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交代

“我也想要個交代。”人群中走出了一個人，實在是很不起眼，身材不算高，也不魁梧，只能說中等，“這是我們的地盤，文泉，我們的人怎么可以讓人欺負？”

“什么交代？”王錦琪吃驚了。

“你是從哪邊來的騙子，到我們這里騙吃騙喝？”這個人說道，“李大當家的，他說他是誰來著？”

李文泉一驚，這怎么計劃變了，原本不是說好吃好喝好玩，把此人送走，可師傅怎么不按套路走？

“他……他……”

翁秀才從地面上爬了起來：“報官！騙子！還不抓他們去府衙。”

一聽要去府衙，地上那四人都站了起來，其中一人叫道：“你們不要命了！我們就是官府的人。”

“怎么不穿官服？偷偷摸摸的，定是做了見不得光的事。”人群中有人叫道。

“你們幫忙把這些假冒的家伙綁起來送給知府老爺。”

群情激憤，不一會兒，也不知道是誰和誰，已經把這一干人綁得結結實實了。還有不少人圍著他們往死里打。

“李大當家！救命！”王錦琪不停喊。這李大當家倒端起架子來。

“快送走！”李文泉說著

“兄長救命！”王錦琪喊道。

翁秀才靠近了王錦琪，似乎看得很仔細：“大當家的，這人有點像我那不爭氣的遠房表弟。我表弟向來愛闖禍，這回看來又闖禍了。”

“看著秀才你的面子，我們就放他走，”錢堅站了出來，“只不過半個時辰后，還是要報官，讓知府老爺去捉拿，你也算給了他們面子了。”

幾十個人抬著這些人到了府衙，知府傻了眼。

“我是欽差！”也不知為什么王錦琪昏了頭，“你們等著著……”

翁秀才突然在知府耳邊說了幾句話，知府明白了，他看了看翁秀才，笑了。

“感謝先生……，我只是擔心……”那個蘇州知府還是不放心。

毛頭走近了翁秀才：“姐夫，你怎么現在才來，洛兒姐姐早就被你氣死了。”

“死得好！她……她把我兒子賣了，我還沒找他算賬呢！”翁秀才說道，他其實就是當年的陳四，兒子的下落，他是剛知道，心里有些不舒服。

“沒賣，只是住到婉兒姨娘家去了。”毛頭卻是個老實人。

“嗯，我這回回來準備接他回家。”

“不要，我那樣就看不見阿壽了。”毛頭說道，“他很可愛的。”

“你不準帶他走。”又一個人說話了，短衫的錢堅，他剛才一直跟在他們的后面。

“他都沒人要了，我只是給他再找個母親。”陳四說道。

“惡人還真先告狀，早去干什么了？一去再也沒有回來。”錢堅說道，“那孩子屬于漕幫。已經拜在祖師爺門下了。”

“少扯羅道士，他的門下又如何？”陳四說道，“他不屬于江湖。”

“你也不屬于江湖，到這里來做什么？”錢堅說道。

“江湖也不是清凈地，不是嗎？我是來幫你們的。”陳四說道，“相信我。我不害大家。”

“大家的心早就冷了，”錢堅說道，“大師兄是要幫大家嗎？只怕不怎么容易，江湖和朝廷一樣都是惡人當道，我們力量不夠。”

“如今我來這里，就因為我從師傅這里得知近期有人要狗急跳墻。”陳四說道。

“難道有人要造反？”錢堅問道。

“反清復明，一個很好的借口。”陳四說道，“其實他們已經無路可逃了。”

“你想告訴我們不許幫那些人？”錢堅說道。

“你知道，這對你們有好處。”陳四說道，“他們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幫的是誰？是師傅還是你父親？”錢堅問道，“你不會自己都不知道吧！”

“師傅信任我，我的父親也信任我，是不是被太多人信任不是好事？”陳四說道，“我在師傅手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如今行事只是用對錯來衡量。”

“何為對錯？”

“不傷及百姓為準。”陳四說道。

“你幫貪官也算不傷及百姓？”錢堅說道。

“人心本善，為什么不給他們改過的機會？”陳四說道。

“我看你是在籠絡人心吧，昔日戴師爺的一句話難道就能讓你忘記其他的事嗎？”錢堅說道。

“我這也是為了天下，天下交予無德之人，豈不是害人？”陳四說道。

“王爺想必已經為自己謀好后路了。”錢堅說道。

“你知道？”陳四臉色大變，一個王爺，可不是隨意叫叫的。

“我是什么人？王爺未必知道，我們幫里人多消息靈，王爺如果就整天躲在王府，可能沒人知道，但是王爺很是喜歡結交江湖人士。王爺本來你也是與這江湖有些淵源的，”錢堅說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陳四說道。

“放大家一條生路，”錢堅說道，“你如果要害人，那就會魚死網破。”

“很多事我做不了主，不過我無害你們的心事……”陳四說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那樣的，但是我的心不是……”

一道光突然閃了過來，那是飛鏢……錢堅硬生生地擋了上去，“當——”，一枚飛鏢掉在了地上，他的左手上戴著一個鐵制的套子。幾個黑衣人跳了出來，手里是明晃晃的刀。

沒人有武器，只有躲避，左手的套子倒還真有些用，刀劍還能擋上一擋。一陣噼噼啪啪后，幾把刀掉在了地上。那幾人看形勢不對勁，轉身就逃。

“有人的心偏偏是鐵的，你放了他，他未必領情。”陳四說道，“江湖上與朝堂上有什么區別？”

是沒區別。那些人下手狠毒，看來想置人于死地，目標竟然是陳四，其實這很容易理解，如果陳四是王爺，當然就少不了有人追殺，不過不會是幫會的人，因為誰也不會在自己的地盤自己的人前動手。

“你不覺得是你引來了人嗎？”錢堅說道，“你不應該不帶隨從出來。你自己不要命，我們還要。”

陳四看了看地上的幾把刀，的確有些后怕。自己的處境實在不安全，如果兒子接回去，那么誰來保護？何況老爺子喜怒無常，要是自己得罪了老爺子，丟命不是稀罕事。

“我不接阿壽了，也許住在陳家會安全許多，只是你做的也是要丟命的事。”

“王爺知道就好，你可別讓大家都丟了命。”錢堅說道，“告辭了，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幾人散開而行了，很快都消失在雨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