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亦站在原地瞧著他。

按理不該這樣的，先不言柳沐兩家在這幾年都暗藏實力相互示好，就算這糧食真要賣出天價，柳皓也不會此時出手，畢竟，他要的可是沐家。

“柳雪舞親自去簽的契約。”

沐兮之笑著開口。

書亦眉頭皺起。

“其實我原有些想不通的，畢竟，柳沐兩家也算得和諧，可方才你說的那些話，到讓我清楚了不少。”

“你是說柳皓背后有人？”

沐兮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雙眼瞧著遠方，良久之后，才悠悠開口道：“或許不止是有人，而是他背后的人想要一個新來的人接替他現在的位置。”

“這可不像他的反擊。”

書亦平靜開口。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書亦是明了的，柳皓的反擊是強烈的，血腥的，不顧一切的，所以這樣的程度跟本入不了他的眼。

“我本確實認為這是他的反擊，但后來想了很久，就更覺這是他服從。”

“服從？”

書亦眉頭皺得更深。

如若沐兮之說的是真的，能讓柳皓這樣的人也心甘情愿服從的人究竟得可怕到怎樣的地步。

沐兮之瞧著她思索的模樣，忽的覺得胸口有些疼。

“怎么了？”

書亦發現他的異常。

“沒事。”

木兮之轉頭將目光移向別處，可胸口的感覺卻并未減弱。

“書亦，這朝堂、江湖、惦記著沐家的人不知多少，或為銀錢，或為仇恨，所以，這沐府并不比柳府安生。”

沐兮之本不想與書亦說這些的，他覺得，他有能力將她護在羽翼之下，可他確實是高看了自己，就在如此嚴防的情況下，她還是被傷害，所以，他不得不考慮父親的想法。

他得告訴她，這沐府有多少明槍暗箭，有多少人垂涎欲滴，這樣，或許在沐府真正沉淪的時候，她也能有一條后路。

“我想了下，能從柳沐兩家脫穎而出的，怕也只有當年的韓家了。”

書亦話語平靜，如全然不曾聽見他說出的話。

沐兮之瞧著她半晌沒有言語，直至風將他衣袍吹起一遍又一遍，他笑了起來。

是他忘了，她的選擇從來都是來自她的意愿，誰也阻攔不了。

“韓家實力確實強悍，可當年之事，卻也是死了個干凈，如今，他怕是有心，這涼城怕也是容不下他了。”

“一個力壓了柳沐兩家三十年的家族，我不信他們連個后人也留不下來。”

書亦話語平靜，心中卻早也波濤駭浪。

一年前，她利用殘夕之力，四處物色可與柳家爭鋒的能人，無意間，竟得一回信。

信中言，讓她等他一年，他會讓她入住涼城最大的府邸，書亦覺得笑話，聽不得言，可那信件里掉落的玉佩讓她面色沉了幾分。

血色朱雀，世間誰人不知那是韓家獨有的傳世之寶。

她相信了，故設計抓住信中主人，可最后抓到的不過一大話懶漢，至于那玉佩，不過是他為了讓人相信而花大價錢讓人造的假。

她放了他，也信了這話，可如今瞧來，恐背后還有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