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兮之皺著眉，書亦卻看向夢漣。

夢漣是個溫婉的美人，至少在書亦瞧來是這樣。

她著一身藍色羅裙，發半束著，點綴其中的美玉發簪簡單而精致，面上眼尾發紅，垂下的發絲微微搖晃于風中，感受她的視線，垂著頭閃避，眼也更紅了些。

書亦收回眼眸，輕飲一口清茶。

關于夢漣，書亦知道她并非良善，不過，她并不想做那解惑的罪人，只是如今沐夫人的人都到了她喝茶的窗下，看來怕也是由不得她了。

放下清茶。

“今日小初給我講了家中許多趣事，多是關于公子的，有您撿了怎樣的人回來，也有家中人員商業是怎樣的布置。”

沐兮之轉頭瞧著她沒有說話。

“小初是你手里的人，他知曉些什么，你是最為清楚的，可是，他如今知曉得太詳細了，詳細到如早有人在他耳畔說過千萬遍。”

“他不是背叛的人。”

木兮之言語有些激動。

“這是自然，不過……”

“你的意思是？”

沐兮之眉頭皺起，面色難看了幾分。

“他不是背叛，但不代表不被人利用。”

“你想怎么做？”

沐兮之問得直接。

書亦卻瞧了一眼下方。

那女孩仍舊在那里說著笑，彎起的嘴角似對此處發生之事并不關心。

“書亦覺得，無論那人想些什么，無非都是圍繞你我二人，而你我之間，想開最大的阻礙也不過是夢漣姑娘了。”

她的話沒有說完，而是伸手端起那一杯也喝至一半的清茶，飲了一口，慢悠悠的放至面前。

“不妨讓夢漣姑娘進門吧。”

“不行。”

夢漣拒絕的言語似乎是脫口而出，快到書亦都還未準備好該說怎樣的話。

當然，她也不用說了。

木兮之瞧著夢漣的雙眼有些發紅，眉頭皺起，怔怔的瞧著她。

夢漣眼眸不知覺的閃躲，最后，眼眨巴幾下，啪嗒啪嗒滾出的眼淚將朱紅的桌面染得斑駁。

“兮之你是知道的，老夫人向來體弱，如今娶親方才舒緩幾分心情，若此時開口，定會惹她心煩，你們結親，本就為她開心，又何須這般呢？”

她言語抽泣，言語神情都是萬分的不得已。

沐兮之將她摟在懷里安撫著，可是，那深邃的眼眸卻再不曾變得清亮。

余下的時間三人都不再開口，空氣中只有眾人咀嚼的聲音。

碗筷放下，沐兮之親送她回去，書亦定定的瞧著，直至她們消失在黑暗中。

身子站起，門口的馬車也等候多時了，那丫鬟站立馬車前，見她來，撩起車簾。

書亦腳步走上，只聽見那女子緩緩而言。

“老夫人方才傳信來，言今日拜佛累了，少夫人不必前去請安，直接回房休息。”

“好。”

書亦未多言，只是身子幾分慵懶的靠在車壁上，小初說的言語是受夢漣蠱惑，而沐夫人也將立場擺上門面，所以，今日之事，他與沐兮之不過都是棋子罷了。

不同的是，沐兮之想要反抗。

天色黑盡，沐兮之方才歸來，前腳方踏入房門，后腳就被老夫人請了過去，待再回來時，腫著臉，紅著眼，一言不發的坐在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