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尸魔
書名: 中州牧王紀作者名: 王繭本章字數: 8144字更新時間: 2018-02-27 00:20:19
“......走吧!牧王朝不是你這個蚍蜉可以撼動的。”王起說完,踩著陸魚右手的腳突然松開了力道。
恢復了自由的右手,沒有過多考慮就抓起一邊的斷龍,全力橫揮下去,帶著凌厲的空刃。
“聰明的話,就快走吧!”王起快去后退,銀戟連閃,慢慢將空刃擊碎。
陸魚起身,看了一眼現在無法觸及的塔頂,揮舞著空刃朝幽寂塔反方向沖去,沖散了尖叫著的人群。
“小狐貍!!!等著我!!!我一定會把你接走的!!!”陸魚用盡全身力氣大吼。
塔頂泄露出的微弱白光,似乎又閃動了一下。
輕微的,顫抖的。
“王將軍!快追上殺了他!”
“牧龍軍士在干什么!”
“我剛才猝不及防間受了傷,不如你們去攔下他吧。”王起暗中激起一陣內力,激蕩間口吐鮮血。
“王將軍也受傷了!那小子果然不能留啊!”
“可是誰能去攔住他把他干掉?”
“這么多牧王軍站著干什么!追啊!”
王起暗暗嘆氣:“在場的牧王軍不要動,守好塔下,防止陸魚返回!”說完,王起閉上了眼睛。
“對對對,王將軍說的對,那小子搞不好還會回來!”
“再回來就殺了他!”
......
“大魚跑了?”牧王殿內,牧溪從王座上猛然起身。
“是的,現在陸魚已經殺出一條血路,疑似想要逃出牧王城。”信兵低頭說道。
“他想干什么?”牧溪手扶額頭,神情痛苦。
“牧王,你帶回來的兩個人,都搞出了好大的風浪啊!”惡奴部族首領語氣輕浮。
“不知道有多少牧王軍已經死在這個混蛋刀下!真是可惡!”犬狄部族首領一臉擔心。
“......派兵前去攔下陸魚,如果抓不到活的......”
“什么抓不到活的!不準對他動手!”白滄話還沒說完,就被牧溪截斷。
“牧王,這樣可不行啊,一個屠城犯拖了這么久還未處罰,如果這個殺人劫囚的犯人還不用嚴懲,恐怕不合理吧?”惡奴部落首領笑著說。
“!!!”牧溪瞪著惡奴部落首領,渾身發抖。
“我去吧。”秦壓看到白滄投來的目光,站了起來。
“哎呦!秦將軍出手,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看到那臭小子的腦袋了,哈哈哈!”犬戎部落首領似乎松了一口氣。
“秦將軍......”牧溪看著秦壓。
“......。”秦壓回看了牧溪一眼,微微頷首,轉身而出。
牧溪閉上眼,一臉困頓的坐在王座上。
王座之下,幾名在場的部族首領滔滔不絕。
“走吧。”牧溪暗想。
心中絞痛,幾欲窒息。
“刷刷刷!!!”十幾道空刃如旋風般劃過,牧王城門震動。
“唔!”陸魚咬牙,沉重的身體提醒著他,他已經快要倒下。
如果不是一路的牧王軍不敢對自己痛下殺手,自己是跑不到牧王城門的。陸魚心知自己為什么可以一路過關斬將來到這里,但他更知道這巨大的城門是現在的自己無法逾越的阻礙。
身邊,上百牧王軍士虎視眈眈,包圍著陸魚。
陸魚彎著腰,喘著粗氣,朝城門絞索沖去。
“攔住他!不能讓他跑了!”牧王城門守衛長舉劍大喝,百名牧王軍士尾隨追上。
“你們給我讓開!給我讓開!”陸魚努力睜大眼睛,感受體內每分每秒都在流逝的體力。
一根巨大的金紋鐵戟如電墜下,深深插進陸魚前方地面。
“......。”陸魚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與魏羊等人不同,這個人,或許是自己窮極一生也無法跨越的鴻溝,即使是最意氣風發的時候,陸魚內心深處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秦壓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騎著戰馬絕塵緩緩走來。
戰馬走到陸魚身邊,秦壓翻身躍下。
“陸魚,跟我回去!”秦壓身手如電,抓住陸魚脖頸,將他提了起來。
同時,陸魚感到,一個硬物悄無聲息被塞進自己右手衣袖。
秦壓右手甩下,將陸魚重重摔向地面。
接觸地面前的一瞬,地面轟然碎裂,沙石四起、塵埃紛飛。
陸魚在落地的瞬間,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拖著自己,這驚天一撞,自己絲毫沒有受傷。
不加思索,陸魚摸到了剛剛秦壓塞進自己衣袖的硬物。
一根刻著“融”字的雷管!
陸魚瞬間感到有些想哭。
王起、秦壓......牧溪?
雷管飛出,砸向牧王城門。
“閃開!陸魚偷了楚將軍的雷管!”秦壓大喊,急速一掌輕輕拍了拍絕塵。
“吁吁吁!!”絕塵如龍嘶叫,跑向城門。
所有人跑開、趴下的同時,震天雷鳴響起!
一團圓形的雷團光電四射,凝聚著狂亂的能量在城門上不斷殘破,撕咬,撞出巨大持續的噪音。
巨大厚重的牧王城門,竟然被雷團咬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只有陸魚知道,雷管爆開的一刻,還有三道空刃從身后飛過,砸中城門。
陸魚拼命翻身躍起,歪歪斜斜的騎上了絕塵。
絕塵縱身一躍,從缺口跳出!
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絕塵風一般的迅速遠去。
然后愣著一張張臉看向秦壓。
“絕塵認識這小子,對他沒有敵意,不會放慢速度,就算是我恐怕一時半會也無法追上,你們去稟報牧王這起意外,等我抓住陸魚回來也會替你們求情,你們不用擔心因為失職而受到懲處。”秦壓說完跳出城門。
絕塵身形如風,馳騁在大地之上,身邊的景象快速倒退。
十分鐘后,一聲嘹亮的口哨聲響起。
絕塵停步,悠閑的吃草,任由陸魚掛在它的身上。
一個身影快速接近,逐漸清晰,直至近在眼前。
“秦將軍。”陸魚眼眶泛淚。
“陸魚。”秦壓看著眼前虛弱的少年。
“謝謝。”陸魚說。
“也是牧王的意思。”秦壓看著陸魚翻身下馬。
“是嗎?”陸魚笑笑,走到十多米外的一個湖邊,捧起一口湖水喝了起來。
明月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有些敵人是無法戰勝的。”秦壓走到陸魚身邊。
“你嗎?”陸魚看著秦壓。
“我并不是無敵,有朝一日你一夕開悟,或許就可以戰勝我,但是你不具備可以戰勝一個王朝的能力。”秦壓說。
秦壓認為陸魚將來可以成為牧龍將軍,甚至或許可以成為中州最強的人。
但他不具備建立一個王朝,摧毀另一個王朝的能力,那個目標需要太多因素,遠不是個人戰力可以企及的。
“小狐貍不該被這么對待。”陸魚輕聲說。
“或許吧,但是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作為負責。”秦壓說。
“那怎么辦?”陸魚。
“等吧,等牧王和牧臣處理好這次風波,或者等牧民忘記這次事件。”秦壓。
“等?那得多久?”陸魚不忿的看著秦壓。
“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只要活著,總不會沒有希望。”秦壓嘆了口氣。
“十年?二十年?要是牧溪不把煽動牧民的人干掉,要是那群混蛋一輩子都咬著這件事不松口,小狐貍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在那個狗屁塔上度過?”陸魚大喊。
“......非常時期非常行事,但非常行事,是有非常代價的。”秦壓說。
“你們這些混蛋!為了你們的王朝......!!!”陸魚大吼,散著絕望的眼淚。
“......保重吧,回野原去,別再回來了,死傷在你手上的牧王軍只會讓牧民更加難以忘記來自野原的兩人有多危險。”秦壓摸了摸陸魚的腦袋,被陸魚甩開。
秦壓不再言語,騎上了絕塵。
“我會回去稟報已經將你親手殺死,你不要再出現了,回野原靜靜等待吧。另外,也不要想加入鉄戎報仇,沒用的。”秦壓說完,策馬回城。
“......!”陸魚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壓漸漸消失。
有一瞬間,投向鉄戎族,借此反攻牧王朝的念頭,也在陸魚腦中閃現。
但他細想一層就明白,鉄戎雖強,但比起牧王朝來說只是自保有余,如果開戰,恐怕沒有絲毫獲勝的可能。
即使雙方死斗,最后大概也只能是牧王朝遭受重創,鉄戎滅族。
鉄戎是不會為了自己而與牧王朝宣戰的,如果去鉄戎族,恐怕最大的可能是被鉄戎當做籌碼,讓牧王朝的一些部族長們用大量牛馬糧草換回自己,用來對付牧溪。而鉄戎族的蠢貨們一定會樂于用自己換取大量實際的東西。
陸魚沒有發覺,自己眉中間,突然亮出一個紅點。
紅點越來越燙,逐漸燒成一團小型火焰。
這時的陸魚,已經躺在地上捂著頭大聲痛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陸魚在草地上翻滾、嘶嚎。
然后,火焰和疼痛一起消失。
趴在地上的陸魚,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旋轉著的黑點。
黑點在黑夜中也格外奪目,因為它比黑夜更加深邃。
黑點旋轉著變大,漸漸擴張成一個三米橫豎的圓洞。
“呀哈!”豆童童稚的聲音響起。
陸魚看著眼前超現實的景象,腦袋無法運轉。
“嘿!你還認識本厲害的人嗎?”豆童雙手叉腰,洋洋自得。
“你?”陸魚張大嘴巴。
“嘿呦,就是那年,在森林你遇到的無敵厲害的我嘛!”豆童看到陸魚的反應,以為他忘了自己,有些生氣。
“你......是誰?”陸魚僵化的腦袋和一堆疑問湊出了這三個字。
“就跟你說我是超級厲害的人嘛!煩死了!”豆童跺腳,地面裂開。
“我知道,你......你干什么?你怎么來的?”陸魚好不容易組織好了語言。
“我呢,是奉我家老大之命,來幫你的,哈哈!”豆童笑嘻嘻的說。
“老大?幫我?”陸魚喃喃。
“這個世界上呢,有很多有趣的,你沒有辦法想象的事啦。”豆童笑呵呵的歪著頭:“我們每次出去找寶貝,都會幫老大留意一下有沒有厲害的、有潛力的家伙,在他腦袋上留一個火種,方便觀察唄。”豆童指了指陸魚眉間。
“火種?哦,啊!”陸魚想起多年以前遇到豆童時他曾在自己眉間點了一下,讓自己在一瞬間看到了一團猶如深淵的黑暗。
“你這家伙,身體里的潛力可以當天下第一啦!”豆童開心的張大雙手:“搞不好比尸妖那個廢物好玩的多哦!”
“尸妖?尸妖是你們的人?”陸魚大驚,拿起斷龍。
“是啊,怎樣哦?這會的你我能打一堆!”豆童揮舞著小拳頭。
“你想把我弄成尸妖那樣?”陸魚臉色陰沉,握緊斷龍。
“不是我啦,是老大說了算,而且你會成什么樣我也不知道啊。”豆童攤手,臉上寫著:“你怎么這么笨?”的表情。
“......。”陸魚臉色依舊陰沉。
但是如果有一個人能夠創造出尸妖這種東西,那么這個人似乎真的具有可以幫助自己的力量。
“小狐貍......如果能早日救你出來,我就算變成妖魔又如何。”陸魚閉眼。
“走。”
“答應了?這么快?”豆童捂著嘴巴笑嘻嘻。
“走!”
“好啦好啦!”豆童愉快的拉著陸魚,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洞中。
黑洞悄然消失,仿佛從未出現。
牧王城內,秦壓煩死了。
一邊,幾個部族長責怪自己辦事不利,竟然沒有把陸魚的尸體帶回。
另一邊,牧王聽到陸魚已死的消息,雷霆之怒頓起,恨意之大,似乎要即刻下令殺了自己。
“小子,別再回來了,不然下次我就不得不親手殺了你!”秦壓嘆氣。
黑塔上,若隱若現的光暈已經徹底熄滅。
但塔下依然圍著為數眾多的牧民,叫罵不停。
繁星依舊漫天。
流星一顆顆劃過。
中州大地的風,正在吹往不同的方向。
黑色的大霧中,若隱若現聳立著一座巨大的城池。
城池之上,或飛或趴或立或睡著一群群奇形怪狀的怪物。
成千上萬的豆童和赤鴉來往玩鬧、起飛降落。
陸魚出現的一瞬間,上萬道眼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這是......什么地方???”陸魚緊握斷龍,看著身后的黑洞無聲消失。
“都讓開都讓開!窮奇!這是老大要的人!別給他嚇死了!”豆童指著一只虎面生翼的巨大怪獸,聲音也有些發顫。
“窮奇?那只傳說中的兇獸!”陸魚大驚,剛一退后就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回頭一看,一只蛇怪立在身后。
蛇長百米,大如車的頭顱,正趴在地上,燈籠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瞄著陸魚。
“吱呀———”厚重的城門被一個人打開。
“巴蛇,安分點哦。”逆著光,陸魚看到城門里站著一個中等身材,滿身羽毛的人。
“進來吧。”滿身羽毛的人看到巴蛇迅速后退,對陸魚招了招手,語氣中帶著善意。
“老大!這人是我找到的呢!”豆童一蹦一跳的跑到那位“老大”跟前。
“做得好。”“老大”摸了摸豆童的腦袋。
“......。”陸魚走近,看著眼前的“老大”。
老大臉色很白,身材很瘦,不高,穿著一身類似牧王服飾,即用赤鴉羽織就的長袍,臉上泛著善意的、深感興趣的笑容。
“先去玩!”“老大”拍了拍豆童的頭,豆童笑著跑開。
“我叫鴉,進來喝杯茶,慢慢談吧。”鴉笑。
“哦。”陸魚木訥的點了點頭,隨鴉進入城池。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看了多少來來往往的奇珍異獸,陸魚才隨鴉走進一間寬闊異常的大殿,坐在了一個黑色的蒲團之上。
對面,鴉半坐半臥的躺下。
鴉的身后,一只巨大的生物被鐵鐐鎖住,眼神怨毒卻不敢對背對自己的鴉出手。
鴉手指轉動,一個茶壺自動飛起,然后傾斜,在兩人身前的水杯上添水。
“你是誰?”陸魚問。
“我是鴉啊。”鴉笑著說。
“我是問......你是什么?”陸魚。
“我是......厲害的人。”鴉還在笑。
陸魚無語,直盯盯的看著鴉。
“那個小豆童果然沒有測錯人。”鴉眼光在陸魚身上上下游動:“你這小子,嘖嘖!筋骨精壯,體質特異,在人類中果然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再加上這個別扭的性格.....真是個十足的熱血笨蛋!”
“你跟牧王朝有關嗎?”陸魚看著鴉寬大的赤鴉羽服。
“怎么說呢?”鴉抓了抓頭發:“牧王朝的建立倒是跟我有點關系,但是我不是牧王朝的人,跟牧龍那小子也不認識。”
“那件袍子......。”陸魚。
“這個啊。”鴉摸了摸滿是赤色羽毛的袍子:“赤鴉本來就是我的東西,牧龍那小子只是撿了一些回去擅自做成了衣服,這個完全是巧合而已。”
“......你能怎么幫我?”疑惑解開,陸魚不再浪費時間。
“這個啊,呃,我能給你很多東西哦,比如超越人類的力量和法術,或者你從沒見過也沒想過的神兵利器。”鴉笑著從身上拿出一個長方形的鏡子。
“那些東西足夠幫到我嗎?”陸魚皺眉。
“一個人體內能夠蘊含的的力量、法術再強大,也打不過一個國家,滅世的神兵利器我也不會給你,因為連我自己都沒有。”鴉笑了。
“那你讓我來干什么!”陸魚怒起來可什么都不管,用力把茶杯摔在桌上。
“這個嘛......想要滅了一個國家,對于一般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鴉把手中的鏡子遞給陸魚。
“!!!”陸魚看著鏡子里的山一般的巨大怪獸,正在噴射毀天滅地的火焰。
“不明白嗎?人做不到的事,怪獸能做到。”鴉說。
“這個是什么?給我這個!”陸魚指著鏡子。
“這是我養的怪獸。”鴉笑:“我不給你。”
“!!!”陸魚霍然起身,僅存的理智告訴他自己沒有一絲一毫可能威脅住眼前的人,不然他早就動手了。
“你激動什么!這么沖動......我倒是不討厭。”鴉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陸魚眼睛快要冒出火來。
“我呢,可以送你去見一個人,他搞不好給給你完成心愿的力量。”鴉說。
“那你也不怎么樣嘛,還要靠別人。”陸魚心想,問道:“誰?在哪?”
“哦,不是我不怎么樣,是我的力量你用不了的。”鴉說。
“你!”陸魚訝異,眼前的人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不懂讀心術,只是你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以前沒人告訴你嗎?”鴉攤手。
“......送我去見你說的人!”陸魚。
“好啊,不過之后,你要給我演一場好看的大戲哦。”鴉笑,陸魚身下的蒲團突然消失,一個望不到底的空洞出現在陸魚身下,陸魚啊啊大叫的跌入洞中。
“呵呵呵,新戲快要上場嘍。”鴉捂著嘴巴,一臉期待。
下墜的陸魚只覺得天旋地轉,迎面的風如刀割般獵獵作響。
“這洞沒有底的哎啊唔!!!”
疑問還沒喊完,一片亮光出現,陸魚的臉撞在了地面上。
“我......還沒死?不疼?”陸魚爬起來,看見不遠處的一座小木屋前,有個人歪著頭看從天而降的他。
“呃......那個......”陸魚狼狽的站起,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那個人還是歪著頭看著陸魚。
“鴉說有個人可以幫我變強,是不是你?”陸魚走近那個臉色慘白,瘦弱不堪的男子,問。
“可能是吧。”那個人非常痛快,打量著陸魚。
“那......怎么辦?來讓我變強吧。”陸魚攤開雙臂。
“搞什么?擁抱嗎?”那人一臉“你真討厭”的表情。
“誰要跟你擁抱啊!快幫我變強啊!”那人在躺椅上坐著,絲毫沒有起身做出什么動作的打算,讓陸魚很焦急。
“你急什么,從上面掉下來,就不好奇這是什么地方?不好奇我是誰嗎?”那人覺得陸魚很不上道。
哦,是一個沒人說話的寂寞家伙。陸魚想。
然后,小木屋的門開了。
一個臉色同樣慘白的女子走了出來。
女子很美,很高,比陸魚還高。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子手中拿著一把巨大的長劍。
比斷龍更長,銀光如洗。
“還有人?到底是誰能幫我變強?你們是誰?”陸魚總算問出了男子想讓他問出的問題。
“哈!”男子拍手。
女子看著陸魚,眉眼冷傲,不發一語。
“多少年了,現在中州應該還有人記得我們吧?”男子扭過頭對女子說。
女子依舊沒有表情。
“那,聽了可不要嚇一跳哦。”男子把臉轉向陸魚,清了清嗓子。
“名人?”陸魚皺眉。
“我叫葉布,她叫閔鈴”
“......。”
“?”
“!”
無語,疑問,驚詫。
葉布很滿意陸魚的反應,拍手大笑。
“你看!你看!我就說一定還有人知道我們,哈哈哈!”葉布笑的很開心。
“尸魔和劍神??”陸魚驚訝的目光在二人臉上來回游弋。
“是啊是啊,以前人們是這么叫我們的。”葉布依然喜不自勝。
“一代劍神怎么......?她不是跟你同歸于盡了嗎?”陸魚驚訝。
“同歸于盡?現在的人是這么傳的哦。”葉布笑著看向閔鈴。
閔鈴臉上終于有了表情,自嘲的一笑。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她早該死了吧,你是尸魔本來就不是正常人,她沒可能過一百多年還不死......她是尸鬼!”陸魚驚異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傳說。
“我們兩個相親相愛了一百多年,怎么會跟對方同歸于盡呢?”葉布看著閔鈴相視,眼睛里都透著一絲溫存。“但是她現在的確是尸鬼之身沒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陸魚問。
百年傳說就在眼前,而且還有一個與世不合的秘密,怎能不問?
“說來話長嘍,我先問問你,黑樓那小子真的死了?”葉布問。
“誰?”陸魚奇怪,他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會操縱死尸的人。”葉布說。
“尸妖?尸妖你們也認識?尸妖不是鴉的人嗎?”陸魚想起豆童提起過尸妖。
“那小子哦,是我的徒弟。”葉布答道。
“徒弟?那就是你放他但中州亂來的?”陸魚短暫驚訝后,怒氣翻涌。
商季、洛獒的死,洛貍被困,都與尸妖脫不了關系。
“生什么氣,不然你們先打一場?”葉布指了指陸魚,示意閔鈴上。
陸魚連忙舉刀準備應戰。
百年前的劍神活到今日,鬼知道會變得有多驚天地泣鬼神。
“......。”陸魚屏息凝視。
“......。”閔鈴一動不動。
“那是打不打!你的尸鬼不聽你的話啊!”陸魚大喊。
話音剛落,葉布捂著臉:“哇哦!”
而閔鈴,已經拔劍閃到了陸魚跟前。
“!!!”陸魚飛了出去。
根本無法反應,連刀都沒來得及動。
“她最恨別人叫她尸鬼。”葉布無奈的說。
閔鈴沒有追擊。
倒地的陸魚內心的震撼無以復加。
鉄戎王、秦壓、鐵顎、囚瞳、楚融、魏羊......這些年,他見過了無數聲名響徹中州大地的強者,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剛才那樣,神一般的一劍。
而且陸魚感到這一劍閔鈴并沒有使出全力。
這樣的一只尸鬼,恐怕可以對付一支軍隊了。
陸魚緩緩爬起,傷上加傷的他,用手臂撐著坐在地上,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厲害吧!”葉布笑。
“這樣的......如果有十個,恐怕就能在中州橫著走了。”陸魚點了點頭,心服口服。
“這小子還不錯,混歸混,眼光很厲害,還不嘴硬能承認自己不如你。”葉布看著閔鈴,指著陸魚。
閔鈴還是一副沒表情的臉。
但是剛才的“交手”,讓她也試出了陸魚體內的巨大潛力。
“這個少年以后會很厲害。”閔鈴第一次開口,聲音不大,卻透露著凌冽威嚴的氣息。
“當然嘍,鴉那魔頭選的人,怎么可能會差?”葉布笑著,手指向身前的空地。
一張桌子,三張椅子和一壺酒,出現在面前。
“過來坐吧。”葉布手指微微一揮,一道綠色的光進入陸魚體內。
綠色的光帶著滋養生命的力量,浸潤著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陸魚。
“???”陸魚驚訝的感受著正在迅速恢復生機的身體。
“巨木咒,生之息,不用驚訝,過來吧。”葉布招了招手。
陸魚走過來,坐下。
“你不是尸鬼之咒的使用者嗎?怎么還會治愈的咒?”陸魚問道。
“中州的咒,除了神光咒之外沒有我不會的,我的體內沒有神光咒力流動的經脈。”葉布說。
“你們到底為什么在這里?”陸魚問。
他實在不能理解,如此厲害的兩人,為何會被囚禁于此一百多年。
“呵呵,終于問到正題了。”葉布打了一個響指。
連天遍野的草原上,突然開出了無數五顏六色的小花,一朵朵花在開出之后,就脫離了草原,緩緩的,輕柔的朝天上飛去。
剛才還寂靜的草原,突然吹起了微風,小花隨風搖曳,一番奇異而又美麗的景象。
“這不是我的咒。”葉布說。
“啊?”陸魚疑問。
“這是鴉的咒,送我的。我只要有想要的東西或者情境,無論再于理不合,都能辦到。這個咒不能用來戰斗,可能只是鴉怕我悶死在這里。”葉布喝了一口酒,又打了一個響指,漫天鮮花突然變成了一個個似赤焰蛟龍的龐然巨獸,猙獰的向三人撲來,在陸魚舉起斷龍準備迎擊的時候,葉布響指又再響起,一只只猙獰的巨獸又重新變成了漫天飛舞的鮮花。葉布接著說:“直覺告訴我,這只是一種幻之咒,能讓人產生幻覺,但是這里的幻覺卻比現實更加真實。比如剛才的無數蛟龍什么都有,哪里都像,就是沒有給人造成傷害的攻擊能力。”
“你把這個術教給我吧!”陸魚說。
幻象是一種能產生奇襲效果的咒。
“我說了,這個術是鴉的,我只是在這里能夠使用而已。”葉布看著陸魚:“你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
陸魚看著無邊無際,漫天飛舞的花瓣,將自己和牧溪、洛貍等人的這些年娓娓道來。
......。
“這么說,那個叫做洛貍的小姑娘真的是很可憐哦。”葉布用不知從哪兒掏出來的手絹擦了擦眼淚。
“黑樓那孩子,真的心甘情愿成為鴉的玩物了。”閔鈴感慨。
“玩物?”陸魚問。
“是啊,那小子!連我們一起養過的寵物都忘了,尸鬼之術和鴉把他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嘛......那條臭蛇,也變成個禍害了。”葉布舉杯,將酒倒在地下。“我給你講講,我們三個人被后代的臭小鬼們歪曲的故事,本來是什么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