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京中盛產老騙子
- 食妖記:上仙,請慢用
- 朔云邊月
- 2242字
- 2017-08-08 11:02:24
青雀聽懂了他的意思,垂下眼簾,不做聲。
“山鬼女神……君可思我?”他湊到近前,拔下她頭上的發簪,撫著她滿頭的青絲。
這個混賬皇帝,尋了這林深木茂的地方,果然就是為了行混賬之事。
可她為什么還要一直乖乖聽話?
她輕輕嘆息。
他笑笑地問:“你怎么不接著唱呢?”
“我又不喜歡唱歌。”
“你不喜歡唱歌,卻很喜歡跳舞嗎?”他維持著進攻的姿勢,在她耳邊問,“為何與那男倡舞得那樣歡快?”
“什么?不是你讓我……”青雀皺起了眉。
他突然狠狠地吻上,讓她戰栗得無法回話。他們交換著彼此口中的津甜與酒香,都意識到對方才是此生喝過的最烈的春酒。
這樣美妙的芳澤,只屬一人。
“雀兒,跳得真美,你是為誰而舞?”他故意停止了啜吻,細細品味她的顫抖帶給他的愉悅。
“我……”青雀扭動腰身,想要索求,又想要逃離,卻被他扣得進退兩難。
被控制的感覺是那樣強烈,而她正是那個受拷問的囚徒。
“為誰而舞呢?”審問者的語調異常謙卑,到更像是在祈求。
更加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耳畔。
她被欺負得失去了思考的余地,只是本能地喊著他的名字。
“禰羅突,禰羅突……”
即使此刻天地翻覆,有他在身邊,她還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很好,雀兒……”他安心地笑起來,“你只需要記住這一個名字。永遠記住……”
他的溫柔令她暈眩。
她就這樣,被帶入了又一場夢魘。
風吹草低,流水潺潺,時間仿佛就此凝固。
他們沐浴在春風中,一次次共同入夢。
因為可以偷偷擁有彼此,強顏歡笑,裝模作樣的上巳節才不會太過悲慘。
然而,夢總還是要醒來的。
青雀躺在他懷里,望著頭頂的藍天碧柳,木然地打破了沉默。
“我替你,去看著突厥公主吧。”
“雀兒,”宇文邕一驚,皺起眉,抓緊她的手,“你莫要胡說。”
“難道你還有更好的人選?只有我,可以讓你放心吧。”
他坐起身,扶額良久,仿佛很傷腦筋。
青雀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反應:“怎么?我有哪里說錯了嗎?”
宇文邕閉上眼,輕輕嘆了口氣:“雀兒,別這樣……你讓我害怕。”
青雀不解:“怕……難道我還不夠善解人意嗎?”
“你變得越來越好,即使我……你不該這么好……我害怕……”他緊緊抱起她,聞著她發間的清香,試圖從中尋得安慰。
原來如此。
青雀悄悄嘆了口氣。
“這幾年在學館,冷清下來,到把原來想不通的事全想通了。佛說眾生皆苦。”她淡淡笑起來,“我只當與你在一起是一種修行。或早或晚,我們都會功德圓滿的。”
宇文邕心頭一顫。他不知道青雀有沒有意識到,她說的這話有多么可怕。原來,他已經成了她生命里最痛苦的煎熬。
“以后不要再亂看佛書,那都是擾亂人心的混話。”他溫柔地啜吻她的頸項,“我只是需要你再等一等。我說過,終有一日……”
“恩,終有一日。我知道的。”她不想再逼迫彼此,繼續綻開明媚的笑容,“就讓我去教未來的皇后吧。或許還能替你教出第二個聽話的程青雀呢。”
宇文邕笑不出來。
他神色凝重,蹙眉望著遠處連綿的群山:“你當我真是傻子嗎?誰都可以是未來的皇后。程青雀,卻只有一個,教不出來。”
青雀垂下頭,緊緊咬著唇,再也說不出只言片語。
她,又在忍耐了。宇文邕痛苦地發現,她與他在一起時,總是忍耐著的。
“那里仿佛真有一頭白鹿呢。”他努力尋找有趣的話題。
“哦……”她隨口答應著。
“不對,仿佛是……一只白狐。”
“恩……”青雀猛地坐起身,“白狐!?”
她慌忙包裹起衣衫,仔細朝他指的方向望去。
很好,死妖怪。敢來看她的活春/宮。
“禰羅突,你該走了。”她站起身,咬牙切齒地整理起衣裝。
“青雀……”他有些莫名。
“你該走了。小姨他們該找你了。”她死死瞪著遠處草里的那一點白,“等皇后來了,我會奉詔進宮,好好伺候的。”
她沒有再理睬他,因為她有更緊要的事情,要去收拾。
宇文邕也站起身,無奈地整好衣衫。他再一次吻她,卻發現她已經心不在焉。她又突然變冷了,冷得讓他心焦。
她替他帶過馬,催促他快快離去。
宇文邕望著她,眼神漸漸陰郁,琢磨著最后的辦法。
“奉詔進宮”倒是很好的,他可以更緊地看管住她,必要時,也許……
青雀不知道他的心思,她送走了皇帝陛下,便往那點白色慢慢走去。
“你還不滾出來嗎?”她的寶劍就快出了鞘。
白狐突然消失了。
“我可沒有故意跟著,只怪那邊的聚會太無聊。反而是你這里的老舊戲文還挺有趣。”涂逸之現了人形,抱著手,靠在柳樹邊戲謔地笑著。
“戲文?什么戲文?”青雀聽不明白。
難道是說她演的活春宮?
她羞得紅云滿面。
涂逸之瞥了她一眼,沉吟片刻,忽然走了過來。
青雀不知他要做什么,嚇得往后退了退。
涂逸之輕輕嘆了口氣,望著她。
“你總是這樣逞強,別人那樣欺負你,你怎么也不哭?”他的眼中寫滿愛憐,低下頭湊近她微涼的唇,輕輕喘息,仿佛在壓抑著什么,“青雀,我的傻青雀……”
他的聲音是那樣溫柔。
“涂逸之……”青雀的心口一陣悸動,紅了眼圈。
天地之大,竟然只有這只狐妖,才真正知道,粗魯如她,也是會傷心,會流淚的。
青雀被感動了。
這實在是很遭瘟的。
“如何?”涂逸之抬起了頭,剛才的羞怯煙消云散,得意的笑容彌漫開來,“我的演技是不是比你那個小姨父要好上百倍?”
“你!?”青雀愣住了。
有種被人從云端一腳踹下的感覺。
她真想立刻撕碎這張可惡的笑臉。
她被一個男倡,不,是被一只狐貍耍了。而且還不止一次。
宰了他!一定要宰了他!她要立刻去修仙,修成了就來宰了他。
涂逸之依然自得其樂:“你果然相信了。怪不得他會選中你。欺負你實在太方便了。那樣低級的戲碼,實在不費腦子,我都不好意思收你的銀子。”
“死妖怪。”
青雀恨恨,扭頭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等等,我跟你說正事。”
“我跟你還能有什么正事?”
“你不是答應了,要幫我做生意嘛。”
程青雀撓了頭,看來她是遇上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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