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氣的塤桓馬上把那只雞腿夾起，還是覺得自己失了儀態(tài)抬眼看了由校說道：“那陛下民女先開動了。”由校微笑點頭伸手夾起了另一只雞腿放在塤桓的碗里：“我不喜歡吃這部位你喜歡就多吃些。”

“多謝。”說完塤桓便埋頭吃東西。

“這宮里的雞腿好吃是好吃就是少了點什么。”

“哦，少了什么？”

“家的味道。”塤桓不經(jīng)意的把這話說出，由校的臉色大變，這時塤桓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他的感受想解釋一番卻聽到由校開了口說道：“上次在樂懷客棧倒是吃出了家的味道。”

由校準(zhǔn)備的酒一滴也沒喝，他們飲的都是茶。吃飽喝足了，由校領(lǐng)著塤桓到乾清宮門前的階梯上坐。這乾清宮雖處在一個中央的位置但夜已深沒什么人走動，由校與塤桓坐在那里是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就算發(fā)現(xiàn)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與剛剛的孤獨相比這次有了塤桓的陪伴顯得格外舒適。只是這兩人離彼此有段小距離，肩挨不著對方。

“陛下你很喜歡賞月吧。”由校搖了頭回道：“其實比起月亮我更喜歡看星星。我不喜歡月時圓時缺的。”

“那是因為陛下你只注意到了月的缺沒在意它的圓。既然你說喜歡星星那給我講講那顆最明亮的星嗎？”塤桓指著天空的一處說道。

“那顆是紫微星，你看附近還有好多星星圍著。它是最耀眼的一顆處在中央這宮里的太和殿就是與它的位置一致。因為它象征帝王。可...它也和帝王一般被圍著沒了自身的自由。這時候倒是想喝酒了。”

“我去拿。”塤桓回到殿內(nèi)把被放在桌邊上的那壺酒和兩個杯子拿來。由校看著塤桓手里拿的問道：“怎么你也想喝了不成？不行這酒你喝不得。”

“陛下是擔(dān)心我醉了得照顧我是不是。可我怎么可能讓你獨飲，不是少了些趣味。”

“只許喝一杯。”由校親自把杯滿上遞給塤桓，一接過酒杯塤桓二話不說一口喝下。

“你怎么一口干了呢，這樣很容易醉的。”由校默默地把酒壺挪到自己身邊好讓塤桓觸不到。

“這一小杯哪能那么輕易醉。”

“反正你不能再飲就是了。”

“陛下您是因為忘了諾言?”由校一個急剎，手里握著酒杯一口給喝了，輕聲道：“醉了吧。”

“醉的是你才對。”塤桓回道。

由校拿起塤桓的酒杯，斟滿它：“既然你那么想飲那就飲吧。”

塤桓也顧不上什么一杯接著一杯直到酒壺里的酒一滴不剩，臉頰兩邊泛紅。塤桓靠著門邊，手指顫抖著指著月亮說道：“月總會圓的。”說完便閉上眼往后躺。

在撞到地之前，由校趕緊伸手?jǐn)堊_桓的腰，望著她通紅的臉龐：“不會喝還喝。”

見塤桓已經(jīng)不省人事便把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一手從塤桓的腰繞過抓住門邊以防她往后墜。

由校稍微轉(zhuǎn)過頭望著塤桓睡著的模樣：“等你醒了，一切都會回去的。”

“你問我為什么不遵守諾言嗎。一開始我以為是皇爺爺?shù)木壒剩髞聿虐l(fā)現(xiàn)不是的。正是因為在乎所以你更不能夠待在這。但愿你能夠理解。”

由校一手撐著塤桓的雙腿，一手?jǐn)堊∷纳仙恚阉鸹貙媽m。

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看著她紅潤的臉龐，鮮紅的小嘴，臉貼的越來越近，由校是多么想親上她的唇。

但他還是猶豫了，只親了下她的額頭。塤桓感覺到了，側(cè)過身去，強忍著哭泣。

由校這才意識到她從未睡著過，輕聲笑了一聲說道：“你何苦再騙我呢?”替她蓋上被子，剎那間塤桓抖了那么一下。

由校依舊回到桌前，趴著，克制自己不要轉(zhuǎn)過頭去看塤桓，心里不停念叨：“騙了我一點好處也沒有，沒有，沒有。”

塤桓也在心里想著：“真的是苦嗎？”

隔天一早，由校，塤桓和由檢一同用早膳。由檢暗戳了哥哥下：“塤桓姐姐這是要回去了嗎？”

“嗯。早是時候了。”

“可臣弟以為…皇兄會把她留下。”

“…也許吧。”由校早就動搖了但他做的那么決絕，要收回他之前的話勢必會再次傷了塤桓也傷了陸尚。

“皇兄您的意思是？”

“沒什么意思，吃你的。”

塤桓見他們兄弟倆嘀咕著，不好插話，待他們談完，塤桓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住這幾天了，我都沒去看小毛。能否在出宮之前瞧他？”

由校握著筷子的手懸著思慮了一會回道：“想見便見…你也隨時可進宮來。小鋸把那個叫小毛的叫來。”

“陛下，還是民女自個去見他何必勞煩小鋸呢。”

“不行，說過多少次了。只有奴婢來見主子沒有主子去找奴婢的道理。更何況...我也想見他。”

小鋸來到尚膳監(jiān)找小毛，見著小毛差點叫出聲來，怎么說自己也是陛下的貼身內(nèi)侍要矜持些，揮手命靠近的人過來。

“你哪位？”一個宦官走進小鋸問道。

“你不知道我是誰？罷了，你替我把小毛叫來。”小鋸瞬間覺得臉面沒了只能放低姿態(tài)吩咐道。

“小毛！小毛！有人尋你！”

“這就來。”小毛走了幾步就瞧見了小鋸頗為興奮。

“小鋸你怎么來了？”

“陛下差我把你帶過去。”

小毛猛然抬頭，似乎不是很相信：“陛下找我何事？難道傳個話犯了什么大罪不成？”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你總得告訴我去哪吧。”

“當(dāng)然是去乾清宮。”

路上小鋸打量著小毛，看起來憨厚老實于是小鋸本著好奇的心問道：“你多大了？”

“在下十一歲。”

“十一啊。還是個小毛孩。”

“本來我就叫小毛啊。”

“哈哈說的對。你可比劉儒那家伙有意思多了。”

小鋸想到前些天陛下說的對食一事，正好身邊就有個宦官問問他的想法如何。

“小毛啊，你可有喜歡的女子？”

“小毛自小進宮，所見的女子只有宮女和娘娘們。若說喜歡的女子嘛，不知道那個叫我傳個話的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