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燙手山芋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八爺惱羞成怒了。

“那是他們的地盤，爺，不如以后到了京城再……”一個黑衣人說道。

“京城？”八爺說道，他今天太丟面子了，這到手的好處就那么飛了。“我早就說過要收斂些，你們既然沒那么大本事，何必惹上那幫苦力？打狗還要看主人，何況他在那幫人的地盤上。”

黑衣人都跪倒在地上了。

“都走吧！”八爺說道，此次親自來江南，本以為可以撿些便宜，當初太子在江南的所布的財源可以凈歸自己，哪知道頭一樁生意就失敗了，那些人不把好處費給自己，那就意味著別人會得到，那人還能有誰？如今看得出來，老四都參與了。不過老四不是以清廉自居嗎？看來他早就是在這里布好局了，那錢再少也是錢。要不然他怎么會在廳堂上出現？

老四早就混跡于江湖了。自己晚了一步。老四對自己有威脅，他是父親的左右臂膀。其實自己就是在于父親斗。雖然難卻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那些架空君權的事在歷史上并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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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兒太傻了，人家未必真把他們母子放在心頭。也許只有冷了心的人才會對面裝作不相識，沒有一句悄悄話，沒有半點溫存。

月光透過窗紗照在了地上，是那么圓那么亮。

窗外街道上很是安靜，如今的洛兒已經是另一個人了，既然已經斷了念頭，何必在乎這點，世間沒有忘情水，所以只能默默去忍受。

半個腦袋已經刮過了，這樣的偽裝能更好隱藏自己。但是對于女人來說，那縷縷青絲都是最愛惜的。

“是不是舍不得紅妝？”羅三嫂說道，“其實這件事是可以商量的。”

“不，她沒有資格，她得不到別人的信任。”

說自己的過去一面是痛苦的，但是必須要忘記那一面，只要沒有機會，辦事會果斷。

“壽兒會很可憐的，他還是那么小。”三嫂說道。

“現在我們要守住的東西太多，沒有時間精力去管他了。風云即將變換，誰能把握住呢？碼頭是我們的命根，要是丟失了，大家的生計都會受影響。”

“可是我們已經得罪了京城里來的人。”三嫂說道。

“陳四可以控制得了。”她說道。

“真可以信任陳四？”三嫂說道。

“不得不信任。”

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幫會了。必須有人可以對付昨天的那個要錢的八爺。何況這羅道師那邊已經交了錢了。羅道士讓陳四來的目的也是防著有人逼那些苦力再交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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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同樣照射在陳四的房間的地面上。

發生了什么？自己興匆匆而來，卻被告知她沒有耐心等自己了。

洛兒當年走得那么匆忙，沒有原因，自己只有從婉兒留給世倌的心中猜想，她不樂意了，她不樂意與別人分享自己，她害怕回到京城，她不樂意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己來了一個大轉彎，本來答應她到竹屋隱居的，再不過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可是戴師爺燃起了自己心中的火。

鋒芒不露，正是老爺子喜歡的，老爺子不喜歡與之對抗的人，所以老八根本是沒有希望的，自己卻有著勝算的可能。愛還是恨，這帝王家都不會擺在面子上，自己需要的是隱藏自己的內心，可以換得的是江山。

“王爺才是真正為民而想的，人生在世，男兒就要名垂青史……”

自己被那種自信爆棚了，以至于沒發現洛兒不一樣的神情，經過戴師爺的分析，他明白了自己的優勢和劣勢，他得到了良方使自己在老爺子面前會更加完美。

“您這一走，老爺子覺得不會懷疑您有二心，您答應老爺子辦完這件事，證明您的擔當，這無疑都能加分，至于您犯的錯，那都不是錯，只能證明您是一個顧及骨肉親情的人，高高之上，不寒而顫，他很孤獨。需要的是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的親情，讓他覺得安心的親情。”

戴師爺的話是真的，自己禁不住他的誘惑。幾年了，都沒有再回竹屋，雖然知道洛兒一直在那邊等待自己。一步步，他必須為自己在京城里鋪好路，這決定了那么做，就要付出代價。新娶了年總兵的妹子為的是鞏固自己的實力。給舅舅送禮，也是為了保住自己。

錢總是不夠用的，好在羅道士愿意幫自己，說是為徒子徒孫買個平安，但是這也許就是這個老道士的圓滑之處，兩面討好。就算自己厭惡，可也不得不受。明知此事有違初衷，卻不得不做。

只是沒想到的是李文泉的師傅是錢堅。他拿出了隨身的匕首，那是洛兒送給自己的，上面刻著的名字正是錢堅。

原本自己差點為此吃醋。但是因為京城那一件刺殺的案子，粘干處的密報就在自己手里，回想往事，自己反而不吃驚了。羅道士什么都清楚。本來自己覺得應該沒有實力去奪嫡了，何況還有身上那個印記，羅道士偏偏要支持自己。

“王爺，您可是皇上的親生兒子，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敢讓您活著，就證明他不會不承認您，您的血和他的血可是一樣的，何況這女人是做不得數的，當年武后最后也不是讓了步，放棄了大周嗎？您的母親就算不是宮里的那位，又如何？她比八王爺的母親身份更低微又如何？史書是后人寫的，當年的明成祖朱棣的母親就是個蒙古人，他還不是奪了江山，做了皇帝。”

母親身份不明，算什么理由？那朱棣在史書上一直說是馬皇后之子，何況自己在宮中母親一點不少，生母是個包衣宮女出生，養母是權傾朝野的佟家的人。只是奪嫡之路不好走。容易被人盯上。

“低調些，再低調些，收斂些，謙虛些，不要露出令老爺子厭惡的表現。”戴師爺那么勸自己。如今他成了自己的謀士，養在了京城。他想當官，當有權勢的官，作為回報，自己答應他事成后承諾他一個肥缺。

如今事情已經是這樣的，這洛兒怎么辦？她回不到自己身邊了。她也許只是羅道士的一個棋子，自己也是。那羅道士還真不像修道的人。他需要的是江湖上的天下第一幫，他不會臣服在天地會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