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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驟雨(四)

  • 匣中曲
  • 燭犀
  • 2057字
  • 2019-04-09 23:12:41

顧俞能感覺到,萱夫人這陣子大概過得不如意。

若說先前所見萱夫人是燦如春華,姣如秋月。今日一見,便覺得融雪壓枝頭,這月也似蒙了一層似透非透的霧氣一般,尤其是眉宇之間,當(dāng)真多了些藏不住的疲累。

一問才知,果真如霜月說的那般,皇帝陛下一日比一日的乖張孤僻。白日倒也還好,一到晚上便狂躁的厲害,連萱夫人都勸不動。

提起趙子頤,萱夫人的眼眸低垂,眉頭緊鎖,鬢邊烏黑的發(fā)絲垂下,襯得她面色甚是蒼白。

她道:“不只如此,宮里除了陛下早先納的幾個夫人,便再無陳承恩露者。可是,如今……”

萱夫人欲言又止,顧俞緘默。

她早已知曉,趙子頤每日都宿在不同的地方,臨幸誰全憑心情如何,多數(shù)被臨幸的宮人還在為此感到自豪。

因為按照歷代皇帝的做法,承了恩,不出兩日冊封的詔書便會送到,試問整個皇宮的女人,哪個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只是沒想到趙子頤全然沒有冊封的意思,反倒是那些宮人,無一例外地都在第二日從皇宮里消失了。

人心惶惶,宮里都在傳那些人是被悄無聲息地殺掉了。人人自危,唯恐被趙子頤頂上,迷迷糊糊丟了性命。

顧俞輕撫萱夫人的后背,萱夫人哽咽道:“妹妹,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萱夫人覺得,趙子頤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顧俞消失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了,一時郁結(jié),才會借此發(fā)泄。

簡直是笑話,顧俞心想。

萱夫人來的突然,顧及到她身懷六甲不宜多走動,顧俞就沒留她,早些便讓霜月同萱夫人身邊的宮人一同送她回宮了。

人走后,她與霜花對坐,看著福寶兒不但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消瘦,反而皮毛愈發(fā)雪亮起來的身軀,黯淡了眸光。

說趙子頤是為了自己才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她萬萬不信。本是他先欺騙自己在先,如何一副傷透心的模樣。顧俞還未能見他一面,倒也不知所謂‘傷心’到底是有幾分為了她。

再來,趙子頤同她已經(jīng)兩三年未見,離別之時她還是一國之太子,是未來的國君,更是,起碼對外是鐵骨錚錚的男兒。

怎會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以至于能左右一代帝王的喜怒。

怕是見不到趙子頤也好,若是他來六出居,多半自顧俞的性命能不能保住便成了一個大問題。

顧俞又想起了母后,頓時擰眉。她豈是貪生怕死之人,她只怕不能手刃奸人,想當(dāng)初母后待趙子頤那樣好,豈料是以身飼虎。

如此的野心,顧俞真怪自己眼瞎,當(dāng)初竟會覺得他可憐。

許是她面露兇色,霜花看了過來。

顧俞抬頭粲然一笑,“霜花何時這樣乖巧,從剛才起就一言不發(fā),如此可不像平素的霜花了。”

霜花抿唇,并未因顧俞的調(diào)笑有所動容。

這下當(dāng)真不太對勁了,顧俞關(guān)切道:“怎么了?”

霜花手指在福寶兒下巴上抓癢,抬起頭,道:“主子,霜花斗膽,想多嘴一句。萱夫人……主子還是莫要跟她太過親近的好。”

顧俞不解:“為何?”

萱夫人溫柔大方,顧俞還未見她同誰發(fā)過脾氣,是她見過的脾性最好的人了。

霜花道:“宮里的人,無論是誰,都不會是溫柔善良的。主子未曾見識過宮里的殘忍和涼薄,太過單純,霜花是怕主子會吃虧。無論哪個朝代,后宮從來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哪怕表面上風(fēng)輕云淡,在某處卻也暗潮洶涌。”

顧俞默然,霜花的一番話顯然是在提醒自己莫要相信萱夫人。

可是……

顧俞搖搖頭,“你莫要擔(dān)心,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呆傻的人嗎,會讓別人坑了去?”

霜花忙道:“主子,我并不是這個意……”

“我知道。”顧俞笑道:“我會多留心的。”其實這后宮到底如何與她又有何干?她也實在找不到萱夫人會有什么理由坑害她。

她如今一心想著報仇,其他的皆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為了報仇她命都可以不要,還怕什么。

不過她知道,霜花這樣說是實實在在的為她著想。

“霜花,往后幾日,便不要去別處了,陛下雖未到六出居,也不見得沒有派些影衛(wèi)窺探,你與霜月都小心一點,免得被有心人盯上。”

她回宮幾日,好歹也摸清了些情況。趙子頤封了消息,皇宮內(nèi)外鮮少有人知道當(dāng)初失蹤的‘云琴師’已經(jīng)回宮。

夜里還好,若是白日被人看到,指不定露了些馬腳。既然趙子頤不愿別人知道,她又何必把事情變得麻煩。

如此也好,她想報仇,也容易些。

霜花聽到這話,微微變了臉色。顧俞自然發(fā)覺她有些不對勁,卻也沒多問,從她懷里抱過福寶兒,撓了撓它的下巴。

“小福寶兒,可是想我了,許久未見,你倒是胖了許多。”

福寶兒四仰八叉地躺在顧俞的腿上,喉嚨里發(fā)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響,讓人聞之心安。

霜花似乎還在糾結(jié)她剛才得話,顧俞道:“莫要太在意了,對了,你還記得姜恒嗎?我在宮外的時候看見他了,可想知道他現(xiàn)在過得如何?”

果然,姜恒的名字還是很有威力的。電霜花立馬來了精神,纏著顧俞說說,順便講講她在宮外的見聞。

她托著腮聽的認(rèn)真,眼睛亮晶晶的。偶爾銀鈴般的笑聲才看起來像霜花應(yīng)該有的樣子。

霜月回來,便見著兩人腦袋對著腦袋,一個講的眉飛色舞,一個聽的有滋有味。她便沏了茶,一道坐下來聽。

在惠州的時候,顧俞多是冷靜且淡漠的,那是多年積累的習(xí)慣。在宮里,她卻能像這樣坐下來,談天說地,像個不諳世事的姑娘。

不過,顧俞想,大概她是為了防止被人懷疑吧。畢竟‘云杳’與她,是截然不同的。

福寶兒蜷起身子閉上了眼睛,爪子一下子伸出來,又慢慢縮了回去。一會兒就睡著了。

顧俞當(dāng)了一回說書人,同她們講了和阿嵐相遇那天的故事。不過,在她的故事里,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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