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著眼眸,似在沉思著什么,許久,仿若下定了決心:“此時,他定已經逃出了京城,來之前,晟王聯絡各路高手,從東南西北四門進攻,我等便是攻南門的一隊”
元恪挑起眉毛,“你說的是真的?”
男子跪地雙手抱拳,眼神里流露出他的必死之心,“太子殿下如若不信,大可去查明,罪民所說,全部屬實”
“好”元恪點了點頭,目光撇到衙役身上,“劉文,起來吧”
只見那衙役‘騰’地跳起來,摘下官帽,快步走到元恪身旁,笑著看著獄中的人,“還是殿下有法子,輕易便讓他說了真話”
男子頓時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轉眼虛無,“你,你們”
“放心,你有戴罪立功的情節,可對你從輕發落”元恪傾目長佇,余光中撇到了他手腕上的紅繩,“你一人犯事,家人不會受牽連”
那紅繩是家中妻子給丈夫的相思結,兵中也有腕上系結者,可見,他還有親人。
男子眼睛一亮,高興之意溢于言表,“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話音剛落,元恪頭也不回地出了牢獄,路邊景色美如畫,桃花枝水冷,引看天邊。
與此同時,離國祁天節至,前線軍中,蘇則大擺宴席,說說笑笑,飲酒作樂,與其說是慰問將士,不如說是逍遙快活。
開宴前,元淺送楊全出了城,心中的石頭才落了地。
“諸位愛將,今日祁天大節,朕心系將士們,故前來慰問愛將們,來,這一杯,朕敬諸位愛將,干!”
“干!”座下諸人舉起酒杯,異口同聲。
元淺坐在蘇則旁邊,附耳說了什么,蘇則沖她點了點頭,元淺笑著走下去,侍女架好檀香古琴,元淺素手撫琴,琴聲似從天際邊傳來。
“錚——”
月色撥亂城墻,而她的琴音卻劃破寂靜,久久停留不絕,余音繞梁三日不絕,如影如顏,遠勝瑤琴。
深哥哥,這琴音,淺兒彈得可還好?
沒有退步吧?
你那么聰明,琴技定也遠勝于我了吧?
……
最后一個音落在琴弦上,她撫了撫琴,平復了心,福了福身,又回到蘇則身旁,“陛下,螢兒彈得可好?”
“彈得極美,人更美”蘇則湊過來,色瞇瞇的眼睛從未離開過元淺身上。
元淺輕輕地一把推開,笑著舉起酒杯,“這一杯,螢兒敬陛下”
蘇則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清涼的酒水劃過喉嚨,頓時神清氣爽,眼睛一亮,匆匆走到蘇瑾宇面前,“宇兒,你為何不喝啊?這大好時節,何不飲酒當歌?”
“父皇,兒臣還要巡城,不宜飲酒”
元淺一笑,端起玉杯走到他面前,“王爺辛苦了,這一杯,螢兒敬您”
“既是螢兒的心意,你便受了罷”
蘇瑾宇見已無法推脫,將元淺備的酒接下,一飲而盡,滴酒不剩,“多謝韶華郡主”他咬重‘郡主’四字,狠狠地提醒著她。
你終究只是個郡主,休要妄圖得到什么!
元淺勾了勾唇,笑著退下。
城外大隊人馬集結,楊青深戰袍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英美,“楊全,可都準備好了?”
楊全點頭,“嗯,公主以焰火為號,我軍又圍城,待攻重要地點,只等公主號令,立刻進攻”
淺兒,我終于要接回你了,你心系黎民百姓,你若抱必死之心,我也絕不茍活!
元淺,你可要給我好好活著,聽見沒?
我不讓你死,你便不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