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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陌生的陌生的你

第32章不陌生的陌生的你

落城還是昨天的落城,空氣也是那么的熟悉,一切都和昨天一樣,只是沒了你。落城又開始陰雨綿綿,我又成了一個人,獨自回家,獨自吃飯,獨自看電視,沒有什么變化,只是成了一個人。我開始一整夜一整夜對著手機發呆,對著遠方自言自語,本以為能堅強的我,卻不料在那絕決之后我變得如此悲涼。

距離簽字離婚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雖然夜里我失魂落魄,天一亮我就會完美變身。既然心里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疤,我也該整理整理那些我該收回來的債。

“記者都到齊了嗎?”

“人倒是齊了,你什么時候到啊?”

Queen酒店會議室里滿座著記者,都在交頭接耳的聊著什么,就在大家熙熙攘攘的時候我推門而進,一身休閑裝,扎著馬尾辮,運動鞋。

“歆姐,這么正式的場合,你怎么穿得這么隨意?”楚戀湊到我的耳邊低聲說著。

“別瞎操心了。”

記者也納悶著,開始低語著,我清了清嗓子,坐了下來,打開話筒。

“各位記者朋友,謝謝你們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今天在此是想請大家幫個忙澄清一下我和韓雨澤訂婚一事。”

“簡作家,你的意思是你和韓雨澤之間并無婚約?”

“我和他只是曾經的戀人,現在并沒有任何關系,婚訊是他一手宣布的。”

“那你為什么現在才站出來澄清呢?”

“因為雨澤需要治療,不忍心刺激他,所以算是一種朋友之間的照料。”

“你是說韓雨澤現在健康上有問題?”

“這個問題涉及到雨澤的隱私我不方便泄露太多,感興趣的朋友可單獨采訪他。”

半小時后采訪結束,整個落城都在討論著,韓氏集團被搞得措手不及,媒體部完全沒辦法阻止,雨澤也記者鬧得躲了起來。

看著炸開鍋的網絡,韓氏集團和韓雨澤都成了熱詞,首戰大捷,這段時間一直陰雨狀態的心情微微有了波動。我的臉上洋溢著勝利者的笑容。

沉浸在那微妙的心情中開始陶醉的我被電話鈴聲拉了回來,屏幕上顯示著雨澤。

“找我有事嗎?”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游刃有余的問道。

“你突然這么做是為什么?”他在電話里責問著。

“為了什么你應該知道啊!”

“沒想到你也會打人后腦勺啊!”

“要是挨過,又怎么會懂呢!你說呢?”

“我到底做了什么,讓那個如此善良的你變成這般模樣?”

“好像很生氣嘛,要不再把我抓去關上幾天?”

“我什么時候關過你?”

“貴人多忘事是吧,那你上個月旅行還順心嗎?我可是被關在不知名的屋子里受盡了折磨!”

“你…….”雨澤欲言又止,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久他便怒氣沖天的沖進夏俊楠的辦公室。雨澤不由分說的直接抓起夏俊楠的衣領,狠狠的一拳打在他臉上。

“夏俊楠,你夠狠的啊,把我也算進去了!”

“你瘋了嗎?”俊楠推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抽了張紙巾擦著嘴角的血,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讓我離開落城幾天,謊稱和簡歆一起,而你卻把簡歆關起來,讓我做罪人?”

“就為了這事兒啊,反正簡歆已經知道你在巴黎做的事情,就算我不這樣做她也會把賬算在你頭上,又何必我們倆一起暴露呢!”

韓雨澤看著俊楠那陰險的嘴臉,不由得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竟然和這樣的人聯手,還不知不覺的把自己搭進去了。

“你可真夠陰險的!現在的簡歆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簡歆了,那個善良的她在簽字離婚的時候就死了,所以我不會一個人成為她的靶子,我們走著瞧!”

“你狠不下心還擊,我可以幫你啊!”俊楠一臉邪惡的笑著。

“我不會和惡魔交易!”

“你難道忘了你自己比惡魔還可怕嗎?相信我,你也會變得不擇手段!”

雨澤都沒有再用正眼看過他,滿是鄙夷和悔恨的離開了。他做的那些事情雖然會讓我傷心,卻還至于監禁我。可是事到如今,我已經認定是他,并且采取行動,他知道再怎么解釋都是枉然。

那些曾經鄙夷過的模樣,那些曾經最看不起的手段,突然有一天變成自己的模樣,將手段用得如此熟練,自己會被自己嫌棄嗎?大概,那時的我們已經分不清那之前輪廓分明的界限了。

在我苦苦熬著的一個月里夏天白天埋頭工作,晚上基本上都是喝得爛醉的入睡。

“好想你!”夏天放下手里的酒瓶,從兜里摸出手機,傻傻的看著撥號鍵盤,腦海里那串數字不斷的重現。

“要忘記真的好難!”他扔了手機重新拿著酒瓶仰頭灌著,眼角流下了眼淚。

只有城市夜燈的光照射進來的客廳里,夏天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一瓶接一瓶的喝著,最后依然和昨天一樣醉醺醺的倒下。然后一整晚都喊著我的名字。

我即使離了婚,只要我做出行動,夏天總會看到,我以為他會明白,站在原地等著他回心轉意的我可笑的等著。

劉文看到消息后本來是想告訴他,夏天卻下達了指示,讓他只匯報工作相關,其余的一切關于落城的事情他都不想聽到。看著我們一路磕磕碰碰走過來的劉文不禁開始懷疑愛情。

“即使是經歷過生死的愛戀最終還是抵不過人類的疑心!”

劉文的話似乎真的是真理,無論是我和雨澤,還是夏天,最后不都是因為沒有徹底的堅決的信任對方才落得如此下場。

沒有等來我想要的結果,心里的失落再一次揭開了我的傷疤,難以忍受的痛苦讓我選擇用酒精麻醉自己。

“干嘛呢?”遠在日本的辰逸得到消息后,有些不放心,打電話查著崗。

“酒吧獨自慶祝中!”幾杯酒下肚已經開始犯暈的我沒有眼淚,只是沒有靈魂的笑著。

“少喝點,早點回去!記得叫代駕!”

“知道了,小老頭!”

掛了辰逸的電話,我借著酒興從吧臺移駕到了一旁的鋼琴椅上,看著我坐上去的看客們都把目光轉向我。

我打開鋼琴上的話筒,瞇著眼睛淺淺一些,“今晚心情好,給大家獻一曲。”

話音剛落,我的手指就開始在黑白鍵之間游走著,我彈的是一首我很喜歡的韓文歌曲,悲傷姻緣。前奏談完,我變開始唱起來。

歌詞的大意是:我盯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我至今都無法將這個瞬間稱為離別。在那無數曾經甜蜜的回憶之中,沉浸其中的兩顆心,我們如何能忘懷。啊會再次回來的,你是無法承受孤獨的。啊你會再次回到我身邊的,但待到那時和你再次相見,還能夠相愛嗎?流逝的那些歲月,我又要隨之落下多少淚。在那無數曾經甜蜜的回憶之中,沉浸其中的兩顆心我們如何能忘懷……

一曲結束,滿座掌聲響起,我坐在那里呆呆的笑著,幾分鐘后我歪歪倒倒的回到吧臺坐著繼續喝著酒。

“一個人嗎?”突然有人上來搭訕著,還示意服務生給我送一杯酒來。

“不,我帶了一個人來!”我搖著頭,神經兮兮的笑著。

男子四下看了看,也沒有看到有誰,便又問道,“我只看到了你啊!”

“你這雙眼怎么可能看得到他,只有我能看到!”我突然瞪大眼睛,看著男子坐的椅子,“你坐到他身上了!”

男子突然間覺得陰深深的,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沒有好語氣的說著“神經病”迅速走開了。

沒過多久,又有人過來送酒。

“旁邊有人嗎?”

“你看不到我嗎!”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男子背后的雨澤突然出聲嚇得男子扭頭就走了。

“你怎么一個人喝成這樣?”雨澤奪走我手里的酒杯,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關你什么事?”

“為了他,你變成這樣,值得嗎?他知道嗎?他領情嗎?”

本來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就流干了,卻不想在雨澤提起夏天的時候喚醒了那個傷情的我。

“那是他的事,我只做我想做的事!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

“你醒醒吧,他已經離開你了。”

“那又怎樣?”

“你這樣,你的心不會痛嗎?”

“心已經給他了,我已經沒有心了;愛也給他了,已經覆水難收了!”

“你這樣下去只是作踐自己罷了!”

“會死嗎?不會啊,作踐就作踐了,又有什么關系呢?”

“那我呢?”

“你不就是想要我痛苦嗎?恭喜你,你做到了!我現在很痛,痛到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笑著,眼淚卻不停的往下落,我流下的淚水就是沼澤中的水草死死地纏住了雨澤腳腕,快要全部沉淪的他陷入深深的后悔中。

我真的不知道你愛他多過自己,我以為我能代替他,現在我才知道我錯得多么離譜,他在心里后知后覺。

后來,我完全脫離清醒,醉得不輕的我推開扶著我的雨澤,堅持自己走回去。

“你放開我,我自己走!我不想和你扯上關系。”

我踉踉蹌蹌的走著,時而會撞到人,雖然醉得厲害卻還是很有禮貌的跟人說著對不起。走了一會兒,實在雙腿實在有些發軟,我在路邊找了一顆長得還算俊俏的行道樹,在它跟前坐了下來,傻乎乎的看著它笑著。

“你好啊,這么晚了還不回家,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心情不好啊?”

我伸手拍著樹干,繼續說道,“我告訴你啊,我上個月離婚了,我簽字的時候以為沒什么大不了,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他就會明白真相,回心轉意,可是我錯了,他好像真的不要我了!我被拋棄了,我心里真的好難受,我忘不了,也不想忘。你教教我該怎么做才不那么難受。”

說著說著我直接抱住了樹干,“你是不是也不喜歡我,所以不理我啊?”

“呀!我和你說話呢!”我收起眼淚和它較真起來,拳打腳踢半天,手指頭有些破皮了,痛覺傳來的時候我突然笑起來了。

“不好意思啊,認錯人了!”我站直身體對著行道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看準前方繼續前行著。

這期間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雨澤看著我這副模樣,像是有人拿著刀正一點點的剃著他的肉。

“對不起!”他看著我的瘦弱的背影,一遍又一遍的說著。

歪歪倒倒,米迷迷糊糊,哭哭啼啼,之后又傻乎乎的笑著,又走了好半天,到了濱江公園,我站到了公園的休息椅上,伸開雙臂,仰著頭望著天空。

“夏天,你能看到我頭上的天空嗎?你知道我在想你嗎?”

“不,你不知道!因為你是那么的殘忍!你怎么能那么地殘忍?”我突然蹲了下來,抱著自己的雙膝,頭垂著,吸著鼻子,啜泣著。

“你難道不痛嗎?我好難受,我好后悔!”

公園里散步的人路過時會投來奇怪的目光,也有一兩個好心人的上來詢問著。

“你還好嗎?需要幫忙嗎?”

“謝謝你,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一個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遠遠跟著的雨澤只有在我危險的時候才會迎上來。如果換做以前能看見我耍酒瘋,他肯定捧腹大笑,給我錄下來。而此刻,瘋瘋癲癲的我讓他看著心如刀絞。

已經是深夜了,我已經忘記自己的目的地是家,最后在江邊的草坪下坐著,看著黑漆漆的江面又哭了好半天,最后倒在草坪上睡著了。看著我失去意識,雨澤才上前來,把我背起來往家里走著。

“夏天…….對不起!”

“媽媽,我該怎么辦?我的心好痛,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你幫幫我。”

我一路上都胡言亂語著,自從爸媽車禍去世后我再也沒有夢見過他們,而此刻韓雨澤背著的我在夢里和媽媽重逢了。

她還是老樣子,在我的房間里叨嘮著,然后嫻熟的收拾著書柜,給我整理著衣服,我賴在床上,紅腫著雙眼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傻丫頭,媽媽相信你可以挺過去的!”

“可是我真的好難受!”

“會過去的,別哭了。”她放下手里的吸塵器,坐到窗邊,將我抱在懷里。

“媽,我真的好想你。你丟我一個人要怎么活下去?”

“傻孩子,媽媽怎么會丟下你,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你要聽話,更堅強的活著。”

“我真的做不到那么堅強,我感覺我快要死了。媽……”

“沒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只有你振作起來,一切才有希望。”

“真的?”

“嗯。”

她的笑是那么的溫柔,她的味道是那么的好文,手也是那么的柔軟,每次都會在我最受傷最難過的時候一邊撫摸著我的頭,一邊鼓勵著,那個這世上最愛我的人。

我在她懷里放聲哭著,似乎是要把我最近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而現實里,韓雨澤正坐在床頭哄著哭泣的我。

“我該怎么幫你?”

我像只受傷的小鳥,沒有了遮風擋雨的窩,沒有了父母,翅膀受了傷,羽毛被淋濕,那可憐的模樣刺激著雨澤的憐憫心。

天亮的時候,雨澤已經離開,我從睡夢中醒來,整張臉水腫著,眼睛腫得像是死魚眼,鼓鼓的,站在洗臉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本就快要炸裂的腦袋差點就地自爆。

“哎喲,這都是什么鬼樣子?”我抓著已經夠亂的頭發,努力回想著昨晚是怎么回來的。

“看來是斷片了。”

一早過來送東西的楚戀看見我那副模樣從廁所出來,她差點沒有嚇暈過去。

“歆姐,你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楚戀都要哭出來了,著急的圍著我轉了好幾圈,“看你這身酒味。”

我拉衣服聞了聞,胃里突然翻江倒海,難受到了嗓子眼,干嘔了幾下,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我昨晚好像夢見我媽媽了。”我突然笑了起來,這應該是我這段時間來第一次這么幸福的笑著。

“真的?你不是說從來都沒有夢見過他們嗎?”

“所以啊,這么多年了,終于再見到她那樣活生生的安慰著我,真好!”說著說著,我的眼眶微微的紅了起來,心里一陣酸澀,鼻子也跟著酸酸的。

“好了,快去洗漱洗漱吧你!”

楚戀那滿是嫌棄的模樣逗笑快要哭出來的我。

“嗯。”

“歆姐,最近也沒什么事情好忙的,要不你先好好休息一陣?”

“這個主意還行,我準備去我喜歡的地方走走。”

就這樣我很快定下了旅游路線,也給楚戀安排了一個月的假期。我是說做就做的人,從來沒有怎么猶豫過,所以就在第三天我便準備好了出發。

Queen酒店里依舊熱鬧著,每天人來人往。走之前喬樂說請我吃頓飯,我想著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一早收拾好我便去了酒店。

我坐在他辦公室里,看著他井井有條的安排著工作,把事情一件件處理完,才知道他的工作真的比我想象中要繁瑣很多。

“久等了。”

“估計是太想吃免費的午餐了,自己來早了!”

“你打算出去多久?”

“玩兒夠了就回來了。”

“沒事兒了?”他突然有些沉重的問道。

“說沒事兒是騙人的,只是再痛也想裝得若無其事罷了。”

“既然覺得出去了,就把該丟在外面的那些痛楚丟了再回來。”

“我會努力的。”

“走吧,下去吃飯吧,惠茜已經準備好了。吃完了我送你去機場。”

“好。”

雖然是朋友,但是大多數時候他都像個大哥哥一樣照顧著我,理解著我,然后永遠站在我這一邊,默默地支持著我。

而,就在我準備去旅游的時候,雨澤早就通過層層關系查到了我的行程,他也定了跟我一樣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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