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亦回門是隆重的。

柳府門口張燈結彩，仆人穿著新衣，書亦站立在門口，瞧著柳府的牌匾有些失神。

“沒事的。”

沐兮之輕聲安慰，身形也靠近了她些。

她笑了笑，腳步向前。

她本就從這里出來，自然知曉，害怕是最無用的情緒。

“想著你們來該是這個時辰，正想出去迎迎你們，沒想到你們已回來了。”

方進府門幾步，一聲音傳來。

迎面走來的女人四十左右，身穿暗金色錦繡華袍，發髻梳得一絲不茍，點綴其中的朱釵華貴，體態微微有些發福，可細看那面容，仍舊能看出年輕時傾城的蹤影。

“大娘。”

書亦規矩行上一禮，不親近也不生分，符合她所立的人設。

“大娘。”

沐兮之也行上一禮，含笑的面容儒雅隨和。

“都是一家人何須如此拘謹，來來來，趕緊進屋。”

女人仍舊笑著，手伸出，迎了二人就往屋中走去。

進入房中，書亦眼輕輕一瞥，房中坐立的人不少，卻獨獨少了最該出現的那一人。

雙腿下跪，行禮叫人。

“父親，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

“父親，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

沐兮之同跪地上，言語恭敬。

“快起來。”

柳皓起身將二人扶起，面上都是笑意。

“謝父親。”

兩人回謝，沐兮之率先起身，轉過身將身旁人扶起。

柳皓見他動作，嘴角勾了勾。

一旁的丫鬟將二人引至一旁坐下，而柳浩也回了他的高坐。

“書亦在那邊可還習慣，兮之有沒有欺負你？”

“父親大人不必掛念，女兒一切安好。”

書亦輕聲作答，言語間竟有著幾分撒嬌。

“如此便好，為父也能安心些，對了，今日本有心讓你母親前來看你回門，可偏生她此時身體不適，一會兒用完膳，你也去看看她，她對你掛戀得緊。”

“是，父親。”

書亦仍舊含笑，臉上不見半分漣漪。

柳浩笑容更深了些。

“老爺，膳食也備妥當。”

下人出現，打斷了二人的父女情深。

“如此，便先用飯吧。”

柳皓率先站起身，雙眼含笑的看著房中眾人。

“是。”

房中眾人行上一禮，只沐兮之站著，顯然不知其中還有這般禮數。

柳皓朝他笑了笑，手輕輕招了招，示意他向前，沐兮之一笑，走上前去。

二人同行去往前廳。

“亦兒的性子是有幾分倔強的，為父知你心有她人，可新婚就方如此確實不好。”

柳皓話語輕輕，是他們二人方可聽見的音量。

“勞父親費心了。”

書沐兮之沒有承認也不曾反駁他暗指的夢漣之事，含著笑，也當是認下了。

柳皓見此拍拍他的背。

前廳已至，仆人也將餐食分好幾處，沐兮之瞧去，外露的閣樓精巧，院里竹影幽幽，清風徐徐，就也堂中的雅致而言，沐府是比不上的。

“父親。”

以柳雪舞為首的柳家兒女站至一旁，見他們進來，恭恭敬敬的朝柳皓行了一禮。

這樣的規矩當真不會窒息嗎？

沐兮之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