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小屋里,家瑄正忙碌著照顧奶奶,雖人小但是也有模有樣。許二寶,閑來無事討趣道:“家瑄你這伺侯人的功夫不錯,等以后你娘病了……”
家瑄聽見二叔咒自個母親,急斥白咧的說了一句:“你廢!”
許二寶心想你敢罵我,扯著家瑄頭發一通暴揍,家瑄疼的嗷嗷叫。小腳老太太有氣無力的說道:“別打孩子,別打孩子!”
家瑄惱羞成怒,破喉大嚷:“二叔是廢熊,二叔廢!”
許二寶叉著虎背熊腰,指著家瑄鼻子說:“臭Y頭片子,看我今天不整死你。”說著便扯著家瑄頭發,在院里狂揍。一莎聽了動靜,便趕出來阻攔,卻被許二寶推了骨碌子。
“二寶,你干什么打孩子!嫂子,還替你頂著工呢!”一莎顫顫巍巍的走過來。
“你看孩子去,這沒你的事。誰叫她罵我呢,我就得揍。”說著,便抄了一個粗棍子朝家瑄頭上砸去。一莎一個箭步沖上去,護住了家瑄。‘砰’的一聲響,粗粗棍子落在一莎的肩上。一莎痡心疾首,隱忍著沒落下淚來。
“嬸子,嬸!”家瑄手里沾滿了一莎的鮮血,家瑄大驚聲的喚著。
西鄰洛山爺爺從矮矮的土墻上翻過來,見許二寶慌了神似的杵在那,斥道:“還不送你媳婦去醫院,家瑄你去洼里叫你爹娘回來!”
小家瑄應了一聲,便騎著大梁的自行車向洼里趕去。許二寶也帶著一莎火速向醫院趕去。洛山爺爺去屋里探望小腳老太太,卻發覺小腳老太太怒目圓睜,已一命烏呼了。洛山爺爺嚇得大驚失色,怕招惹事非。趕緊走出屋去,在門外吧嗒吧嗒的抽著鴨嘴。
“大爺,你咋在這蹲著?”許敬宗一回來,就瞅見洛山面無表情在門外蹲著。
“唉!你娘走了!”洛山冷漠的說道。
“啥!”許敬宗扯開門簾,見小腳老太太怒目圓睜,身體僵硬。再探氣息全無,身子也冷卻了。許敬宗久久回不神來,家瑄娘擦擦了他一下說:“娘,走了!”
許敬宗大叫一聲:“娘!”哭倒在床邊。
“家瑄你去跟兩個姑姑送信去,一路上注意安全!”家瑄娘差遣道。
“大寶媳婦你去找院里人,幫你娘料理后事吧!”洛山說道。
“不,等二寶回來讓他去安排了!這喪也該他發了!”
“這是我娘,我發喪又怎么了!”許敬宗板著臉說道。
“我們已發了三個喪了,你爹、你叔、還有你大爺。祖上的規矩是:家有兩個兒子的,兩個兒子各自發喪。若是父親有兄弟,而兄弟無子女的也是由你們均分!”家瑄娘否決道。
“這都是破碎的家務事,別再整理了讓娘走的安心些!”許敬宗頗感無奈。
“這可不是什么破碎的家務事,想當初你兄弟以沒結婚為由,拒發二叔的喪,還霸占了咱們辛辛苦苦蓋的房子。平日里因為顧念咱娘的關系,忙了自個那幾十畝地,還得忙活他的。今天若非她嬸子攔住了,否則家瑄就被她一棒子打死了。你到是處處惦記兄弟之情,可人家惦記了嗎?”
“可是他現在帶著一莎看傷去了,回來不知早晚,總不能老讓娘這么待著吧!”
“今日的事是他一手造成的,就應他承擔。再說先前幾個老人發喪,已讓我們負債累累,至今還沒還完。今日你再搭理這事,我就和六個孩子跳河去!”家瑄娘毅然決然否決道。
許敬宗深深的嘆了口氣,凝視著外面雜亂的小院,沉悶不語。一種悲悲涼涼的情愫由然而出,剛才還嚷嚷的家瑄娘見狀,只好躲在旮角嗚嗚的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