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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有狐綏綏入世為卿
  • 月見非黑
  • 2061字
  • 2022-06-26 00:20:02

7

此時的蘇宜,心里甚至閃過更惡劣的念頭:他們兩個,不過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罷了。

然而終于,她也沒有還嘴。

她出了門,又被少年喚住:“蘇宜。”

“什么?”她沒有轉過身來。

“我知你并不在意這些,只是我過不了自己這關。”

“她欠你的,不是我一句抱歉能抵得過的。我知道。可惜我倆至死也無法劃清界限,所以她做下的孽,只能由我來償。”

離開的時候,蘇宜是用跑的。

原來人的怨憎的情緒,是任憑你怎么壓抑都去不掉的。半夏那樣聰明的一個人,她在他面前,所思所想都仿佛是透明的。

比起她,這樣毫無邊界感的她,不懂得如何收斂自己所有情緒的她,半夏的愛恨,就像他的眼睛一樣,黑白分明。像他臉的輪廓一樣,有棱有角。

他讓她相信了,他不會糊涂到行差踏錯一步,也不會瞧不出來旁人的用心。

他洞若觀火這一切,而自己也猶如跳梁小丑一般。

雖然總是聽之任之,仿佛身在此間,卻又像是置身事外。對任何都假裝關心,對任何,都漠不關心。

當夜兩人無話,各自回房。

月當半空,仍是一個平常的夜。

沈半夏如往常一樣洗漱完,躺在竹床上,捻起薄被,蓋在身上。雙手交疊著,閉目養神。

油燈半明半滅間,他睜開眼,發現今晚的月光,發散著憂愁的顏色,白霧霧的。

眼前又恍惚身在那夜,膝蓋上隱隱作痛的,是那番歷歷在目的控訴。半夏思及此,不由心內一陣氣苦,閉上眼,點滴落下淚來,沒入耳廓。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

卻說沈木槿答應過產公,為了言而有信,也只得在劉老漢家逗留些時日。

這日一早,劉老漢看看過去八九十日的光景,那冤家也沒怎地起歹意,只說要將大小接回家去,方便照顧。

老漢尋思一會兒,也只得同意。畢竟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豈有長留在家的道理。

草草安排下早食,叫她三口子吃過,前腳剛抱著娃兒走了,沈木槿也出屋來告辭。

劉老漢見沈木槿要走,慌忙奔進屋里取來一籃雞蛋,深怕她不受時,便祈盼道:“沈大夫,多虧了你,這幾日來相幫,老漢實在感激不盡。”

“這一籃雞蛋,自家生的,今早剛下,鮮得很。鄉下地兒,沒的啥好東西,將就將就。你若不拿時,老漢心里難安。”

“即如此,怎敢推卻?只望令郎大小平安,這雞蛋本該給他,卻叫我生受。多謝多謝。這便告辭了!”

沈木槿拱手作揖,辭別劉老漢。

正是人走茶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日近中午,沈木槿別了劉老漢,出了村莊,尋了一輛馬車,自上鄰鎮三葉里采買藥材。

歸來途中,自生子河畔路過,遠遠卻見一群人團團圍在渡口打撈。不遠幾條船只上,有人正向岸邊揮手。

自她身旁擦身而過的兩個婦人,交頭接耳道:“準咽氣了,便是打撈得起,也是一具尸來的。自找晦氣!”

“嫁過去這么多年,一個女兒都生不了,便是死了,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

“今番劉家夫郎不死,難道要她李家絕后嗎?便是咱窮人家,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啊!”

“俗話怎么說來著?女至中年三得意:升官發財死夫郎。李女家也快四十了吧,這么多年白干。如今雙雙了了也罷,否則留個孽根,白受后人苦。”

沈木槿本來在后頭走著,心情平和,一下被這頓酸損言語扎到耳朵,雖沒留心她們說的誰人,也不由要譏笑道:“哼!當是什么高貴血統,女兒怎生好,也得長大了有出息。”

“哼。如你等這般,窮得叮當響,還有閑心亂嚼舌根,便生百個頂么用?莫如生個把男子,待日后長成,有一個好的,便足以封子印孫了!”

“喲!這不是沈頑么?大人物來了,出口就是不一般吶!”

那兩婦人聽到聲音,便都回轉過身來,見是沈木槿,卻也不怕她。

其中那個面色蠟黃的,只嗤笑一聲,又道:“說得是呀!便如你罷,只有一個兒子,掌上明珠,誰人比得?只可惜啊,這兒是長嬰,不是云庸吶。”

“說得天花亂墜,難道還指望兒子養老送終不成?我可等得起,看你的下場。瞅你老了自己爬進棺材。到那時節,便知生女好生男好嘍!”

沈木槿連日胸中憋著一股焦躁,這兩個舊日冤家路窄,正好撞上。她歷來也不是什么善茬,同是村里人,知根知底,唇槍舌戰,刺兒只往痛處扎。

隨即反擊道:“說得千般好,你娘老子兩個就不必雙雙吃藥,沒得善終。你姐妹三個狗頭軍師,在世都指望不上,還管什么香火。有你這等兒孫,老祖宗活該喝西北風去!”

“放你娘臭狗屁!你怎知這些身后事,指不定哪日,你比我還早死呢!”

那面色蠟黃的婦人破口大罵,大有撲上來廝打沈木槿的架勢,卻被一旁那個身材矮小的婦人強行拉走了。

“行了行了,別生事!那邊還不知情況哩,惹得人注意了,平白叫人笑話!”

兩人推推搡搡走了。

窮山惡水出刁民。

沈木槿往地上啐了一口。繼續趕路。

行至渡口河畔,忽聽得一人在那說道:“怪不得怪不得!昨個夜里,我出來抓田雞,剛好在地里碰見劉家夫郎,抱著個嬰孩走過。”

“那會子我老納悶,便叫住問他,怎地夜半還帶娃兒出來耍?他只笑著摸了摸娃兒,道這孩子生來愛戲水。便走了。我當時腳背一癢,便知有田雞跳上腳來,心下沒留神他的去向。真該死!早知蹊蹺,我怎會沒攔著他!一大一小,足足兩條人命啊…”

聞言,沈木槿不由在人群外駐足。只聽眾人唉聲嘆氣,三言兩語的惋惜。

原來打昨日他家便鬧出事端,白日里劉家夫郎被他女家打個半死,若在往日,左領右舍勸也勸過,沒用。

本來打夫郎這事兒,在長嬰,也算不得頂新鮮。看看人也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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