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我十三歲,李缺十九歲。我送了他一個妃子,也將我們的感情斷送了一半。
我爹把我拉到凈鴛池邊上,壓著聲音問我,“怎么回事?你讓顧蓁進的宮?”
我心情慘淡,說話也沒了分寸,“我哪里知道她是這樣的人,她自己說不喜歡李缺的。”
我把顧蓁的話告訴我爹,他立即跺腳捋胡子,“你傻了嗎,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這些個女人心跟海似的,你能摸的透嗎?”
可是她給我看了樣東西,是一個銅制軍符,那是戰場上的東西。如果與她關系不親密,她不可能有。我念及她給我的東西,仍是有些不明白。
“軍符?”
“嗯。”
“上面可有字。”
我想了想,“是個陸。”
“啊呀,莫非是陸家軍。”
“誰是陸家軍?”
“是陸子寒的軍隊,早兩年就死全軍覆沒在北疆了。她怎么可能懷有死人的孩子,全是騙你這種沒腦子的。我爹氣極,你打算怎么辦?”
我說:“什么怎么辦。”
他摸著胡須來回走動,老神在在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那個李缺要么是假傻,要么是已經恢復過來了。我們的計劃得提前實施了。”
我翻了個白眼,“我們什么時候有計劃了。”
他說,“以前沒有,但我跟你提過,雖只是個想法,但是現在有計劃了。”
他縝密分析道,“顧蓁的事現在先不提,你抓緊時間給李缺生個兒子。然后,我會暗地里找人下手,扶持你的孩子登位。”
“嗨喲,這可真是個好法子。”一陣掌聲從背后傳來,我脊背幾乎是一涼。
李長禮踱著步子從一棵老樹下走出來,丞相心思深沉,運籌帷幄讓人佩服啊。
難為我爹這個年紀,還要在半夜飽受一次驚嚇,很有些不淡定道,“你怎么在這兒。”
他們兩個大反派難的私下有交集,反正是各懷鬼胎,都為著皇帝的位子,乍一相見,倒也不是特別尷尬。
李長禮看向我,“我也是找皇后做交易的。”
我看向地面,“我不同意。”
我爹笑道,“我們不同意。”
李長禮失望的敲起折扇,看了看遠處的月光,深謀遠慮道,“丞相為了皇位不擇手段讓人嘆服,但若是我們許家軍兵臨城下,不知您還有沒有當今太后不退屈人之兵的本事。”
我爹大駭,“你要謀反。”
李長禮淡然,“彼此彼此。”
我簡直不敢相信,身為一國之后的我見證了兩大反派在我面前商議謀反,而我卻無力反駁。
李長禮道,“你讓自己女兒年紀輕輕就帶著個孩子守活寡,何苦來事。魏闕雖然年輕,看著是能生個兒子的,但她也不聰明,守的住嗎。”
我:“……”
“倒不如,你們與我合作,里應外合,我當了皇帝,魏闕自然還是皇后,您也還是丞相,豈不兩全其美啊。”
我爹先是思考一下我的人生,再接受了李長禮會封我為后的條件后,曾經信誓旦旦不與康王同流合污狼狽為奸的他倒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