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千萬別當真陛下的面說。”小鋸就差沒把塤桓要找的人就是陛下這事告訴他。

“我怎么會和陛下說這些。”

“嘖瞧你便知你不懂男女之事。不怪你反正我們這些閹人永不可能體會這些。我也真是的怎么問你這些。”小鋸道這話時頗為無奈。

“陛下，奴婢把小毛給帶來了。”小毛第一次通過余光目睹了陛下的尊榮，本以為當今陛下會是個樣子兇惡亦或是極其嚴肅的。現在看來，陛下確實有些嚴肅但眼神里透出了溫和。

“你叫小毛是吧。是不是有些怕我啊。把頭抬起來。”由校這語氣像是在對孩子說話般，平靜溫和。

小毛見陛下如此沒架子，悠悠抬頭。由校瞧了眼小毛對小鋸說道：“小鋸搞不好你們倆是同鄉。”

“陛下您又再打趣奴婢。”

由校抬手示意小毛起身，小毛站起身這才瞧見了站在陛下身邊的塤桓，心里有些不解，盯著塤桓看。

由校咳了一聲：“小毛你是不是好奇為何我的身邊有她。”

小毛不知該說什么，由校見了只好說道：“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嗎。對了還沒問小毛你多大了？”

“奴婢十一了。”

“與五弟年齡相近，是個該嬉鬧玩耍的好年紀。那你就做五弟的貼身內侍吧。”

自由校登基后，李選侍對由檢的撫養責任便被由校給撤走了，交由另一個李姓的庶母來撫育。這李庶母為人于李選侍相差甚遠，不似李選侍那般驕奢自私。

在宮里那么多年了不爭也不搶，溫柔淑德，正是看中了她這種性情由校故而把由檢交由她養育。

她待由檢如同親生，可以說把由檢所失去的母愛一點點的填上。由檢的笑容也漸漸便多了，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劉淑女去世之前。

由校覺得自己還是得到上天的眷顧的。有由檢，小鋸和劉儒讓他的童年不那么孤單。現在由檢需要個與他年紀相當的貼身內侍，不管是陪他玩耍還是讀書至少有個伴有個“知己朋友”。

自己是不能永遠陪在五弟身邊的，再怎么不舍還是得依照祖制去往封地。由校能夠做主的只有把由檢封往何地，選個富庶且靠近京城的地方。

不過現在由檢還年幼暫且還能夠拖個幾年，至少還有幾年的時間能夠生活在一起。

由檢向小毛揮了揮手說道：“過這來。”

塤桓轉過身對小毛說道：“以后你得照顧好五殿下。要是有什么事不懂的大可來找小鋸或者是劉儒。”

由校一手撐住臉龐往塤桓他們的方向看去：“想說的話都被你說了我還能說什么。”

“塤桓姐姐，陛下…與你是？”

“他就是穆章。”塤桓笑了聲回道。

小毛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偷瞄了陛下。由校聽了回道：“這怪不得你，不知者無罪嘛。塤桓你不是想與他道個別嗎，時候不早了陸尚應早就在宮外候著呢。”

“塤桓姐姐難道你就不能留下嗎？”由檢拉著塤桓的手問道。

“我該做的都做了，我又能怎么辦。”說完塤桓瞥了眼身旁的由校，由校正好把頭轉回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是啊，塤桓姐姐既然你都那么主動了沒道理陛下不允啊。”小毛說道。

“咳咳”小鋸提醒小毛莫說錯話。在旁的劉儒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小鋸。其實劉儒知道小鋸表面上口無遮攔但實則是說出了他認為該說的，許多事表現的傻乎乎的但看什么都清楚。這就是小鋸與他的最大不同，自己有時太頑固了不懂的變通有些不近人情。

陛下就好像他和小鋸的合體，時而嚴厲時而愛開玩笑。只是這幾年劉儒發現陛下越來越像他，不大愛笑嚴肅的讓人害怕。

劉儒的性格除了天生之外還有就是遭遇了些非常人能夠忍受的傷害。可陛下不一樣，他所經歷的陛下永不會經歷但陛下還是變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小毛念你初犯就不罰你了，以后可別妄加議論宮中的事。”由校說道。

一群人送塤桓抵達宮門，這里頭包括由校和由檢。這事很多宮女和宦官都見著了不免開始議論。

當時塤桓撞上的宦官李進忠也見著了這才有點搞清楚為什么她當時會這么說的。有些懊惱當時為何不巴結她說不定能討個輕松的職。不過這也只是他短暫的想法，想想就算了。李進忠倒是替塤桓有些慶幸至少不用待在宮里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除了他還有一個重要的女人看見了這一切那人便是客印月，由校的奶媽，如今已被封為奉圣夫人的她不免對這一切感到嫉妒甚至有些恨意開始蔓延。

不過是送塤桓出宮的，想來只是校兒的朋友不是她所想的那樣。但是她還是不放心，打算待會尋個時機找校兒問清楚。

客印月很清楚校兒遲早得娶妻生子的但她絕不允許校兒待別人比待她還好，這幾天也不召喚她定是陪了那個女子，看他們對她笑臉瑩瑩的越想越氣憤。

憑什么自己照顧校兒這么多年，校兒身邊的人從沒這樣對她笑過連話也少聊。別說是他們了就連校兒也一樣，距離上次他對另一個人這樣笑時還尚在襁褓客印月第一次抱他的時候。那是他最單純最純粹的笑容，客印月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

宮門一開便見在那候著的陸尚。隔著厚厚的赤墻和宮門，他們只能送塤桓到此。陸尚沒出聲只是向由校行君臣之禮。

“塤桓姐姐想檢兒就進宮來。”由檢不舍的說道。

塤桓手里拿著由校送的木盒里面裝的便是兩個木偶。由校低頭望著那木盒再抬眼看了塤桓：“你想進宮看望五弟隨時歡迎…還有就是…好生保管我送你的。去吧陸兄正等著呢。”

塤桓緩慢地走，努力不要回頭。由校手一揮侍衛把宮門關上，在緊閉宮門的那一剎那塤桓回過頭來與由校對視。由校上前幾步可宮門已完全關閉。

“回去吧。”由校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