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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帶走了

  • 大唐余音
  • 胡狗子
  • 3126字
  • 2018-04-09 22:00:18

一舞樓內劍拔弩張,之前圍著場中看熱鬧的人群早就一股腦的逃出了去,特別是在余炳中帶私軍來到秦淮河畔的一舞樓后,樓內就看不到一個敢來湊熱鬧的人了。

此時的樓內氣氛很冷清,三方都有人在說著什么。悲痛欲絕的余炳中正滿帶著恨意看著場中的掌柜與瑤姑娘,命令著身邊的護衛去綁住二人,發誓著要讓他們為余家明償命。

站在樓門口的白衣男子一行人反倒是離場中最近的。當先的白衣男子笑著回味著之前震撼人心的劍舞,那美輪美奐的舞步與英氣十足的劍術,從一名女子身上展現出來的自信感與記仇的江湖氣,都讓白衣人恨不得拍手稱快。

白衣人便是南唐朝的白衣楚王李景遷。那是楚王府剛坐落秦淮河畔的時候,因為失去了父皇的信任與皇兄的敬重,本已打下南平的鎮南軍節度使大人不得不卸任軍務,只帶著部分親兵趕回到京城江寧。雖加封楚王,卻失去了手中的權利,成為了被落在淺灘的蛟龍。

縱情山水,流連花叢的李景遷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磨去了一身的棱角。費盡心思在秦淮河畔建造楚王府后,算是正式落戶京城了。閑暇時帶著侍從們去各類大小勾欄瓦舍走走停停,雖然已經不近女色,可是為了降低別人對自己的戒備心,也不得不裝出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樣。今天也是湊巧,早就聽說一舞樓內女子多是舞蹈大家,名士豪庭不都愛在飲酒作詩時候搭配著琴聲舞蹈,這才是江南名士風范嘛。所以李景遷來此的目的,也是為尋數位舞蹈大家,邀請去王府中起舞翩鴻。

這一來可就不得了了,竟然遇見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公孫劍舞,看這氣勢滂沱的情形,只怕是真正流傳下來的正宗劍舞了。李景遷本就愛才,這才還才高八斗,還是個女子,這就更不得了了。

一舞樓的掌柜的是王氏后裔,是隋陽王氏家主王京繡的親叔叔。這王京繡也算是一代梟雄,王家本身就是在會稽等地頗有威望的地方大族。王京繡年輕時候曾在江南闖下了赫赫威名,家族勢力加上自身的才思敏捷,在吳越、南唐、閩國等地也算是熾手可熱。而江寧城作為江南地區最大的經濟中心,王氏一族自然不能離開這里。所以王京繡一上位便派遣自己的親叔叔前來江寧城開鋪子,一方面打探情報,另一方面也代表著王氏的立場。

本名王文崢的一舞樓掌柜的此刻就站在公孫瑤身邊,輕輕的擦了擦公孫瑤無力垂下的左手,哄退了樓上嚇得目瞪口呆的舞女們。他清楚的知道余炳中此刻的怒火,不希望這些無辜的舞女們也被牽扯進去。

其實他是一個挺好的掌柜的,在一舞樓的女子們看來。反正都是流落風塵的女子,只要能吃的上一頓飽飯,睡得上一頓飽覺,也就算是在這個亂世中活的可以了。而這王文崢吧,從不拿那些舞女們當做青樓女子看待,總是溫言相勸,從不說重話,也不讓她們做重活。也許是王文崢也到了頤養天年的歲數了,本就信佛的王文崢總是有著悲天憫人的性格,對這些身世悲慘的女子們也都有著極多關懷。反正在這一舞樓里,大家都和和氣氣的,自己開著門讓名士書生們進來放浪形骸,若是有女子與他們能結成一段良緣,那便也是極好的。這也是王文崢能容忍公孫瑤,哪怕是在樓里不理俗事,只要不惹事生非,他也不會說些什么,更別說公孫瑤一向與王文崢關系很好,王文崢也挺喜歡這個流落異鄉的俊秀女子。

此時的王文崢想的,并不是王氏在江寧的基業,而且這樓內的姑娘們若是在自己走后會怎么辦。其實他也很恐懼余家的報復,畢竟是名滿天下的江南四大家族之一,還是家主第三子死在自己的樓里,若是余家真的展開血腥報復,只怕是遠在會稽的王氏也承受不住。

暗自嘆息下,王文崢的眼角瞟見門內站著的一行人,為首者神采飛揚的對著身邊的刀疤男說些什么。總覺得那位刀疤男好像在哪見過,一下子又想不起來。腦袋混沌間,擦干眼淚的余炳中站了起來,強自收斂起臉上的悲憤,壓抑著怒火,問道你這里誰當家,給我滾出來。

說著,又指了指柱著血劍站穩腳跟的女子,不滿的對身邊的護衛們罵到不是讓你們去給我抓過來嗎,只要留有一口氣,隨你們怎么弄都成。少爺在你們面前被刺殺,你們難辭其咎,現在給你們機會去,去抓回來那女子,斷手斷腳隨你們心情,若是辦的不好,你們也不用在余家待著了。

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余家明,一張悲傷的老臉上滿是難受。去把門外余家棟叫來,就跟他說,讓他先把家明送回府去,就是死也不能死在這里,知道嗎。

是,大人。很快門外便進來了很多余家的私軍們,手忙腳亂的用錦繡綢緞包裹住余家明的尸體,相互抬著帶走了。前面有一臉兇神惡煞的余家棟開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余府趕去。這個時候的余家棟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很久沒有人敢這么挑釁余家了,在自己稟告家主后一定會為三弟報仇。想著想著,臉上露出陣陣殘忍的微笑,咧開大嘴,近乎瘋狂。

樓里的余炳中笑望著突然空曠的一舞樓內。王老板,我清楚這是隋陽王氏的產業,你還是王京繡的叔叔輩,可惜家明死在你一舞樓里,不說別的,這女子我是肯定要帶走的。

說著,突然看到門口的一行人,本來已經習慣了目中無人的余炳中突然一驚,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揉了揉眼睛,余炳中緩慢走上前去,細細的打量著當先的白衣人。

哦,余大人好興致啊,哈哈。這公孫劍舞確實精彩,本王也是拖了這一舞樓的福才見到了這近乎失傳的絕技。門邊站著的李景遷笑著向滿臉疑惑的余炳中主動打著招呼。對這名門下省的黃門侍郎,他大致知道一些。余家能把持門下省數朝之久,余炳言、余炳中兩兄弟功不可沒。而這余炳中素來以官場不倒翁形象示人,在廟堂上滑溜的像條泥鰍。

不過這余家素來屬于官場中立派,對朝堂上的大小事宜從不輕易得罪人,手段也不露骨,也總是笑瞇瞇的對待這任何人。以至于兩人不論在朝堂還是民間都有著很高的聲譽,再加上兩人也都是才學高絕之人,在江南名士中頗有名望。

其實李景遷在回到京城后就在四大家族中引起了滔天駭浪。身為皇帝第二子的李景遷出身沙場,在王朝軍隊心中威望極高,再加上他偏主戰,北上中原爭霸的主張,這些都與當前的南唐朝休養生息的政策嚴重不符。

皇帝李昪心里也在權衡。他也是個胸有大志的皇帝,可惜登基初期的數場戰事都無疾而終,再加上中期統治時期與周邊小國家的不斷攻伐又都是互有勝負,以至于后期的李昪開始沉迷在尋找長生不老藥上了,也已經淡了很多對爭霸中原的雄心了。

自己的兩個兒子截然不同的態度又讓的李昪很頭疼。大兒子太子齊王李璟并無入主中原的雄心,在江南水鄉長大的李璟素來是偏安一隅的堅定擁護者,認為與其勞民傷財去北上中原,還不如就以長江天塹為根基扎根江南,好好經營這一片魚米之鄉,李家王朝也可以安全順利的傳下去。至于二子李景遷,卻是南人北相,與年輕時代的自己很像,都是充滿了對終結亂世的信心與雄心。最讓李昪滿意的就是二子在戰場的表現,堪稱驚人。若是在自己還年輕的時候二子能表現出這般天賦,父子二人策馬中原也不是什么難事。可惜自己已經老了。

深知自己時日無多的李昪為王朝留下了太子李璟的理念與堅持。所以被犧牲的,只能是李景遷的馬踏中原夢了。召回京城的李景遷也算是看清了,也就慢慢習慣了。

而這余炳中,卻是在朝堂上難得沒有站隊大哥一系的官員。雖然對自己一向不假辭色,不過李景遷不介意向后者散發出自己的善意。

“是楚王殿下……”余炳中終于認出了這位云淡風輕的白衣王爺,“下官參見王爺,在這一舞樓能見到王爺,真是余某的三生有幸了。”邊說著,邊面露微笑向著李景遷見禮。

“侍郎不必見外,你我都在這秦淮河畔,就不用這么拘束了。”李景遷一向是隨意瀟灑,似乎是余炳中之前的悲憤有些疑惑,輕聲問道:“不知道剛在這一舞樓中遇刺的那位年輕人是侍郎的什么人,倒是見到侍郎有些傷心難過的很……”

“回王爺的話,那正是在下的侄子。”一想起橫死樓內的余家明,余炳中就止不住的傷情,“家明與這女子無冤無仇,卻被這惡毒的女人殘忍的刺殺在樓內。余家就是拼盡全力也要為家明討回公道。”

“這女子?我帶走了……”

伴隨著一陣爽朗的大笑聲,李景遷拍了拍余炳中的肩膀,一臉認真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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