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年前,仙氣和妖氣同時四溢在中州的每一寸土地,濃厚的先天環境之下,妖獸橫行,天空大地上,奔跑飛舞著數不盡的怪異生物和身懷奇術的人。
那時的葉布,才剛剛二十四歲,帶著一個老實巴交的小弟,整日過著游山玩水、尋奇獵寶的日子。
“大哥,這兩年,中州的妖獸好像變少了啊?!碑敃r中州極北的高山密林還不叫碧落森,只是一處無名的巨大森林。
兩個少年,葉布與黑樓,已經在這座充滿著天材地寶的山林里待了三天。
“廢話,不然我們還犯的著大老遠跑到這種鳥不生蛋的鬼地方?!比~布手里拿著一條銀柳枝甩來甩去,嘴里吃著剛從樹上摘下來的不知名野果。
“火仔不知道在這里過不過的安穩?!焙跇嵌自谒麄冏×藘梢沟亩纯?,泛著黑氣的指尖點住一只大甲蟲,甲蟲掙扎幾下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有什么問題,你以為它是什么省油的燈啊,我們跑了整整三天,這森林里有什么猛獸不都弄清楚了嗎。哎,回來了?!比~布指著不遠處發出窸窸窣窣聲的草叢。
一條一米左右的獨角小蛇慢慢游蕩了出來。
“火仔!”黑樓開心的跑了過去,走近才發出了一聲“我的媽呀!”
細小的小蛇,嘴巴里噴著熱氣,尾巴上還拖著一個大累贅。
“巨猿啊,呦!還是熟的!”葉布扔掉手里的銀柳枝,跑過來看著這只死乞白賴把尾巴插進巨猿肚子拖回來的小蛇。
“怎么樣?可以放心了吧?這種大猴子在這森林里想必也是一方霸主了,臭蛇在這里生活沒問題的?!比~布用小刀切了一塊巨猿胳膊上的肉吃了起來。
“啊,哦?!焙跇悄弥鴦偹赖拇蠹紫x在小蛇嘴邊晃來晃去,小蛇的眼睛里透出看白癡的意味。
“可是不會等我們下次來,它就也消失了吧?!焙跇沁€是很不放心。
“......?!比~布眉頭皺了皺,沒有回答。
十年來,中州起了巨大的變化,以往幾乎隨處可見的仙人和妖怪正在慢慢減少,直到如今,竟然似乎少了七八成,雖然對于普通的中州人來說天降橫禍的幾率大大減少,但他們這些修行咒術的人只會覺得世間仿佛變得無趣了許多。
因為許多法力無邊的咒術士和熟悉的妖怪也都不見了。
“來,一起吃完,就該告別了,你又不是猴子,總不能窩在森林里照顧它一輩子吧,等它做了山大王,我們再回來找它。”葉布笑著坐在烤熟的巨猿旁邊,割肉吃肉。
“火仔,我們走前的一頓飯是你請客的哦?!焙跇且沧讼聛?。
小蛇看看葉布,又看看黑樓,吐著信子。
小蛇是半年前,葉布和黑樓在一座深山里找到的,剛見面時,它還是一顆西瓜大小,紅色的蛋,兩人把蛋帶回去后,用了無數方法查閱了無數書冊才讓它破殼出生,剛出生時,葉布還因為出來的不是龍而大翻白眼,頓時失去了興趣,黑樓但是看得開:“蛟龍也算是龍,只是長得像蛇罷了。”
如今,好奇心旺盛的二人一直在尋找仙人妖怪失蹤的答案,幾個月大的火仔跟著自己太危險了,所以才來到這座森林,想要把小蛇安置在這天涯海角,沒有天敵出沒的地方,讓它自己安全長大。
“好香啊!”突然,一陣軟軟的童音響起。
“!”兩人一蛇,頓時警覺起來。
五個胖乎乎圓滾滾白嫩嫩的小孩手拉手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
“我們也想吃?!蔽鍌€小孩指著巨猿。
“吃唄。”葉布聳聳肩。
“你們是這幾年間突然出現的豆童嗎?”黑樓瞇著眼看著五個小孩。
“是啊,不然還有什么小孩子像我們一樣有本事在森林里晃來晃去?”五個小孩笑著把手伸向巨猿,生拉硬拽的撕下肉吃了起來。
“你們到底是什么東西啊?怎么會突然出現的?”黑樓對這些像是妖怪又不似妖怪的小孩很感興趣。
“你才是東西!”五個小孩氣哼哼的說。
“你們從哪里來,來干什么?”黑樓也不生氣,繼續問道。
“我們的老大讓我們在天下到處跑跑看看,找點奇珍異寶啊。”五個小孩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順便抓點或者殺點妖獸,剝皮抽筋做東西?!?
“......?!焙跇敲碱^皺了起來,抓起小蛇藏在身后,看向葉布。
葉布吃飽了,慢條斯理的用手擦了擦嘴,然后笑著問:“就憑你們?”
“我們很厲害的!比那條小蛟厲害多了,應該也比這個東西厲害!”豆童指著黑樓和火仔。
“仙人妖獸失蹤,跟你們有關系?”葉布問。
“有一點關系啦!不過你不用太驚訝,其實我們也不是那么厲害的。”幾個豆童害羞的扭著胖乎乎的身體。
“那是你們自己說出來你們的身份和目的,還是要我宰了四個留下一個慢慢問?”葉布還是一臉笑容。
“不如試試宰了我們四個啊,赤鴉在天上亂飛的時候發現你是中州最有趣的人,所以老大派我們幾個來試試你?!?
“那難看又惡心的紅烏鴉也是你們的東西?算了不重要,怎么試試?”
“你被我們干掉呢,我們就把那條小蛟帶回去泡酒喝?!被鹱锌粗f話的豆童眼冒火光,躲在黑樓身后吐著信子。“我們要是被你干掉,就告訴你老大的位置,讓你去找他。”
“哦......那你們死吧?!比~布揮了揮手,五道黑光悄然射出。
“嘿咻!”五個豆童瞬間跳開,避過了黑光。
“沒打到!笨蛋!該你去......?!弊鲋砟樀亩雇瘋冊掃€沒說完,就已經倒下四個。
黑光突然折返,速度比發出去的時候快了三倍有余!
四個豆童在倒地的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哥!”抱著火仔躲進洞里的黑樓探出頭,看到葉布已經大獲全勝,開心的大叫,被捧在胸口的火仔也歡快的吐著信子。
“可以說了嗎?”葉布看著剩下的一個豆童。
“厲害厲害?。。 笔O碌淖詈笠粋€豆童也開心的跳了起來,一點都不為死去的同伴難過,也一點都不擔心下一個消失就是自己:“你到中州西方最大的部族先去去看看吧,去了以后會有人告訴你接下來該怎么辦的!”
“最大的部族?萬蟻族嗎?”葉布不明所以。
“對,就是那個什么蟻,你從這里到那里,可能得兩天吧,快去快去,去了有好東西!”豆童高興的催促著。
“還有什么?”葉布問。
“沒了沒了!其他的不歸我管!你怎么這么啰嗦!”豆童看葉布沒完沒了的問,氣的小圓臉鼓鼓的。
然后爆開,消失。
“走唄!放開你那條破蛇吧,有什么好稀罕的!”葉布看著豆童消失的方向,愣了幾秒鐘后對黑樓說。
干掉了不知用什么方法讓仙人妖怪失蹤的那個“老大”,以后想打什么厲害妖怪,想養什么厲害妖獸養不來?
“大哥你這人真是冷血!”黑樓不滿的嘟噥著,輕輕放下小蛇:“火仔,我先跟大哥走了,解決了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家伙,我們就回來找你?!?
葉布翻了個白眼,飛身躍出,黑樓也戀戀不舍的邊揮手邊朝葉布追去。
火仔發出尖利的絲絲聲,追了很久。
可是幼小的它,無論怎么拼力追趕,也只能看著兩個人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絲絲!”最后,小蛇趴在了地上,看著再也看不到二人身影的前方,獨自轉身折回森林。
葉布和黑樓在森林里抓了兩只風羚,日夜兼程往萬蟻部族跑去。
兩天后,兩人目瞪口呆的站在萬蟻部族的圖騰前。
萬蟻部族的族長就在圖騰上,似乎在歡迎兩人的到來。
只是這位族長卻沒有辦法開口。
因為他左右各一半,被釘在圖騰兩側。
萬蟻部族的百里營地內,血流成河,蚊蠅密布。
“大哥!這......這......!”從沒見過如此景象的黑樓,早已嚇得目瞪口呆,勉強吐出這幾個字后,跪在地上狂吐了起來。
“......?!比~布臉上無動于衷,用盡了全身力氣壓抑胃里翻涌的潮水。
“嘿!你們!喜歡這個禮物嗎?”離營地入口不遠的一個帳篷里,走出一個粉嫩的豆童。
除了滿身鮮血,這個豆童就像前天遇到的五個一樣精靈可愛。
“你們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用兩天時間就殺了這么多人!”葉布皺眉壓下體內的不適。
豆童雖強,但是面對人數龐大、高手如云的中州第一部族,似乎還不具備快速滅族的能力。
“嘖嘖!”豆童神色嚴肅的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晃:“十分鐘而已?!?
“!!!”葉布和黑樓大驚失色,黑樓張大的嘴巴還掛著長長的、黏黏的口水。
將中州擁有兩萬多人的最大的部族殺得如此慘烈,竟然只用了十分鐘?
葉布臉色有些蒼白。
對手到底是什么東西?有多大勢力?這樣的對手,還有去挑戰的必要嗎?
“你不要怕嘛!”豆童焦急的跺著腳:“跟你打架,老大是不會用他的士兵的,老大說了,不管你們去多少人他都自己上!你看,老大還專門送給你這么多兵力,夠你威風一下了吧!”
葉布看了一眼顫顫巍巍站起來的黑樓,神色復雜。
自己從小就對尸鬼之咒有著超越常人的天分和興趣,但是讓死人復活的咒術為中州所不容,讓死者戰斗更是中州大忌,所以自古以來尸鬼之咒都只是小圈子里的玩意兒,偶爾出現幾個喪心病狂的尸鬼咒術士,往往在尸鬼大軍還沒有成型就被中州各部族集體抹殺了。
這次,兩萬多尸體躺在自己眼前,對于尸鬼咒術士來說是一個難以抑制的誘惑。
“不能啊!大哥,修行尸鬼咒只是因為我們具備這種咒術的天賦,我們只要有不受別人傷害的自保之力就可以了,如果真的操縱尸鬼大軍,我們豈不成了中州不容的魔頭了嗎?”黑樓壓下所有恐懼,鼓起勇氣站起來吼道。
葉布轉頭看著黑樓。
這個小子是五年前自己在東瞎跑西瞎轉的時候,在一個被妖獸襲擊的小村莊找到的,巧合的是,黑樓體內流淌著尸鬼之咒的經絡,葉布順手宰掉了妖獸救了黑樓,并從此把他帶在了身邊。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做?!比~布笑了。
這個早已經被自己視作弟弟的小子,能在此時按捺住心中的恐懼勉力說出這番話,也不枉自己為他花費了那么多的心思。
“你的老大,是想讓我干掉他嗎?”葉布對豆童說。
“不是不是,老大只是想找樂子而已,你怎么可能干的掉他?切!”豆童嘴巴咕噥,夸張的呸了一口口水。
“他在哪?”葉布。
“西邊啦!西邊!出了中州,再往日落的方向跑一千多里,就能看到老大的城了?!倍雇吹饺~布有赴戰之意,開心的拍手。
“哦,可是西邊很大,跑偏了怎么辦?”葉布問。
“老大早就知道你們有多笨?!倍雇瘍墒忠粩偅桓闭婺悄銈儧]辦法的樣子:“看天上?!倍雇钢炜?,葉布和黑樓抬頭,看到一只赤鴉不知何時出現,在高空中盤旋。
“它會帶我們去嗎?”葉布問。
“是啦是啦,廢話多,我沒別的好說了!”豆童不耐煩的說完,一道黑氣劃過,豆童消失不見。
葉布伸出的手,還在冒著絲絲黑氣。
“大哥!”黑樓呆呆的看著葉布。
“有這么個莫名其妙的禍害威脅著中州,誰能放心的下呢?萬蟻的人在死后,如果能成為保護中州的軍力,想必他們也會甘心的?!比~布的雙手開始匯聚濃重的黑色光團?!爸兄葑怨乓詠響鹗虏粩?,人妖仙怪沒幾個省事的,但我感覺這次出現的東西非同尋常,我一定要去消滅他。”
“可是大哥,那東西可是能在十分鐘消滅整個萬蟻族的怪物!你跟著他的赤鴉,他知道你會什么時候趕到什么時候進攻,太危險了!”黑樓焦急。
“誰知道那十分鐘滅族是不是豆童瞎扯出來的。而且以我的咒力,整個中州大地恐怕還沒有能在我手下安好無損的人。我要用萬蟻的寶貴戰力替中州人先下一城。即使沒辦法消滅那個怪物,我也有把握重創于他,此后,就需要你去通知各個部族,齊心滅掉這個可能禍亂天下的大災星了。”葉布說。
“我不去通知!我們一起去告訴別的部族這里發生的事,集合大家一起應戰!”黑樓急道。
“你以為你哥我在中州的名聲能叫的來人嗎?”葉布雙手叉腰,得意的大笑:“你以為有人愿意跟尸鬼大軍一起作戰嗎?”
“那我們不用尸鬼......。”黑樓聲音越來越小。
他心里也有與葉布相同的念頭:能讓已死之人守護還活著的人,為何不用?萬一葉布率領尸鬼大軍成功擊殺了那個怪物,不就不用再有人枉死了嗎?
“去吧!”葉布手中的黑色光團像流水一樣灑落地面,漆黑的光氣形成了不斷擴散的黑色光幕,朝萬蟻部族的營地流去。
五分鐘內,兩萬余死尸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呢喃和低吼。
葉布輕笑一聲,一陣黑風從體內發出,將不知所措的黑樓包裹,倒下。
“睡半個時辰吧,醒來之后,就去找閔鈴,讓她告訴中州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比~布在黑霧中留下了傳音咒,轉向西方,率領尸鬼大軍大步前進。
步履豪邁,面色悲苦。
無論有什么理由,涉足黑暗的人,以后怕是難以再見光了吧?
再見了閔鈴,雖然長大后也沒見過幾面。
萬人敬仰的劍神,怎么可以和一個攜尸狂舞的怪物站在一起?
半個時辰后,醒來的黑樓聽著耳邊的回音,看著逐漸消散的黑氣,和的空蕩蕩前方留下的無數亂七八糟的腳印。
咬了咬牙,拼命往回跑去。
“我一個人幫不上什么忙的,快找到閔鈴大姐,拯救中州的重擔,才不該是大哥一個人的事情!”
一天一夜,當騎著風羚虛弱不堪的黑樓來到中州名劍壇大門之際,風羚緩緩倒下,隨之癱倒的黑樓口中還在微弱的喃喃自語:“風羚大姐!快找風羚大姐!”
然后,他被兩個劍客押住,扔進名劍壇的水獄。
“風羚大姐!快叫風羚大姐?。?!”早已體力透支的黑樓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持續不斷的扯著飛濺出血沫的喉嚨嘶吼狂叫。
“閉嘴!尸魔的卒仔!等我們抓到尸魔,就把你們千刀萬剮!”一名看守水獄的劍客恨聲說道。
“???”黑樓啞口無言。
到底是怎么了?
停止嘶吼的黑樓來不及細想,眼前一片黑暗,倒地。體力,終究是耗盡了。
朦朧間,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充滿英氣的聲音出現在黑樓耳邊。
“小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黑樓勉力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閔鈴。
“閔鈴大姐!你來了!”黑樓微弱一笑。
最安穩,最可靠的人來了。
黑樓斷斷續續的告訴了閔鈴事情經過。
得知事實的閔鈴,臉色暗淡,不發一語。
“大姐!你快放我出去!抓我干什么?快去組織劍客大軍和各族軍隊救大哥?。 焙跇遣幻魉裕叽僦?。
“你等我半個時辰!”閔鈴咬牙,走出水獄。
半個時辰之后,換上戰袍,身背名劍“血月”的閔鈴,提著被自己打暈的黑樓走出水獄,走出名劍壇,騎上白馬破風。
“劍神大人!尸魔身邊有兩萬尸鬼,你不可自己前去啊!”一眾劍客在閔鈴身邊呱噪。
“放心,我可以獨自解決,而且有些人不是巴不得我自己去嗎?”閔鈴冷笑。
幾個年長的劍客臉色有些不自然。
閔鈴不再看這些人,破風雷霆而出,向著萬蟻部族的營地飛馳而去。
“閔鈴大姐!閔鈴大姐!你不多帶點人嗎?去找各個部族要人?。 毙褋淼暮跇窃诙虝旱哪康煽诖糁蟠蠼小?
“沒有時間了!小樓,不要吵,我們和葉布把怪物干掉,然后一起回來!”閔鈴的聲音似乎有些直擊人心的魔力,讓焦躁的黑樓感到一陣心安。
他相信,大哥和大姐在一起,遇到什么樣的敵人都不會失敗。
黑樓不知道的是,萬蟻部落在遭到屠族之禍的同時,有幾個孩童被一個豆童救走,留在了遠方的一個山洞里,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族人被屠殺殆盡之后,又被一個人變成了活死人。豆童告訴他們,那個人叫葉布。之后,在豆童的幫助下,幾個孩童乘上赤鴉,落到最近的部族,大哭著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很短的時間,傳言以莫名其妙的席卷之勢迅速擴散到整個中州:有一個尸鬼術士已經墮入魔道,聯合無數妖魔屠殺了萬蟻部族,還將萬蟻部族的族人全部變成了尸鬼。
這個尸鬼術士是尸鬼咒之魔,尸魔的名字,就是在中州臭名昭著,執意修煉尸鬼之咒的惡徒,葉布。
葉布率領尸鬼大軍獨自朝無法言喻的神秘怪物走去,不知多久會到,一旦趕到,就是生死之戰,所以時間根本不允許自己向中州各部族慢慢解釋事情經過。而且事態已成,就算自己是劍神,又有多少人會相信自己,跟隨自己?既然無法,不如自己一人參上,和幼時的玩伴一起在不為人知的時間拯救中州。
“西方嗎?”萬蟻部族營帳上空,數之不盡的蚊蠅蟲豸在吸吮著早已經干枯的血液,閔鈴皺眉看向通往葉布所去之處的土地上,留下的密密麻麻的,已經有些淡薄的腳印。
“小樓?!遍h鈴笑。
“大姐?”黑樓看著閔鈴。
閔鈴不常笑,但寥寥數次的相見,對著自己、對著葉布的笑容都非常溫柔,非常美麗。
“好好活著?!遍h鈴說完,一掌拍向黑樓胸口,翻身下馬。
黑樓眼前一黑,再次暈厥過去。
“破風,把黑樓帶到安全的地方?!遍h鈴撫摸了一下破風的鬃毛。
破風跟隨閔鈴十幾年,此時頗有靈性的它,竟然違背閔鈴的意愿,長嘶不肯離去。
“快去!”閔鈴沉下臉,釋放出催魂奪命的殺氣。
破風遲疑許久,悲鳴一聲,轉身離去。
閔鈴笑,轉身,全力奔出。
十個個時辰之后,閔鈴追上了跌跌撞撞的尸鬼大軍。
“搞什么!你干嘛自己跑來了?看你一副快累死的樣子!”葉布看到出現在視線中的閔鈴后,眉頭緊鎖,話語輕浮,語氣沉重。
閔鈴扯下葉布腰間的水袋,大口灌水。
“哎!哎!慢點!別沒累死再嗆死,喝舒服了趕緊回去,我忙得很,沒空照顧你這小丫頭!”葉布一臉不耐煩。
“我來了,還會回去嗎?”閔鈴喝足了水,把水袋遞給葉布。
“.......?!比~布皺著眉頭,看向閔鈴。
“沒有人會來的,即使有,我也等不及了?!遍h鈴說出了中州大地這幾天瘋狂擴散的傳言。
“哦!哈!所有人擔心的問題少年總算惹出大亂子嘍?!比~布笑,有些苦澀。
“走吧,我陪你。”閔鈴笑了。
“......好。”葉布也笑了。
多說無用,眼前的女子又不可能像黑樓一樣被打暈。
既然如此,就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