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

至那日事后，柳雪舞一直緊閉房門不出，不吃不喝，對往日處理之事業不聞不問。

柳皓本是想冷處理的，可當太多的賬目遞他桌上，他不得不言，這個女兒他確實是需要的，故此，還是選擇親自前去，站在院門前，里面冷清得幾分滲人。

“小姐還是不出來？”

“是。”

門口的丫鬟回答，身子有些哆嗦。

柳皓聞言轉頭瞧著地上那從未動過的飯食，眉間輕皺，手指伸出，扣上那關上的門扉。

“不出去，也不餓。”

屋中之人徑直開口。

“是我。”

話語說出不久，房門打開，柳雪舞著一身淡紫衣袍，墨發披散著，面色也比平日里憔悴了幾分，看他一眼，身子讓開一側，等他進來。

“還生氣呢？”

柳皓面上染起笑意，眼中多了幾分柔情。

“女兒不敢。”

柳雪舞雖是說著，卻轉身坐回了座椅處，背著人，垂著頭不多言。

“誒，你呀。”

柳皓見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走上前來，與她同坐一處。

“父親是不是覺得雪舞不重要了？”

雪舞開了口，聲音悶悶的，眼眶也發紅，那樣子瞧著，是道不盡的委屈。

“怎會呢？”

柳皓揉揉她的發，眼中盡是憐惜。

“那為何雪舞不過打她幾鞭，父親便再不來看我？”

雪舞說著，似乎是更覺委屈，淚水滑落，言語也不自覺抽泣起來。

“近日事忙，確是抽不開身，我最為疼你，若有時間，怎會不來。”

“真的？”

雪舞言語疑惑。

“真的。”

柳皓少有真誠。

柳雪舞聞言方覺有了底氣，站起身，雙眼瞧著眼前人。

“既然父親說最是疼愛雪舞，那父親可否應雪舞一事？”

柳皓眉頭輕皺了下。

“何事？”

柳雪舞雙眼變得狠戾。

“我要柳書亦回門之時，她的生母不能出現前廳殿中。”

“這不可，你想其他。”

柳皓未問原由的直接開口拒絕。

柳雪舞聞言也不鬧，而是手伸出，乖巧的為眼前人添一杯清茶。

“雪舞知曉父親想什么，不過，如此縱容她是否真能如心中所愿？”

“怎么，你有其他想法？”

柳皓笑了，帶著假笑面具的臉上臉上漏出幾絲得意。

對，想要他的改變，那得告訴他絕對的結果。

“父親讓九娘出現殿中，無非是讓想讓書亦覺著父親變了，讓她心中認定您是她的長輩，她自該聽您的教誨，可是，這一切是否真的如此？”

雪舞緩緩開口，雙眼在柳皓臉上游離，揣摩著他的心思。

見他情緒未有變動，方開口講出接下來的言語。

“已我對書亦的了解，她并不會相信父親是真的愛她，更不能改變她對父親原有的看法。反之，九娘不能出現殿中，卻能告訴她，父親的權威是不可撼動的，您可以讓她風光出去，也可以讓冷清的死在柳府。”

柳雪舞說著，臉頰露出笑意。

她了解她的父親，他的寵愛從來與長相、性格、家世、無關，他所寵愛的從來都是她足夠聰明，足夠狠辣，足夠能知曉他的心事。

“不錯，你又成長了。”

柳皓站起身向外走去，面上笑意也更深了幾分。

“那父親……”

“就按你說的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