’提醒了她,她是未成年而且還是正當防衛。心里醫生說柯亭患了應激障礙癥,為了對她進行心里的疏導,建議警察能減少對她的見面和刺激。
柯亭從深夜里醒來,她夢見了那只眼睛,那只滾落在地上的眼睛,它一直盯著她。“啊~!”柯奕聽見柯亭的尖叫聲沖了進來打開燈,“亭亭,怎么了?”
“不是我殺的。”柯亭腦袋上被汗水浸得水汪汪的。
“不是你殺的!亭亭,不是你,爸知道!”柯奕安慰柯亭。
“把你遠一點兒,但你別出去,我害怕。”
“哎!”柯亭貼著墻蹲下,“爸就在這兒看著你,別怕,睡吧。”
“爸,人不是我殺的。”
“爸知道不是你。”
“為什么家里都是你沾滿血的手指印?”警察問。
張慶云哭著說:“我小女兒在流血啊警察,大女兒還有血友病,我也不知道自己手上沾著血!一個頭破了,一個腳破了,她有血友病不能流血,我害怕,都是HR陰性血,真的會死人的!我太著急了!我都不記得自己怎么受傷也沾到了血。”
警察問:“你哪個女兒殺的人?”
張慶云回答:“亭亭。”
警察又問:“那柯珂當時在干什么?”
“手捂著血不讓往外流”,張慶云用雙手比劃著示意,“頭!柯珂抱住亭亭的頭,她頭在流血。”
因為賈益騷擾柯珂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記錄在案了,所以查起來案子也比較明朗,況且還是涉及未成年少女以及性侵的敏感案子,所以在確鑿的證據下很快就結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