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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智取敵軍

  • 夢里花開千秋盡
  • 皎月清羽
  • 9154字
  • 2017-06-18 15:50:45

孟鸞依已經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只知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此時已是秋天,晚風漸涼。孟鸞依裹緊身上單薄的白衣,加速前進。

終于,孟鸞依看到了一大片軍營,她提著包袱下馬,快速過去,卻被守營的士兵攔下。

“什么人?!”

孟鸞依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你們...可是夜闌軍?”

兩個士兵對視一眼:“是,你是何人?”

孟鸞依明白此時她說什么也沒用,便拿出懷中的雕鸞玉佩舉到二人眼前:“我是璟王府的人,我要見你們的主將。”

二人看著眼前的玉佩,對視一眼,便有一人去主軍營中通報。此時,眾將領正聚在一起,一籌莫展。主帥被捉,老宸王寧遠是開國元勛,曾隨先帝征戰多年,夜闌建國之后,他便是國中唯一一位異姓王。如今首戰失利,他卻魂歸沙場,不得不叫人痛心...

聽到士兵的通報,眾位將領心中都很驚訝,再聽來人是個女子,還是自己一人,將領們剛升起的希望又滅了下去。不過軍師張康和程彥的腦中確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絕美的容顏。

于是,張康發話了:“這樣吧,我們一起出去看一看,看看這個女子究竟有什么來頭,是敵是友。她既然敢獨闖軍營,就說明有一定的本事,若見了她之后,大家實在失望,那讓她回去便是了。”眾人都點點頭,主軍帳里的人都跟隨著張康和程彥出來見孟鸞依。

待到眾人見到孟鸞依之時,都覺得眼前一亮,什么樣的女子才會有這樣的氣勢,即便是在這種境況下也不失絕代風華。張康和程彥一眼便認出了孟鸞依,二人一對視,不約而同的捋著胡須笑了起來。眾人走上前迎接,張康率先疾走至孟鸞依面前,躬身作揖:“孟姑娘。”眾人見了都很不解。

孟鸞依見到張康,心中頓時涌起無限的酸楚,畢竟有認識的人,那有話就好說多了:“張先生...”這時程彥走上前來,孟鸞依見了,心中更加激動,“程先生...”

張康笑著說:“方才我和程彥想到是孟姑娘,一見原來真的是你。難怪有這樣的膽量。”轉身面向眾人,“這是璟王府的女客,孟鸞依孟姑娘,”孟鸞依向眾人行了一個禮,眾人回禮,張康又向孟鸞依說,“這是將軍南宮淵、馬瑜清,副將君維、裴飛,參軍王瓊宇,軍醫方杰,我二人是軍師。”

孟鸞依與眾人一一見禮,隨眾人進了主軍帳落座。轉頭對張康說:“張先生,我是為救王爺而來。時間緊迫,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大家有什么好方法么?”

張康等人面面相覷,拿不出個主意。張康問孟鸞依:“姑娘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孟鸞依說:“只知王爺是夜襲敵營時被捉,敵軍放言五日內若不投降,便將王爺梟首示眾...還有宸王...戰死。”說到此,眾人都嘆了口氣。

張康點點頭:“不錯,逝者已逝,活著的人必然要救。我等也在思量,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王爺救出來,但想了一天一夜也沒想出什么。身為一國王爺,又是主帥,這樣拖著不是辦法;若要夜襲,又怕打草驚蛇,對王爺不利。我等真是進退兩難呢...”

孟鸞依想了想:“定要救出王爺啊。”

張康點頭:“只是,如今還不曾有萬全之策啊。”

孟鸞依思量再三:“張先生,如今我有一計,但是有些問題需要弄清楚,你定要如實回答我。”

張康拱手作揖:“知無不言。”

孟鸞依起身,在賬中轉了幾圈:“我方有多少兵馬?”

“五萬軍馬。”

“漠盧有多少人馬?”

“也是五萬軍馬。”

“你等夜襲之時,可曾見到敵方士兵夜間如何休息?”

“在營帳里。”

“所有人?”

“沒錯。”

“共有多少營帳?”

“每營帳百人,共有五百營帳。”

“可曾知道王爺被關押在哪里?”

“這個...還不知。”

孟鸞依輕咬下唇:“有件事我必須告訴各位,漠盧有一位有名的皇家易容師,專門為俘虜易容,防止俘虜被救回。現在我不知道的是,這次戰爭,他來了沒有...”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易容師...這可麻煩了。

孟鸞依突然轉回身,看著眾人:“所以我們必須做兩手準備,我先說我的計策,大家聽聽看,若我的方法有不周的地方,大家再一同商量。”見眾人都點頭,孟鸞依拿過包袱繼續說:“我帶來了很多迷香,我的方法是:先用迷香將所有的士兵都放倒,然后潛進軍營救王爺,如此一來,不怕他們埋伏,沒有后顧之憂,救援也就容易多了。但我現在不知道,今夜敵軍有沒有設下埋伏,等著我們去自投羅網。”

張康搖搖頭:“我派人打探過了,他們昨日大傷我軍銳氣,料定我們今夜不會去偷襲...姑娘,你說的方法的確不錯,大家怎么看?”

程彥說:“計策是好計策,但是實施起來,恐怕有一定的困難吧。”

孟鸞依搖搖頭:“我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先說一下大概的過程。大家若是同意,我便說一下詳細的實施方法。”

眾人點頭。

孟鸞依說:“敵方有五百個營帳...我需要一千個身手輕便的士兵,五百弓箭手。一千個士兵負責在營帳中撒迷香,弓箭手負責掩護。還需要兩萬士兵,以防萬一。”

張康說:“那姑娘的意思是,先讓弓箭手解決掉守營士兵,再讓那一千個士兵兩兩一組,潛到營帳周圍,將姑娘所帶的迷香撒入軍帳中,而后再實施救援?”

孟鸞依點頭:“沒錯。”

張康點頭,看向眾人,眾人也都點頭,這時,參軍王瓊宇說:“我倒是沒什么意見,只是姑娘方才所說的那個易容師...”

孟鸞依點頭:“這是我唯一的顧慮,他若沒來,那這個方法就是一萬個可行;但他若來了,那要救王爺恐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王爺若被易容,我們如何能知,而且那人武功高強,想要殺他,當真困難。但是救王爺勢在必行,我一定要試一試。”

于是眾人一起向孟鸞依一拜:“我等愿聽孟姑娘調遣。”眾人想了一天一夜也沒想出個辦法,如今有了方法,雖說有些草率,但也一時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所以孟鸞依的計策就算是一致通過了。

孟鸞依點點頭:“君副將。”

“在!”

“幫我點出一千名身手輕便的士兵,將迷香分量分發下去,人手一份。讓他們褪去鎧甲,身上帶著短匕首,到賬前來,我教他們撒迷香的方法。另外,五百個弓箭手也要褪去鎧甲。”

“是。”

孟鸞依轉頭看向裴飛:“裴副將。”

裴飛答:“在。”

“你幫我點兩萬士兵,不必褪去鎧甲,跟隨我等一千五百人一同前往,以防萬一。”

“是。”

孟鸞依轉身,從包袱中拿出一些草藥,遞給了軍醫方杰:“方軍醫,請幫我將這些藥煎好,然后拿給我,多謝。”

方杰看著手中的草藥,嘆了口氣:“唉,姑娘啊,你不必如此啊,這...”

孟鸞依問:“您...”

“這是滯疾草,你既然拿來,就不會不知道它的功效,姑娘,看面色便知你本無大病,而且已要痊愈,不必再用這個了。”

孟鸞依沒想到被人看了出來,當下懇求道:“方軍醫,求你幫幫我,我若是在救王爺時體力不支,那便是一大麻煩。”

張康走過來,問道:“方軍醫,這草藥有什么不對么?”

方杰搖搖頭:“唉...這滯疾草,顧名思義,生病的人服下,可暫時推延三個時辰的病情,但藥效一過,病情反而會更嚴重...”

張康轉頭看著孟鸞依:“姑娘...一定要這樣么?”

孟鸞依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二人:“我沒有別的辦法,要將風險降到最低,只有如此...”其實她心中是沒有多少把握的,所以堅持要跟隨他們一同將計策實施,但自己尚在病中,為計劃順利進行,不能有一點偏差,她只能如此...

張康點點頭:“方軍醫,既然孟姑娘心意已決,那就去辦吧。”

方杰無奈的嘆了口氣,點點頭,走出了營帳。

張康看著孟鸞依:“姑娘你...”

孟鸞依只是苦苦一笑。

這時君維走進來:“姑娘,一千士兵,五百弓箭手,已集合完畢。”

裴飛也進來:“孟姑娘,兩萬士兵已清點完畢。”

孟鸞依點點頭,隨他們走出營帳,大軍整裝待發,孟鸞依走到一千士兵面前:“大家手中都有一份迷香,兩人一組,每營帳兩次,至少能堅持這一整夜,四個時辰。大家千萬小心。”說完,孟鸞依又走到所有人面前,行了一個禮,“在場的各位將士,都是我夜闌的好男兒,大家一定不想就這樣投降,我們一定能保護好腳下的寸寸國土,一定能夠救出王爺。不為賞賜,就為了不讓漠盧國占上風,就為了出這口惡氣,對不對?”

士兵們聽了這些話,群情激奮:“對。”眾將領一看這種架勢,都會心一笑,挫傷的氣勢就這么回來了,這孟姑娘還真是...

孟鸞依點點頭,接過方杰熬好的藥,一口服下,而后轉身背對所有人,輕聲說:“出發。”

漠盧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剛剛被挫傷士氣的夜闌軍,居然第二夜又來偷襲,而這次,卻殺得他們措手不及...

孟鸞依帶領眾人來到敵營外十米處,因為敵營一側十米處就是森林,所以他們一路都藏身在樹叢里,很安全。孟鸞依輕聲吩咐:“弓箭手,解決掉軍營前那兩個士兵。”

“嗖”“嗖”兩聲,可憐那兩個小士兵還未發出聲音,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孟鸞依對著身旁的士兵輕聲吩咐:“你們兩個去打探一下,王爺被關在哪個軍營里。負責撒迷香的士兵們跟著過去,繞過王爺被關押的那個營帳,其他的營帳就按我說的方法做,輕一點,千萬不要驚動任何人,去吧,快去快回。”

接下來就是等待,孟鸞依服下滯疾草之后,感覺體力慢慢回流,于是調整到最佳狀態,以防萬一。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這一千人陸陸續續返回,就聽敵軍軍帳里傳來一聲:“什么人!!嗯...”

孟鸞依心里咯噔一下,看著最后從發出聲音的那個軍帳回來的兩個士兵,問:“被發現了?”

那兩個小士兵點點頭,其中一個人說:“不過,他剛發現,就已經倒了下去,估計是迷香起了作用。”

孟鸞依這才舒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不安,點點頭,問這兩人:“你們知道哪個是主軍帳么?”

那兩人點點頭:“剛才那個就是。”

孟鸞依伸手招來幾個人:“你們幾人去將主軍帳里的人綁了,抓回到這里來。”見那幾人戴好繩索去了之后,孟鸞依吩咐南宮淵和馬瑜清,“現在讓這兩萬士兵包圍在敵營周圍,”又轉頭看著她先前安排去打探蕭逸寒所在的兩個士兵,“你們帶我去救王爺。”

孟鸞依招了兩個弓箭手,轉身剛要走,被張康叫住了:“姑娘...”

孟鸞依回頭:“張先生?”

張康搖搖頭:“孟姑娘,再招幾人跟你一起去吧,以防萬一。幾位將軍,你們跟著去吧。”

孟鸞依笑了笑,點點頭。那四人一同答:“是。”

士兵帶著孟鸞依等人來到蕭逸寒被關押的軍帳,弓箭手護在孟鸞依兩側,兩個士兵撩開帳簾,只見里面有兩個看守士兵正在打著瞌睡,而正中央,蕭逸寒正被吊著,身上破碎的中衣全是血跡,人卻正在昏迷著。孟鸞依心里一酸,同時也感到有些不對勁,太順利了...順利的有些反常...不過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孟鸞依剛要進去,里面兩個看守士兵卻醒了:“什么人?!”

兩個弓箭手迅速射殺兩人,其余的人把守在門外,孟鸞依走進去,眼淚就流了下來,她輕輕搖著蕭逸寒:“逸寒...逸寒,我來救你了...你醒醒啊...”

蕭逸寒張開眼睛,驚訝看著孟鸞依,眼中閃過一絲竊喜:“你來了...咳咳咳...”

孟鸞依眼睛微瞇,點頭:“我來了,我來救你了,我這就救你出來,”轉頭叫進二位副將,“快來幫忙,把王爺放下來...”三人將蕭逸寒放下之后,兩個副將見孟鸞依悄悄地向二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先出去,孟鸞依自己扶著蕭逸寒走出軍營,來到眾人面前時,孟鸞依向眾人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出聲,自己靠在蕭逸寒肩上:“逸寒...我救出了你...我們回家吧...孩子還在等我們呢...”

蕭逸寒愛憐的攬住孟鸞依的腰:“嗯,鸞依,我們回家,我也想孩子了...”

這話聽得人們一頭霧水,這是怎么回事啊?張康和程彥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這王爺和孟姑娘...

但孟鸞依當即就解答了人們的疑惑,只見她一掌推開蕭逸寒,震得蕭逸寒后退幾步才穩住身形,孟鸞依站擋在眾人面前,看向他冷冷的說:“哼,你不是蕭逸寒,你是誰?”

那人不可置信的說:“鸞依,我是逸寒啊,你...”

孟鸞依繼續冷笑,嘲諷的看著他:“鸞依?我是誰?你再說一次?”

“鸞依...”

“我是誰?”

“鸞依。”

“我是誰??”

這回這個人徹底沒底了:“鸞依...你...”

孟鸞依冷笑一聲:“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還敢說自己是蕭逸寒?”

她身后的眾人愣了又愣,這不就是孟姑娘么,王爺沒說錯啊,這怎么回事啊...

只聽那人說:“你不是鸞依?你是誰?”

孟鸞依眼睛微瞇,笑容更加諷刺:“我就是鸞依。”

那人一愣,隨即發了怒:“你炸我!”

孟鸞依挑眉:“現在你還敢說自己是蕭逸寒么?你就是那個易容師,鄭幽。”

鄭幽向她走近兩步,笑道:“哈,好聰明的女人,不過,你是怎么發現的?”

孟鸞依后退兩步:“你的眼神分明就是不認識我,不知你是從哪里得知鸞依這個名字。不過我要告訴你,我都未曾嫁給蕭逸寒,哪里來的孩子?”

鄭幽冷笑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應該知道,想全身而退,沒那么容易。”說完擊掌三下。

孟鸞依心里一顫,她就知道沒這么容易,鄭幽來了,那就麻煩了,他既然易容成蕭逸寒的樣子,那蕭逸寒定然被易容成其他的樣子,再想救,就真的麻煩了...不過眼下當務之急是除掉鄭幽。孟鸞依眼中精光一閃,第一次對別人動了殺心,她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是否能夠制住鄭幽,但一定要試一試。

而鄭幽見擊掌之后,軍營里沒有一點反應,心里一緊。孟鸞依見狀便明白了,他這是讓人出來抓他們,不過...

“鄭幽,真是不巧,你的士兵死的死,倒的倒,現在整個漠盧軍只剩你一人還醒著,不想死,就告訴我,你將蕭逸寒藏在哪里了,否則...”孟鸞依笑顏如花。

鄭幽見狀,大驚:“你這個惡毒的賤人,我饒不了你。”話雖惡毒,但是鄭幽心中明白,夜闌國高手如云,他孤身奮戰,會出大虧的,當下轉身想跑。

孟鸞依已起殺心,哪里能讓他跑了,當下素手輕揮,一條白領直奔鄭幽而去,纏住了鄭幽的腰腹。鄭幽見狀,自知跑不了,便想奮力一搏,轉回身朝著孟鸞依而來。孟鸞依剛想上前,卻被人拉住,只見四個身影率先沖上前去,與鄭幽打斗在一起。蕭逸寒與夜闌國君蕭煥陽的武功深不可測,與老宸王之子寧寂飏,南宮淵,馬瑜清五人并稱夜闌國五大高手,如今三人不在,這兩人聯手,加上君維和裴飛,卻半點奈何不得鄭幽,可見鄭幽武功之高。眼見四人漸漸落于下風,孟鸞依暗暗焦急,心想四位將軍乃是人中之龍,一定要保住他們,今日不但王爺要救,四位將軍要保,鄭幽也要除。當下喊出:“四位將軍,將他的后背讓出來。”

四人一聽,明白了孟鸞依的意思,互相一對眼色,以天衣無縫的配合暫時制住了鄭幽,將鄭幽的背部讓給孟鸞依。孟鸞依本想趁機甩支飛刀結果了鄭幽,卻突然想起還不知蕭逸寒被關在哪,于是孟鸞依雙手齊揮,四條白綾迅速纏上了鄭幽的四肢。四人看向孟鸞依,詢問她的意思。

孟鸞依輕聲說:“斷他的手腳筋。”

于是,四人同時出手,手腳盡斷的鄭幽轟然倒地。孟鸞依偏頭,閉上了眼睛。她真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但是為了蕭逸寒,她只能如此。

孟鸞依走到鄭幽身邊,狠狠心,全然不顧女兒的姿態,一腳踩在鄭幽胸膛上,伸手撕下鄭幽的面皮,看著他:“你把蕭逸寒藏到哪里去了?”

鄭幽只是凄然的笑笑:“我不知道。真沒想到,我鄭幽居然能有一日被一個女子踩在腳下,哈哈哈哈...”

孟鸞依笑的諷刺:“我這一生,最恨別人騙我,你欺我在先,我如此不過是討一點利息。本想一刀殺了你,但現在我不想了,我要留著你這條賤命,回到夜闌國聽候發落。”伸腳將鄭幽踢到一邊,“看好了!”

這么一鬧,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孟鸞依漸漸感覺到體力不支,卻依舊轉頭對眾人說:“大家一起分頭去找王爺吧,要仔細觀看,每個敵軍臉上有沒有被易容的痕跡,如果確定不是王爺,就將他們綁起來,等找到王爺之后,將所有敵軍帶回軍營,等候王爺發落。”

眾人一起開始尋找蕭逸寒,孟鸞依走到一個營帳門口,就聽身后張康的聲音傳來:“姑娘,你歇息一下吧。”

孟鸞依轉身,搖搖頭:“若不找到王爺,我不安心。”

張康嘆口氣,君維說:“那我們來幫姑娘。”

孟鸞依看著幾位將領:“多謝各位。”

幾人搖搖頭:“職責所在。”

五人一同走進營帳,便開始分頭尋找。孟鸞依更感體力不支,突然一陣眩暈,倒了下去,卻不想手臂碰到了一個士兵,只聽那士兵悶哼一聲,孟鸞依跌坐在床榻邊,聽見那士兵的哼聲,猛地轉頭死死瞪著他,那是她不認識的面孔,很陌生,可是那個士兵脖子上一道不是很明顯的傷口吸引了孟鸞依的注意,那個士兵突然嘴中喃喃的,聲音很輕,孟鸞依小心的附耳過去,便忽然淚如雨下。

那個士兵口中說:“鸞依...鸞依...”

孟鸞依淚眼朦朧,看不清眼前的人。她伸手摸索著,從那個士兵的臉上撕下一張薄如蟬翼的面皮,孟鸞依擦掉淚水,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淚水又一次流下。她解開蕭逸寒的衣服,發現他身上滿是縱橫交錯的傷口,心痛不已,淚水滴在那些傷口上,痛的蕭逸寒又一次哼了出來。孟鸞依趕忙為他系好衣服,轉頭叫過幾位將領:“幾位將軍,我找到王爺了...”

眾人飛奔過來,看著眼前的蕭逸寒和淚流不止的孟鸞依,心中一陣感動。裴飛說:“我去通知其他人不必再找了,只將所有士兵都綁起來帶回去就是了。”孟鸞依點點頭,眼前的景物越加模糊,她模糊的看到幾人將蕭逸寒抬起,終于放下心來,閉上眼睛,倒了下去。

蕭逸寒坐在床榻邊,靜靜的看著孟鸞依蒼白的容顏,心中一陣絞痛。為什么...為什么自己下定決心要保護的女子卻總是為自己不顧一切...他將她冰涼的手緊緊的抓在手心里:“對不起。”

張康走進來,看著蕭逸寒:“王爺,孟姑娘還沒有醒過來么。”

蕭逸寒搖搖頭,聲音卻冰冷:“誰讓她來的?”

“唉,臣也不知道。孟姑娘此次冒死前來救出王爺,又將敵軍盡數抓了回來,臣想問王爺,那些敵軍如何處置?”

蕭逸寒想了想:“她將那些人抓回來,看來是不想殺。等她醒過來,我問問她的意思吧,畢竟...五萬條人命,我不好獨斷專行。”張康點點頭,又聽蕭逸寒問:“她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啊,自我見她這樣已經兩個時辰了,她怎么還沒醒過來,方杰不是說她的病不是什么大病么,就算再嚴重,也不至于現在還醒不過來吧,她...”

張康看著蕭逸寒焦急的樣子,怕他采取什么瘋狂的行動,急忙打斷他:“王爺,您別急,孟姑娘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蕭逸寒閉上嘴,依舊神色暗淡的看著孟鸞依,目光溫柔。張康見狀便退了出去,蕭逸寒就坐在那如雕塑一般。

又過了兩個時辰,天已大亮,孟鸞依終于悠悠轉醒:“嗯...”便看到蕭逸寒坐在她身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好像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消失了。

蕭逸寒看到孟鸞依醒過來,微微松了一口氣,眼神躲閃,有些艱難的開口:“你醒了...”

孟鸞依眨眨眼,想要坐起來,蕭逸寒制止她:“你才剛醒過來,還病著,就先躺著吧,別起來了。”

孟鸞依搖搖頭:“躺著更累,我沒事,王爺不用擔心。”

蕭逸寒將孟鸞依扶起,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重重嘆了口氣:“你不在王府好好呆著,跑到這來做什么,這里很危險...你真是...讓我說什么好...”之后便不理她了。

孟鸞依看著蕭逸寒的模樣,突然就笑了,故意讓他放心似的說:“王爺,我不是沒事么,你看我現在生龍活虎的,什么事也沒有,你說的危險我也全然沒遇到,我順利地救出了你,這可是一大成就呢。”看蕭逸寒還是沒有反應,她又說,“我知道我不應該跑出來,但是當時的情況,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王爺不要生氣,我只是擔心...”

蕭逸寒猛的轉過頭:“你擔心?擔心什么?”

孟鸞依鼻子一酸,流下了淚水,卻是偏過頭,不再看他。

蕭逸寒心中一痛,道:“我不是沒事么,我不會有事的...”

孟鸞依將頭偏向一邊,淚水直流,嘴上卻說:“王爺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會有事...”

蕭逸寒看著孟鸞依的樣子,心中愈加苦澀,便從衣袖中抽出一條淡紫色的手帕,為她擦去淚水:“別這樣...”

孟鸞依伸手輕輕拿過那張手帕,看了半晌,又看看蕭逸寒:“這是...”

蕭逸寒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這是...沒錯,當年在集市上,你離開之后掉下的,被我拾到,藏了三年,一直不曾還給你,呵...”蕭逸寒低下頭,“今日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物歸原主吧...”其實他很希望留下這張絲帕,但是...

孟鸞依卻自然多了,將手帕往蕭逸寒手中一塞,淡淡的說:“拾到了便是王爺的,王爺若嫌棄便丟了吧。”

蕭逸寒眉眼彎彎,將手帕往懷中一塞,嘴角輕揚,抱住孟鸞依,孟鸞依破天荒的沒有掙扎。蕭逸寒輕吻孟鸞依的額頭:“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還有那晚的事...我很抱歉...”

孟鸞依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事,臉一紅:“上陣之前怎么能喝那么多的酒。還有,上陣打仗這么大的事情,王爺竟然都不肯說...我不喜歡被人瞞著什么事...”言語間倒有一絲抱怨。

蕭逸寒眉眼彎彎:“我不是怕你擔心么...”

“王爺無緣無故消失半個月,我難道就不會胡思亂想嗎,我...”

“我以后都不會了...”

兩人正說著,張康走進來,拿著兩碗藥,孟鸞依見到他,急忙打招呼:“張先生。”

張康笑著點點頭:“孟姑娘,你醒啦。這是王爺和姑娘的藥。”

兩人接過,一起喝了下去。孟鸞依還不忘了說一句:“多謝。”

張康看著孟鸞依的臉色,輕嘆一聲:“姑娘真是女中豪杰...”

孟鸞依笑著低頭,蕭逸寒看了她一眼,轉而問張康:“那些抓來的敵軍都怎么樣了?”

張康說:“已盡數蘇醒,只是有些亂,臣來問問王爺的意思,是殺,還是留?”

蕭逸寒轉頭看向孟鸞依:“你說呢?”

孟鸞依低頭想了想:“王爺盡可放手去做,不用考慮我的想法。”

蕭逸寒說:“既然問你了,你就但說無妨。畢竟那些人是你下令抓回來的,你若想殺,早在救我之時就殺了。我怎能獨斷專行呢。”

孟鸞依點點頭:“那我就直言不諱了。那些士兵,都是為了家中溫飽才來參軍,殺了他們每一人就如同斷送一個家庭,五萬人,可不是小數目。若按我的意思,那些士兵,若愿降那最好了,若不愿意投降的,就放了吧。畢竟也都是一些無辜的平民,即便是漠盧人,也是人啊。”

二人都表示贊同,張康又說:“那漠盧的五個主將,張家五兄弟怎么辦?”

孟鸞依看看蕭逸寒,蕭逸寒點頭,示意她說下去。孟鸞依緩緩開口:“所謂千金易得,一將難求。那漠盧張家歷代人才輩出,那五兄弟若是愿意投降,那便是夜闌的一大收獲,若是不愿意投降,殺了倒也可惜...這...倒真是有些難辦。”

蕭逸寒笑了笑:“沒看出,鸞依你竟是這么心軟的人,還這么愛才。你的意思,便是讓他五人投降對吧。”

孟鸞依點點頭:“那張家五兄弟忠心耿耿,想讓他們投降還真得費一番功夫。但那五人的確有才,夜闌若得,那便是如虎添翼。只是...”

蕭逸寒沉吟片刻:“既然打定主意想讓他們投降,那就交給我吧,我自有辦法。”轉頭對張康說,“那些敵軍,就按照孟姑娘說的去辦。”

張康道:“是。那鄭幽...”

蕭逸寒突然感覺一股大力抓住了他的衣袖,他心下了然:“帶回夜闌,聽候發落。”

“是。”張康便退了出去。

孟鸞依看著蕭逸寒淡笑:“那鄭幽罪大惡極,斷然留不得。”

蕭逸寒驚訝的看著她:“呵...是啊,他必死無疑。”

孟鸞依點點頭:“嗯。話說...王爺要怎么勸降張家五兄弟啊?”

蕭逸寒想了想:“那這就是我的事了,你就不要費心了。不過你放心,我定然有辦法讓他們投降。”

孟鸞依看著他勢在必得的樣子,心下一松:“那王爺可不要威脅他們,要讓他們心甘情愿的投降。”

蕭逸寒笑著說:“好啦,知道了,我定然不會威脅他們的。”

“最好是讓他們知曉利害關系,漠盧民心已失,不再值得他們效忠。而且他們就算被放回去,陸震天也會懷疑他們,他們是將軍,最好的歸宿就是戰死沙場,若是被君主殺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蕭逸寒笑了又笑,看著孟鸞依天真美麗的容顏,加上現在一種不依不饒的勁頭,心情真是好極了。他輕撫她柔軟的長發,認真的回答:“好,我就按你說的這樣告訴他們,可以嗎?”

孟鸞依輕笑,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集市上,她回眸一笑令江山失色,從此他便沉淪其中,再也無法忘懷...

過了一會,張康又走進來:“王爺,漠盧五萬大軍盡數歸降,現在只剩下那五兄弟。”

蕭逸寒笑了笑:“好!等我勸降了那張家五人,大軍休整兩日,班師回朝!”

夜闌慶玄十三年九月二十三日,夜闌與漠盧交戰,夜闌國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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