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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風瀾之死

  • 夢里花開千秋盡
  • 皎月清羽
  • 5354字
  • 2017-07-01 10:43:08

“不!”杜月凝死死的抱著杜風瀾逐漸冰涼的身子,“哥...哥哥...?。。 ?

孟鸞依緊緊的捏著手中的血玉如意,風吹起她的長發,吹落了她的淚水。杜風瀾...又是我害了你...是我害死了你...你怎么這么傻...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是說你沒那么容易死的嗎?現在躺在這里是什么意思?你起來,起來啊...孟鸞依心力交瘁,眼睜睜看著杜風瀾緩緩閉上眼睛卻什么也做不了。如今,她能做的就只有,殺了馬瑜清,為杜風瀾報仇。

她將杜風瀾的尸首推到杜月凝懷中,踉蹌的站起身,看著馬瑜清的眼睛中殺機突現。她剛抬腳,裙角便被拉住。杜月凝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去,不要沖動。

“放開我。”孟鸞依滿目悲愴,淚水不住的流。

可是杜月凝死死地抱著孟鸞依的腿:“姐姐,你不能去。”

“我為什么不能去?”孟鸞依猛的回頭看向杜月凝,眼中的冷冽是她從未見過的,“我不去,難道讓大哥白死了嗎?是我,都是我,每一次都是我害了他。如果沒有我,你大哥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如果當初...如果當初我就死在了冷宮里,現在也不用害了杜風瀾,都是我!”杜風瀾的死,讓孟鸞依幾近崩潰。她抱著頭蹲下來,泣不成聲。

“姐姐...”

“別說了,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抓到馬瑜清給大哥報仇?!?

杜月凝見她去意已決,只是輕輕叮囑:“姐姐,小心。”

她從觀望臺上望去,馬瑜清正厲聲喝令:“你們都在做什么!杜風瀾已死,只剩下兩個沒用的丫頭,東籬無人主持大局,還不趕快攻山??!”

孟鸞依氣的手直哆嗦,她足尖點地,仗著一身絕頂輕功,凌空而下,轉眼已落在一棵古樹的樹冠之上。居高而下的看著馬瑜清,面無表情,眼中甚是冰冷,淚光還未褪去:“馬瑜清,你殺了我大哥,我要活剮了你!”

眼見著東籬久攻不下,馬瑜清心中煩悶,不屑地隨意答著:“呵,璟親王妃,好好的王妃你不愿當,非跑到山上做土匪。許是從璟親王那里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還想要我償命?你先殺了我再說啊。”

孟鸞依不再搭話,直接從樹冠上飛身而下,如天女下凡一般落在馬瑜清的馬頭之上,舉劍就刺。馬瑜清舉槍一檔,兩人迅速過了幾招。馬瑜清不知自己輕了敵,隨意擋擋,只守不攻。不一會兒卻發現眼前的女子出手招招凌厲、劍劍致命,自己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死在她劍下。慢慢的,馬瑜清連抵擋都已經無力。

就在馬瑜清想凝聚力量盡最大努力最后一搏時,孟鸞依突然想后騰空而起。馬瑜清抓住鍥機,舉槍向孟鸞依沖去。孟鸞依雙拳緊握,從她的裙擺中飛出數條白色緞帶,向馬瑜清飛去。馬瑜清只看到數條白影閃過,左擋右閃,凌亂不已,根本不知下一瞬間從哪里會飛過來一條。瞬間,緞帶全部被收回。馬瑜清還沒反應過來,孟鸞依的劍已近在咫尺。他躲閃不及,那利劍就刺進了他的小腹,孟鸞依又趁機向馬瑜清的胸口連拍兩掌,欲震裂他的心肺。馬瑜清體內氣血翻涌,吐出幾大口血,從馬上栽了下來。

孟鸞依落地,自兩袖中分別拋出兩條白綾,牢牢纏上馬瑜清的四肢,有一條緞帶從裙擺中飛出,奔向馬瑜清的脖子。

杜月凝本在觀戰,本想看孟鸞依如何誅殺馬瑜清,可是她不得不想,他為什么無緣無故的來挑事,要殺他們。東籬和夜闌有盟約,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為什么...

眼見孟鸞依的緞帶已纏上馬瑜清的脖頸,她不禁大喊:“姐姐,要活的!”

孟鸞依蹙眉,看向重傷的馬瑜清,當下明白了杜月凝的意思。她收回了飛向馬瑜清脖頸的那條緞帶,雙手一拉,纏在馬瑜清四肢上的白綾突然變得猶如利劍一般,齊齊斷了馬瑜清的手腳筋,之后便自動飛回了孟鸞依的廣袖中。

“??!”馬瑜清吃痛,身體失去平衡,緩緩向地面倒去。孟鸞依輕輕躍起,飛身上前抽出了馬瑜清腹上的寶劍,纖手隨意一揮,一條白綾纏住馬瑜清的腰。孟鸞依轉身提著馬瑜清飛身回到觀望臺上。

她將昏死的馬瑜清扔到一邊,轉身對著愣住的東籬山的人下令:“開門!”眾人皆是一怔,又聽孟鸞依繼續說,“總管事帶領兩千人守住山上各個要口,若有妄圖出逃者,格殺勿論?!?

頓時,數道黑影一閃而過,分別飛向四面八方,隱入山林,消失不見。

孟鸞依冷冷一笑:“弓箭手,放箭!一個也不許放過!”

山主已死,東籬山眾人正憋了一肚子氣,從山主把那支血玉如意交到孟姑娘手上的那刻開始,她就是新任東籬山主。這時一聽孟鸞依下令,不管是在觀望臺上還是地面上,紛紛操起弓箭。箭矢如流星一般朝著馬瑜清帶來的士兵涌去,慘叫聲不絕于耳。有膽小怕事的,直接丟盔棄甲逃竄而去,被隱于山中的暗哨直接斬掉。東籬山頓時處在一片血腥之氣當中。

孟鸞依站在觀望臺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眼中無半點憐憫之情,只有無盡的冰冷。而她的手卻是死死的扶著觀望臺。

“姐姐,你沒事吧?!倍旁履娝樕珣K白,鬢角隱隱有汗珠,不禁問出聲。

“沒事?!泵消[依搖搖頭,身體卻是極不舒服,內力損耗太大,她幾乎支撐不住了。

“姐姐,謝謝你。”杜月凝輕輕的說。

孟鸞依苦笑:“我害死了你哥哥,你反倒謝我,莫不是瘋了?”

“其實...”杜月凝看她一眼,“除了蕭大哥,你是唯一一個看得起我們兄妹二人的人?!?

“此話怎講?”

“不管哥哥再怎么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外人看來,也敵不過一個‘匪’字??墒墙憬阍敢馀c我們結拜,還愿意教我彈琴,愿意為哥哥繡袍子,今天還舍命為哥哥報仇...”杜月凝說不下去了。

孟鸞依伸手,拭去臉頰上的淚珠,嘴角一抹苦澀的笑:“我曾對故人說過一句話‘人無貴賤,只有品德高低之分’。交朋友,當然是看是不是合自己的心意。金錢、地位、名利?不過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從不在意?!?

“姐姐,你知不知道,其實哥哥他...”

“我知道?!泵消[依打斷她,“只是我無法給他什么答復?!比粽f那五朵蓮花只是證明他對她的兄妹之情,那今日,他真真正正的為她而死,她又怎會不明白他的情意?

雖然他在她面前從不曾提起過,一次都不曾。

杜月凝見她心中明白,也不再多言。轉而問:“那些人...姐姐當真要殺光嗎?那是禁軍吧...”

“你怕?”孟鸞依挑眉,“他們無緣無故來攻山,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是他們自作自受,怪不得我。若再有人敢來,我孟鸞依見一個殺一個?!泵消[依見最后一個小兵要逃,隨手搶過一張弓,一箭射出去,正中小兵心口,倒地而亡。此次東籬一戰,馬瑜清全軍覆沒。

“姐姐,你變了...”杜月凝抱著杜風瀾的手緊了緊。

孟鸞依扔了手中的弓:“沒有吧。我只是壓抑的久了,被逼的而已。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我出于保護身邊的人的愿望越來越強烈。以前,我保護不了我的家人,保護不了我未出世的孩子。而如今,我有能力保護大哥,保護你,”她恨恨的走到馬瑜清面前,“而這個東西,卻在我眼皮子底下害死了我要保護的人,我豈能容他!”

孟鸞依轉身看著遠方:“若天下盡負于我,我必以血濺乾坤?!庇洲D頭看著昏死過去的馬瑜清,“你,不可原諒。別看我現在不殺你,但你遲早都要死。而且,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嗯...”馬瑜清睜開雙眼,眼前朦朦朧朧看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在一間黑暗的小屋子中。手腳被綁住,手腕腳踝上的傷口很痛,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似乎是被吊在柱子上。

“醒啦,馬將軍,”一個清涼的女聲幽幽傳過來,沒有半點感情。

“你是...”馬瑜清努力想看清坐在他面前的那個人,但是她坐在陰影里,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咯咯咯...”女子竟然笑了起來,慢慢站起,從暗影中走出來,“兩天而已,馬將軍難道是不認得我了?”正是孟鸞依。

“哼!”馬瑜清笑的諷刺,“我千算萬算也沒想到竟會落于你手?!?

“呵呵...”孟鸞依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馬將軍聰明絕頂,我自然比不過。話雖這樣說,只是馬將軍手上還有我二人兄長一條命。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筆賬總得算,人命債...也得還吶?!?

“哈!”馬瑜清輕哼一聲,“我馬瑜清征戰一生,殺人無數,不差杜風瀾這一條命。你們不肯繳械投降,他杜風瀾活該要死。再說了,他明明是替你擋了一箭,要償命,也該是你去見他。”

孟鸞依臉色一沉,冷笑道:“馬瑜清,你別忘了,現在自己是在我手中,我要你的命簡直易如反掌...”

“少來這套,”未聽她說完,馬瑜清便打斷,“我在你手中又怎樣,我征戰沙場,什么樣的痛苦沒受過,還會怕死不成?”

孟鸞依贊同的點點頭:“我知道將軍不怕死,相比之下,我或許更可能讓將軍生不如死。這世間萬般痛楚,你還沒有嘗遍,只是戰場上那些所謂的刀傷劍傷自然算不得什么??匆娏藛??”孟鸞依隨手一指屋中各處,“我的方法還很多,你又怎知你一定不會怕?”

馬瑜清抬頭看了看這間昏暗的屋子,掛著各種各樣的刑具。饒是馬瑜清見慣生死,也冒了一身的冷汗:“你到底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孟鸞依詫異。

“哼!無非就是想知道誰讓我來,為什么讓我來,讓我來做什么?!?

孟鸞依滿意的笑了笑:“馬將軍聰明過人,想必不會無可奉告吧?!?

馬瑜清好笑的看著她:“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就憑你曾是璟親王妃?”

孟鸞依搖搖頭:“不是...只是你若說了,我或許會考慮放過你?!?

馬瑜清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真可笑,這也叫理由?我如今手腳盡斷,已是廢人一個。你放我與不放我又有什么分別?于我,也都是無所謂的事?!?

孟鸞依不置可否,只是眸子越發凌厲,轉而變得深不可測:“馬將軍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那...你那尚在璟親王府的妹妹,馬瑜靜呢?”

馬瑜清猛的抬頭,只見孟鸞依一揚手,杜月凝便從外面推進來一個女子。那女子水藍色長衫,容貌清麗,此時淚眼朦朧,櫻桃小口中還喊著:“哥...”

杜月凝抽出隨身匕首,架在馬瑜靜頸邊,對著馬瑜清大喊:“你不說我就殺了她!”

“等等!”馬瑜清慌亂的制止,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們,無比心驚。能從璟親王府中將人抓出來,這孟鸞依究竟強大到何種程度?可馬瑜清轉念一想,覺得事有蹊蹺。她若是沒有這樣的能耐,難道是蕭逸寒將人交給她?二人不是決裂了嗎?怎么可能?

他死死的盯著馬瑜靜的臉,想從她臉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只可惜,沒有,一點也沒有。淚眼婆娑的人兒就那么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慌了,二十四年來第一次慌了,不停地搖頭:“不...不可能,她不是靜兒,我不信...你們騙我。她不是...她不是?。。 ?

孟鸞依看了馬瑜靜一眼:“聽見了嗎?你哥哥不認你。馬側妃,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孟鸞依!你不得好死!賤人,賤人!”馬瑜靜破口大罵,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風范。

孟鸞依也不生氣:“罵得好啊,我當初就是一時手軟,沒有殺了你。今天正好給了我一個機會,你若是嘴下留點德,我或許還能讓你死得痛快點。而現在...”她打了個手勢,杜月凝手中的匕首刺進皮肉半分,鮮血涌出。

偏馬瑜靜還不知好歹的繼續罵著:“孟鸞依,你憑什么殺我,我是璟親王側妃,你...你就是一個賤人!”

“殺!”孟鸞依一聲令下,杜月凝就準備直接殺了馬瑜靜。

冷不防馬瑜清大喊一聲:“住手!我說,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住手?!泵消[依好整以暇的轉向馬瑜清,“將軍想說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瘪R瑜清咬牙切齒,“只是你不要傷害靜兒?!?

“馬將軍不覺得太晚了嗎?”孟鸞依笑得陰險,“剛才不說,現在?而且,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本跟我談條件?”

“你?。∧銊e欺人太甚!!”

“是嗎?月兒。”孟鸞依示意杜月凝動手。

“我說!我...請你...不要傷害她!!”馬瑜清此時已顧不得自尊,只希望她們不要傷害自己唯一的妹妹。

“可以。拉出去?!泵消[依揚手,杜月凝將馬瑜靜拉出去,“現在可以說了?!?

“你可知這世上誰最希望你死啊?”

“洗耳恭聽?!?

馬瑜清輕咳兩聲:“他千方百計的將你留在身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感化你。你果然中計,殊不知,他與我妹妹是兩情相悅,早有婚約。如今,你對他已無利用價值,所以他這么久都不曾來找過你。這次,就是他讓我來殺了你們,滅了東籬。這個人就是璟親王,蕭逸寒?!?

孟鸞依瞬間臉色慘白,踉蹌后退幾步,被進來的杜月凝扶?。骸澳愫f,蕭大哥是我姐姐的丈夫,又將我和哥哥看作至交,怎么會要殺了我們。況且東籬和夜闌早有盟約,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又不是不懂?!?

“哈!”馬瑜清冷笑,“他那不過是緩兵之計。你可別忘了,他是璟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會與一群土匪為友?”

“你??!”

“別說了!”孟鸞依捂著耳朵,搖著頭,面色蒼白,“我不相信...他真的會騙我...”

“姐姐,別這樣,”杜月凝沒好氣的說,“你忘了,他還派人來殺你,生怕你不死。馬瑜清這樣說,也對。”

“別說啦?。 泵消[依悲愴的大吼一聲,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姐姐!”杜月凝氣得跳腳,轉過身又對著馬瑜清惡狠狠地說,“你最好祈禱姐姐沒事,否則,我就把你挫骨揚灰。對了,還有你那個妹妹!”說完便跑了出去。

馬瑜清唇角一勾,目光深沉的看著她們的背影...孟鸞依,你們不是早就反目了嗎,我不過是再加一把火而已,哈哈...

杜月凝費了好大的勁才抓住孟鸞依:“姐姐!你怎么了?”

孟鸞依勉強冷靜下來,精神卻還有些恍惚:“他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

杜月凝抿唇不語,垂眼思量片刻:“烏珞!”

“二小姐。”藍衣女子從旁邊走出,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很漂亮的一個女子。

杜月凝看著烏珞:“這是新山主,以后她就是你的主人,孟鸞依?!?

“烏珞參見山主。”烏珞下拜,孟鸞依卻恍若未聞。

“姐姐?”杜月凝拉了拉她。

“嗯?”孟鸞依回神,“你叫烏珞,從此為我所用?”

“是?!睘蹒蟠鸬母纱?。

“你能幫我做些什么呢?”孟鸞依淡淡問著。

“打探消息,隨身護衛都可。”

“好...”孟鸞依點點頭,“那你現在幫我做一件事?!?

“請山主吩咐?!?

孟鸞依將她們帶回房間,坐在桌前提筆寫了什么,又從手上拿下一串夜明玉釧:“你將這個手釧和這封信親手交到璟親王手上,然后就回來。不要讓任何人發覺。”

“是,山主?!睘蹒竽昧藮|西,閃身消失,留下一臉哀傷的杜月凝的頹然的孟鸞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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