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沒想過單單寫高一就用了這么多筆墨。

但不得不說。

再怎么想添油加醋，再怎么想裁剪冗余，再怎么想那意味著開始的紙飛機在天空劃過優美的弧線而從不顯孤寂，美不勝收卻終是被演繹成欲說還休，若即若離的一筆一劃，也已全然描繪不出那時的心動。

所以害怕物是人非。

所以害怕人去樓空。

……………………

高二的生活愈顯枯燥。我和L不僅不同班而且都要備戰小高考。很多次我和她經過對方的窗邊卻連招呼都來沒有打，或許我和她都有產生些許無奈。

后來她的身邊冒出一個我沒有見過的男生，后來我知道那只不過是她小學一個關系沒有多好的同學;后來我的身邊也出現了一個迷妹，后來這迷妹知道我喜歡L后立刻又找到了別的男生。

數不勝數的后來讓我和L不覺中產生了點距離感，以至于讓我覺得自己努力的方向又開始模糊。她上qq的次數越來越少，我們間的話題也越發無味。偶爾我會在她的窗邊久久站著，注視著她臉上始終快樂的微笑。我沒有叫她的名字，她沒有注意到窗外的我。

高二的第一次月考之后我已經很少見她QQ在線，甚至我等一句話的回復都要等好幾天。我無奈，我嘆氣，我坐立不安，我終于走到她的教室門前，喊出她的名字。

本和同學聊天的她聞聲一回頭，看到是我之后給同學說了一聲就輕輕走向我。

“你來這兒干嘛啊？”她柔聲道，含笑。

看著她的眼睛，我本來想好要說的“來找你啊”被說出口就變成了“你有英語詞匯講義嗎”。

她點了點頭:“我去給你找。”然后就轉過身去。

“不不不用了...”我尷尬一笑道，“我...給同學借的...然后...他剛剛路過我說他借到了...”

她又轉回身來，瞅了瞅教室外的人群，皺了皺眉，然后也笑了。

為什么...這么丟人...

我干咳一聲，剛要說話，卻聽見她空靈的聲音響起:“我這次月考沒怎么考好。”

她沒有看我:“所以最近手機一直不在身邊。”

“沒事兒，下次努力就行了，有什么不會的題，像以前那樣問問我我也挺開心的。”我說道。

她一笑:“不在一個班怎么問你？”見我沒了回答，她頓了頓又說，“你過得還好吧？”

“我...當然挺好的。B他們和我雖然不一個班，但還是有事沒事就來我那兒瞎逛。我們哈哈哈大聲笑，全班都投來異樣目光。”

她莞爾笑著，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自己的教室:“我也過得不錯，就是...有的時候...覺得好像少了點什么。”

“我也這么覺得。”我看著她，“吃點核桃吧。”

她迷茫了一會，突然很無奈地瞪了我一眼，笑罵道:“你走開！怎么高二了還是這么不正經？”

我也笑，看著她那熟悉的笑容，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只手，把她額邊的頭發別到耳后。她怔了一陣，沒有看著我。

“正經點兒說...我挺想你的。”我終于說出口。

她還是沒有看著我，露出一個微笑，沒有說話。

沒再來及說些別的什么，上課鈴已經打響。她說她得回班了，一會兒老師來了該誤會了。我拍拍她的頭然后也要走回我的教室，她瞪了我一眼然后轉身笑著離開。

那天之后的我們過著和最開始那段時間同樣的我們自己的生活，但我卻第一次感覺我們時刻都在互相想著對方，于是盡管交集越來越少，我腦海中無謂的糾結和矛盾沒有再出現，始終不再出現。

我這才發現高中兩年到現在，我對曾經困我許久的“喜歡”的認識終歸開始踏上從青澀走向成熟的道路，懵懵懂懂之后，跌跌撞撞之后，對感情深深淺淺沒有把握的我終于告訴自己，模模糊糊總給不出清楚答案的她是我的女孩，初中便是，高中亦是，以后仍會是。

高二剩下的時間不短，但卻仍然讓人無奈。計算機學測和小高考奪走了不少閑暇時間，而想著回過頭來放縱一番的時候，距離期末考只剩下兩個月了。

L有一天突然告訴我說初中的W發消息了，說她高二下學期過得太無奈，這么長時間才終于拿到一次手機。她還發來了她的照片，變化挺大的。

那一瞬間我發現自己最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L身上而忘了那么多關系不錯的同學。我開開玩笑給L發了個“都怪你”，她發了一個白眼就不再說話。

我真的開始聯系同學了。

B依然是那個長相老實性格腹黑的小胖子，嘴里一直說著自己多少瘦了一點。

Q也找了女朋友，可沒多久卻分了，他說她沒有給他確切的理由。

C沒有每天再做暗戀者，表了白，得到的答復卻模棱兩可，于是他仍繼續奮斗著。

X中傳來F的消息，他自在依舊，開朗依舊，高二以來，他學習異常努力，成績竟可以在兩萬高中生中排名前五百。

S和她初中便有的男朋友關系變得冷淡了些，但那男生說自己會給她一個明確的未來。

M沒有上QQ，活動蹤跡不明。

…

一個小小的聯絡之后，便是接踵而至的考試和測驗。高二一年，便也即將要過去。

“我們暑假出去玩吧？”

“好啊去哪？”

我最后幾天再一次的邀請終于換來了她明確的答復，這答復也精靈般輕輕把我從高一到現在所有的迷茫全部撫平。

我們暑假出去玩吧？

好啊去哪？

…

去，夢開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