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生辰之喜
- 夢里花開千秋盡
- 皎月清羽
- 6217字
- 2017-12-04 18:36:21
漆黑的夜,寂靜無聲。太子府的碧瑯軒中,簾幕輕落,一地狼藉,滿室曖昧。
大床上,蕭郡安看著懷中沉睡著的小女人,唇角噙著溫潤輕柔的笑意。
整整一夜,她瘋狂的像妖精,一遍又一遍的纏著他,仿佛她一放開他,他就會消失一般。直到五更的鐘聲響起,她終是沒了力氣,方才沉沉睡去。就是在睡夢中,她也緊緊抓著他的手,眉心輕皺,仿佛怕他跑了。
被她這樣纏著做這種事,還是平生第一次。他擔心她的傷,原本是拒絕的,可她……蕭郡安輕笑,搖搖頭,俯身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懷中的南宮沁璃睡得并不安穩,她忽然輕聲囈語:“郡安……”
他以為她在叫他,便輕聲應了一句:“嗯?”
可她不過是在做夢罷了,口中呢喃道:“郡安……不要走……我知道錯了……”
“我愛你……我再也不要離開你……”
他眼中含著滿滿的心疼,輕嘆了一聲。他不怪她,從來都不怪她。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執念,他口口聲聲說她為了執念放棄了自己,他又何嘗不是?
她,也是他的執念。
早在十年之前,他便已經下定決心,長大了便娶她過門。只是當時,他并不知道她是誰……等到七年之后,他在宮中遇見她,便覺得她有些熟悉。
呵……她說他看似溫潤和善實則冷漠疏離,她又怎么知道,他心中只有她一個,又為何要對別人和善?
等到他認出她來,便不顧當時已經傾心于二弟的她的想法,執意娶了她。幾年了,他一直對她百依百順,寵著捧著,也都是因為當年的執念。
不……不只是因為執念,而是,他是愛她的。他愛了她十年,所幸,她一直都是當年的那個丫頭,脾氣不好,又笨又蠢,卻有著堅韌的傲骨,活潑單純。沒有官家女子的矯揉造作,反而直率爽朗。十年以來,從未改變。
每個人各有堅持,又能說誰是錯的?
只是如今,他到底是等到她了……
懷中的小女人忽然驚醒,輕呼了一聲:“郡安!”
蕭郡安回過神,偏頭看向她,安撫道:“璃兒,怎么了?”
南宮沁璃眼角帶淚,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輕聲抽泣道:“我以為你走了,我夢見……我夢見你不要我了。”
“唉……”蕭郡安輕嘆,也回抱著她,看著纏在他身上的小女人,哭笑不得,“璃兒,我不走,我不離開。”
“我知道……”南宮沁璃微微點頭,“可我還是怕……”
“別怕……”蕭郡安吻了吻她的紅唇,“我在呢。”
“嗯。”南宮沁璃點點頭,“你怎么還沒睡啊。”
“我睡不著。”蕭郡安輕聲道,“沒有你在身邊,我總是夜不能寐,可如今你回來了,我卻仍舊睡不著。”
“那我陪你說說話吧。”南宮沁璃趴在他懷里,悶聲道。
“說什么?”蕭郡安失笑,“你不累嗎?”折騰了一夜,她還有精神陪他說話?
南宮沁璃想了想,道:“還好吧。”
蕭郡安輕撫著她身上縱橫交錯的血痂,輕聲嘆著氣,問道:“還疼嗎?”
她咬著唇,頓了頓,道:“不疼了。”
“那打的時候呢?”蕭郡安眼中有淚,心狠狠的疼著,“璃兒,你當時……很疼吧。”
“守邊疆七年,這點傷不算什么,我還沒那么嬌氣。”南宮沁璃輕笑,“那個時候,我只想活著見你最后一面,跟你道歉,然后自盡,我……”她的唇忽然被他吻住,說不出話來。
“別再說了……”蕭郡安有些后怕,他若是沒有看住她,她是不是就……
南宮沁璃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有些疑惑:“你……你干嘛……”
“不許再說這種話……”
“哪……哪種話?”
“你說呢?”蕭郡安輕輕地看著她,道,“璃兒,我很怕……”
“額……”南宮沁璃反應過來,輕輕點頭,“好……”
蕭郡安放開她,忽然輕笑道,“你好好休息,明日跟我搬去東宮。”
“啊?”南宮沁璃愣了愣,連忙搖頭,“我不去……”
“為什么?”蕭郡安不解,“我在宮中侍疾,又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不去……我可能無法分身陪你。”
“可是……父皇母后會罵死我的。”南宮沁璃滿臉糾結,瞪著眼睛道。
“不會的。”蕭郡安輕笑道,“母后很心疼你,總之你跟我進宮就知道了。”
“那……”南宮沁璃點點頭,“好吧。”她嘆了口氣,緊緊的抱著蕭郡安,又睡了過去。
蕭郡安見她是累極了,淡淡一笑,攬著她,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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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光大亮,蕭郡安為滿身酸痛的南宮沁璃穿好衣服,二人用過早膳便進了宮。
南宮沁璃并沒有受到想象中的責罵。蕭煥陽只是躺在床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了句回來就好。柳馨雪看見她手臂上的傷,竟心疼得直落淚,拿出了各種珍貴的藥材,都快將東宮堆滿了。
南宮沁璃哭笑不得,連連說自己沒事,柳馨雪卻不同意。后來還是蕭郡安說她真的沒事,柳馨雪才罷休。
于是,南宮沁璃就搬進了東宮。蕭郡安每日監督她喝藥調理內傷,還為她找來了很多祛疤的藥材治臉上的傷口。
她每日陪著蕭郡安在書房里,他看奏折,她就坐在一旁為他研墨添茶。
南宮沁璃總是很無奈,分明是一雙拿刀提槍的手,如今卻做起這些事情來,不過既然對方是蕭郡安,那就這樣吧……
父母和大哥一直都不知道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南宮沁璃也總是躲著不敢去見他們。
今年的端午宴上,她臉上的傷沒好全,還有一條淡淡的疤,以至于只能推說自己染了風寒,帶著面紗參加宴會。在大殿上,爹娘還埋怨她沒良心,這么久都沒回去看看他們,她也只能陪著笑。但是大哥卻說她比從前溫柔了不少,還說看來女子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果然是會變的柔順的,她也總算是長成了娘親希望的樣子。
看著南宮翎小心翼翼扶著蕭華,她才知道,蕭華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了。
華兒又有孕了……南宮沁璃笑著感嘆道,一年多以前,華兒生了一個小女兒,如今竟又有了。
看著蕭華微微隆起的小腹,南宮沁璃心中一陣觸動,目光轉向了正在飲酒的蕭郡安。
他感覺到她的視線,又看了看蕭華,忽然輕輕一笑,笑容暖如三月春風,溫潤如玉,卻什么都沒說。
宴會之中,依然有大臣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蕭郡安,蕭煥陽讓蕭郡安自己拿主意,蕭郡安當庭拒絕,當時的話是怎么說的?嗯……
此生,本宮有璃兒一人足矣。
后來等到宴會結束,蕭郡安才對她說,家有悍妻,他不敢有二心,卻被南宮沁璃追著打了好久。偏偏他還邊跑邊嘲笑她,弄得她哭笑不得。那時,南宮沁璃忽然覺得自己被騙了,當時的蕭郡安絲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哪有半點平日里一國太子的樣子?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大臣卻說,蕭郡安身為儲君,未來的皇帝,后宮不能只有一名女子。蕭郡安引經據典,又說了父皇和二位皇叔近在眼前的例子,還說什么……為君者,不以女人平天下。堵得那大臣啞口無言,方才作罷。
南宮沁璃只記得,他當時在大殿之上的誓言擲地有聲,偏偏是溫柔的語氣,卻強硬的令人不敢反駁。那一瞬間,她淚盈滿眶,他還溫柔地為她拭淚,惹得眾官家小姐甚是眼紅。
可眼紅又怎么樣呢?他的溫柔只為她。得蕭郡安如此偏愛,她何其有幸。他一直都在她身邊,從前的她卻沒有好好珍惜,又是有多傻?
默默地看著他的側臉直到宴會結束,眾人退走,他們回到東宮,她本以為還要陪著蕭郡安處理一會政務,畢竟他還有很多的奏折沒有看。
可蕭郡安竟然一把將她扔在床上,翻身壓了下來,原來他看見了她看向蕭華時候眼中的觸動,他說,他也想要一個孩子。之后的事情就……
落了桃花,開了碧蓮,時光如白駒過隙,安穩平靜。
轉眼到了七月初六,她的生辰。
一大早,南宮沁璃剛剛睡醒,蕭郡安坐在她身邊,如明月一般溫柔的眼眸帶著輕輕的笑意看著她。
“怎么了?”她有些懵,還沒有睡醒。
“璃兒,還不起來?”蕭郡安笑道,“今日說好帶你出城游玩的。再不起床就要用午膳了。”
“可是我好困啊。”南宮沁璃不情不愿的坐起來,揉著眼睛,任由蕭郡安為她穿上衣服。
“昨夜睡得著實晚了些,還讓你陪我看了那么久的奏折,抱歉。”他面上帶了歉意,道。
“沒事,反正沒有你我也睡不著。”南宮沁璃擺擺手,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一口,“嗯……現在什么時辰啦。”
蕭郡安輕笑:“巳時了,你最近總是起得很晚。”
“還不是你嘛,每天看那么多的奏章,都不睡覺。”南宮沁璃扁扁嘴,“一會吃什么?”
“我做了長壽面,放進鍋里才來叫你,所以你要快一點。”蕭郡安撫了撫她的長發,道,“煮好了會有人端來的。”
“謝謝你。”南宮沁璃笑道。
“胡說什么?”蕭郡安為她梳洗,做著他從前從不會做的事,“跟我說什么謝。”
南宮沁璃幸福地眨眨眼,只見熏兒端了熱氣騰騰的面走了進來,看見她,笑著道:“太子妃,您起來啦。”
“是啊。”南宮沁璃笑道。
“這是太子殿下親手做的面,您快來嘗嘗吧。”熏兒獻寶一樣將面端到她的面前,開心的倒像是她做的一樣。
南宮沁璃坐在桌前,看著身邊的蕭郡安,拿起筷子挑了面送到嘴旁邊。
這長壽面做的十分好看,還香氣撲鼻。可是她聞著,胃里卻一陣翻涌。南宮沁璃扔了筷子,俯下身干嘔了起來。
“太子妃!”熏兒連忙蹲在她旁邊,輕輕拍著她的背。
這下蕭郡安慌了神,以為是他做得不好,慌忙的扶著她問道:“璃兒,你怎么了?是不是面不好吃?我吩咐人重新做。”
“不……”南宮沁璃搖搖頭,緩和了一下,輕喘了幾口氣。她看著面前的面,十分想吃,可是這一想不要緊,胃中又是一陣翻涌。她又俯下身,卻什么都吐不出來。
蕭郡安櫻花色的薄唇緊緊抿著,劍眉狠狠皺起,忽然想起自己是會醫術的,當下拉起她的手腕細細的搭著脈。漸漸地,他的臉色變了,不是驚慌,而是有些愣愣的,帶著些許的不敢置信。
“喂!”南宮沁璃叫了他幾聲,又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嘟著紅唇道,“我怎么了?”
蕭郡安眨眨眼睛,回過神,眼中帶著淡淡的激動和欣喜,輕輕地擁住她,在她耳邊道:“璃兒,你懷孕了……”
“啊?”南宮沁璃皺了皺眉,拍了他一下,“你說什么?”
熏兒忽然捂著嘴,驚訝道:“太子妃,您懷孕啦!”
南宮沁璃紅唇微啟,杏子般的眼睛中有些茫然:“蕭郡安,我……我懷孕了?你……你說我懷孕了?”
“璃兒,我要當父親了,謝謝你……”蕭郡安眼中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他分明很開心,卻不敢緊緊的抱著她。前些日子,南宮沁璃的內傷還沒有養好,而這幾日終于好的差不多了,她卻有孕了。
“可是……”南宮沁璃卻有一絲猶豫,呆呆傻傻的,眸中帶著難以言說的委屈,問道,“那我就不能出去玩了……”
蕭郡安和熏兒都笑了起來,南宮沁璃想了想,自己也笑了起來。
這一天晴空碧云,陽光明媚,映著東宮三張盈盈笑臉,就連空氣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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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沁璃有孕的消息傳到鳳儀宮,柳馨雪大喜,就連蕭煥陽也下了地。她扶著他來到東宮,看見蕭郡安正坐在南宮沁璃床邊,輕笑低語。
南宮沁璃轉頭便看見父皇母后走了進來,連忙要下地:“父皇,母后。”
“快躺下,別動。”柳馨雪扶著蕭煥陽坐下,笑著道,“你身子不好,可要好好養著。”
“是。”南宮沁璃又老老實實的靠回床頭。
蕭煥陽看著始終輕笑著的蕭郡安,問道:“多久了?”
蕭郡安溫柔的看了南宮沁璃一眼,道:“兩個月。”
蕭煥陽點點頭,對他道:“將消息告訴你兩個皇叔,還有平遠侯。”
“是,父皇,”蕭郡安道,“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這可是第一個皇孫啊,一定要好好慶賀。”柳馨雪微笑道,“璃兒,有安兒給你調理,母后是放心的。你自己也要注意,好好休息,不能再像從前一樣整夜整夜的陪著安兒看奏折了。”她想了想,又道,“安兒你也是,不能再這樣操勞,要多多照看著璃兒,至于國事……”她說著,看了蕭煥陽一眼。
蕭煥陽淡淡道:“國事是永遠處理不完的,你要看清楚當務之急。”
柳馨雪笑著點點頭。
蕭郡安拱手道:“謹遵父皇母后教誨。”
南宮沁璃也道:“多謝父皇母后的關心,璃兒不要緊的。”
“那可不行……”柳馨雪坐到南宮沁璃的床邊,拉著她的手,溫柔的笑著說,“前三個月是最關鍵的,母后知道你喜歡游玩,還有一個月,璃兒你再忍耐一下。等胎兒穩了你再去玩,讓安兒陪著你,母后就不說什么了。”
南宮沁璃愣住了,這樣也可以?等胎坐穩了她就可以出去玩?這……不像是一國之母能說得出來的話呀……
“母后的意思是,你比孩子更重要。”蕭郡安看著她呆愣的樣子,輕笑著解釋道。
南宮沁璃抿了抿唇,看著眼前柔美溫婉的柳馨雪,忽然就理解了她為什么會這么多年穩坐皇后之位,還會有蕭郡安這樣的兒子……有了這樣的妻子、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婆婆,真的是天大的福氣。
她的眼睛濕潤了,醫者仁心,眾生平等,她今天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
“母后……”她有些哽咽。
“傻孩子,你跟安兒走到今天也不容易,母后不會強求你什么的。”柳馨雪笑的溫婉,輕聲道。
“謝謝母后……”南宮沁璃坐起身,撲到柳馨雪懷中,唇角是幸福的笑意。
蕭郡安淡笑著看著母親和妻子,想著璃兒肚中的那個小不點,月眸也隱隱有濕意。
蕭煥陽許是實在不太適應這樣煽情的場面,輕輕地咳了幾聲:“行了,雪兒,你囑咐璃兒幾句,朕怕安兒到底是男子,粗心。”
蕭郡安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父皇,從小到大,父皇從來都說他心思縝密,今日卻……
“好。”柳馨雪笑了笑,轉頭跟南宮沁璃細細的囑咐著。
蕭郡安也側耳傾聽,生怕自己有什么遺漏。這時,流云匆匆的跑了進來,口中還喊著:“太子殿下!”
蕭煥陽冷眼看了過去:“嚷什么!”
“額……”流云愣了愣,怎么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當下拱手道,“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蕭郡安看著他的反應,輕笑道:“流云,太子妃有孕了。”
“啊?”流云反應了一會,突然笑道,“原來如此,恭喜殿下,恭喜太子妃。”
“嗯。”蕭郡安點點頭,問道,“有什么事嗎?”
看著流云有些為難的神情,蕭郡安便隨他走出了大殿。流云道:“殿下,探馬來報,當日瑢王殿下離開蘭川,去了耀影國,近日正舉大軍向夜闌國而來。果然不出殿下所料,當年瑢王殿下是故意假死,根本不曾失憶。一年多以來一直藏在耀影國招兵買馬。如今已經集結了二十萬兵馬,而且還在陸陸續續的召集著。同時,他還聯合當年突襲我軍的耀影國余孽,要攻打豫京城,像是要……覆皇權!”
蕭郡安聽了之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終于要動手了。”想了想,問,“本宮讓你們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
“回殿下,都做好了。”
“嗯,那就好。”蕭郡安點了點頭,輕聲道,“傳令下去,每個守城官見到蕭陵之后,能擋便擋,但不要硬拼,只需要拖時間。若實在難以抵擋,便放他進城。還有,作戰時盡力誅殺耀影余孽,其他人,能放行便放行。”
“可是殿下,那百姓們怎么辦?”流云大驚,“瑢王殿下若是傷害百姓們……”
“蕭陵他不會燒殺搶掠的,他要的,只是我的位置。”蕭郡安淡淡道,“他想當皇帝,必然不會失了民心,自掘墳墓。”
流云還是有些遲疑:“可是……若是瑢王殿下傷害到您和太子妃……”
“呵……”蕭郡安輕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些事,有些話,還需當面說清楚。”說完,他揮了揮手,似有些疲憊。流云拱手退下,留他一個人站在東宮門口的老樹下。
蕭郡安負手而立,一身白衣勝雪,三千墨發散在身后。陽光照在他身上,卻照不進他心中。他抬眼,如明月般皎潔醉人的眼眸看向碧藍澄澈的天空,眼前緩緩浮現出年少時的情景,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那一聲聲親切的‘大哥’。彼時,他是大皇子,他是二皇子……
……
“人之初,性本善……唉,真是不喜歡背書……”年少的蕭陵趴在書案上,看著端端正正坐在他旁邊的他,“大哥,你不累嗎?整日這樣勤奮?”
“二弟,你又調皮,當心明日先生打你手板。”
“切……大哥你就只知道嚇唬我,”蕭陵小聲嘟囔著,“也沒見哪次你真的讓先生打我……”
……
“大哥,我不想吃這個,我想吃你的那個。”用膳時,蕭陵嫌棄的看著自己碟子中的桂花糕,卻看中了他的蛋黃酥。
他點點頭,將碟子遞給他:“那便給你吧。”
“大哥最好了。”
……
“大哥,我不想穿白色的衣服了,我喜歡藍色的。”蕭陵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神色,道,“我能跟你換衣服嗎?”
他看著自己身上如水光華瀲滟的藍衣,又看了看蕭陵身上的如雪的天蠶絲白色軟袍,點了點頭:“你喜歡的話,我們便換。”
“好啊好啊……”蕭陵笑得開心。
……
蕭郡安眸中忽然落下一滴淚,他伸手微微遮擋陽光,長嘆一聲。
二弟,彼時你我無憂無慮,親如一人。如今,為何會走到這一步?
他望著碧空萬里,心中千般不解,卻無人為他解答,只有陽光不知疲倦的照在他身上,白衣蕭條,令人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