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斷劍萌志
- 北鎮刀傳奇
- 紅衣半落
- 2562字
- 2018-05-04 00:25:17
于少歡不再去糾結姜且的表達,他覺得這個人已經沒救了,“陳大哥不需要我們擔心,他的對手也是連番作戰,比這個人強不了多少,陳大哥經驗豐富,一定能應付,我們只需要專注眼前就好。”
姜且點頭附和道:“好,不過剛剛那個去叫幫手的竟然如此不靠譜,都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他叫的人呢?”
陸景禮見到二人橫刀端槍擺好了架勢,嘴角勾出嘲諷,“你二人居然會以為我已無力再戰,呵呵,那便來試試吧。”當即擺出了一個起手式。
“嘿,這不是剛剛那個名堂么,聽那邊的小子說,好像叫‘臨劍’。”姜且看到陸景禮蓄勢待發,想起了剛剛陸華程提到的這個詞。
“你知道怎么破么,剛剛看陳大哥非常輕松就破掉了。”于少歡問道。
“不知道。”姜且不出意外的回答道:“不過我倒是聽說韓家有一套劍法,也叫‘臨劍’不知他們是不是一套。”
“就算是一套又如何,還不是不知道怎么破,你看他這幅慎重的表情,像是得了陽結之癥一般,就知道這里面門道肯定不淺。”(【陽結就是便秘】)
“沒事,陳大哥隨手就破掉劍法,我們兄弟雖然可能難搞一些,但想來也絕不會拿它沒辦法。荊雪你去一邊待著,不要再亂走添亂了。”
二人說話沒有刻意降低音量,所以這番對話一字不漏的全部被陸景禮聽到了,每聽一句,他的怒氣值就上升一點,待到聽完,一張臉已經是紫黑色。
“哇,臉色怎么這么差,難不成真的是陽結之癥。”姜且極為驚訝。
陸景禮再也忍不了了,大喝一聲,劍法灑下,如先前那般劍芒萬丈,聲勢驚人。
二人此刻身在局中,才切身感覺到此劍法的威力,再也裝不得英雄,連滾帶爬的慌忙后退,只想先逃出劍芒的籠罩。
陸景禮劍隨身走,向前踏上三步,依舊緊緊的咬住二人。
“此時求饒,已是來不及了!”陸景禮戾聲叫道,“待我將你二人一同捉住,與荊云兄妹陪葬。”
于少歡見無論怎么退都無法逃出劍芒的籠罩逼近,心下一狠,迎劍而上,既然跑不掉那就正面打破它。
姜且幾乎與于少歡同時做出了相同決定,二人極有默契,一刀一槍不分先后地向陸景禮招呼過去。
陸景禮見此心下反而松了一口氣,他確實如于少歡所說已是強弩之末,最希望見到的,便是二人頭腦發熱,與他打正面,這樣他便能一錘定音,將二人一起收拾了。
此時二人已經回身,陸景禮自然是絕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手中劍法再變,頓時又凌厲的幾分,向著二人籠罩過去。
于少歡握刀的手已經有些出汗,全神貫注的盯著劍法,腦海中回憶剛剛陳四林是如何準確一叉架住這劍法的,可瞪的眼眶發裂也沒能看出任何端倪,只看到劍芒點點已連成片,完全不知要刺向哪里。
就在于少歡心不住往下沉的時候,突然發現陸景禮的劍法有了新的變化,較比剛才更為迅烈,但卻讓人感覺有那么一絲的不和諧。
劍法已近臨身,已沒有時間過多思考,避無可避之下,于少歡心道拼了,雙手握刀,不理會眼前看到的花里胡哨與光芒閃閃,運起他唯一能指導內氣運行的筑基法門,拼勁全力向著他覺得不舒服的地方狠狠劈去。
手中的北鎮刀通靈般發出低鳴,于少歡感覺體內原本緩慢流動的內力突然間全部涌向了手中的刀,就像是被刀吸走了一樣,于少歡頓時大驚,卻又不知怎么制止。
筑基法門是以溫養為主,無論如何催動,也不會運轉的這么快,于少歡感覺身子就像要被掏空一樣,血液似乎已經停止流動,就連心臟在這一刻也停了瞬間,所有的功力都聚在這一刀上。
北鎮刀帶著嗡鳴,直劈砍向那不存在東西的虛空中。
當!
一截劍刃飛出,所有人都沒看到,刀劍相交時,一抹暗色黃芒閃過刀鋒,就如楊項當日在庭內試刀一樣。
一刀過后,于少歡收刀后跳,半跪在地上。
在刀劍相交的時候,姜且的長槍便到了,當時看是很沒用的一招,但是現在卻成功了掩護了于少歡。
橫槍站在于少歡身前,姜且聽到他細如蚊鳴的聲音,“我脫力了。”
面上不露絲毫聲色,姜且盯著狼狽的陸景禮哈哈笑道:“如何啊陸兄,我兄弟只用了三成力,而我都還沒用力,你就倒下了,現在怎么說。”
陸景禮看著手中原本的四尺青鋒,現在算上劍柄也不過一尺,心里泛上了一股寒意。于少歡怎么捕捉到他的劍,已不是他思量的重點,他只是想知道,他的寶劍是如何斷的。
陸景禮的劍是在他筑基完成之后,陸江潯送與他的,乃是向鑄劍大師陳大師特意訂制而成的。他還能清楚得記得十三歲那年,陸江潯將他帶到了九江城外的一個山莊,一個干瘦的老頭摸遍了他全身的骨骼之后,用了兩年零七個月,鑄成了這柄劍,取名為明華。
劍成之時陸景禮才十六歲,當時他還嫌棄這劍不合適,用著不順手,哪知隨著他身子的不斷拔高,劍與他的契合也越來越完美,等到他的身材完全長成,明華劍已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最忠實可靠的那部分,那時他才知道,陳大師的摸骨是何等的神技。
在之后的幾年中,明華劍陪他走過了南雍八州的六州,劍下的斷刃、殘肢、亡魂不知有多少,提起陸二公子就都會想到那所向披靡的神劍。
現在,它死了,就如往日里被它破壞的凡鐵一般,就那么斷了,斷口處崩壞了裂口,晃眼的毛刺,顯示出它臨終前經歷的何等可怕的場面,這不是被削斷的,這是被一股大力生生砸斷的,無論它生前經歷過多少次殘酷的戰斗、細致的保養、溫柔的愛撫;無論它生前多么被人視如珍寶;無論他的主人有多么希望明華此名能傳承萬代,在面對更高一級的神兵時,它都與其他凡鐵無異,一樣脆弱不堪。
出乎姜且的意料,陸景禮沒有發狂,沒有嘲笑,也沒有威脅,只有出人意料的平靜。
“用刀的,可否報上姓名。”
姜且嗤之以鼻,“我叫王二,他是王一,你信與不信,這便是我們的名字了。”
陸景禮沒有理會姜且,只是看著于少歡。
于少歡本想順著姜且的話應下來,但是不知怎地,或許是脫力的讓他有些惡心,王一的名字被堵在了喉嚨,說不出口。
“我便是奪命三叉陳四林”,“在下賀新郎”……于少歡此時才發覺,能在敵人面前喊出自己的名號是一件多么有勇氣多么自信的事。
“混子。”腦中的所有的聲音最后都混成了魏霄的這兩個字,于少歡霍然起身,手中刀子一挑。斜插在地上的明華斷劍便向著陸景禮飛去。
“在下于少歡!”
陸景禮抬手抓住了飛來的斷劍,手掌瞬間被染紅,他卻渾然不覺,“多謝還劍。”陸景禮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此事是你我之事,與陸家無關,你盡可放心,我不會對陸家任何人提起你的名字。”
說罷,陸景禮居然對著于少歡略一拱手,就這樣手持斷劍,頭也不會的離去了。
姜且沉默了好久,方才開口道:“我剛剛那句王一、王二,是不是特別沒有水平。”
于少歡搖了搖頭,“若是你我位置互換,想來我也會這么說的。”
姜且撇了撇嘴,終是長嘆一聲,頹然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