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53章 你是否依然愛我

方大正是典型的工作狂。徐方潔對他下鄉(xiāng)當(dāng)鄉(xiāng)長這事兒,并不熱心,如果放在幾年前,她會高興得瘋掉,可現(xiàn)在,她知道,他離自己越遠(yuǎn),心理上也就越走越遠(yuǎn)。

徐方潔想找份工作,方大正讓她自己去找。她這個年齡,又沒什么特長,只能找個保潔或飯店切墩兒之類的活兒。她不想去干,自己倒無所謂,好歹方大正也是個領(lǐng)導(dǎo)。反正不愁吃不愁喝,隨它去吧。

她依然打自己的麻將,依然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跟人吵鬧。有時候也會想起自己領(lǐng)導(dǎo)家屬的身份,可一到事兒上,她就摟不住火,摟不住就開火,弄得跟她認(rèn)識的人都說她是一朵奇葩。

有的人說,很難把她和方大正聯(lián)系到一起,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當(dāng)初怎么湊到一塊兒去的呢。這個徐方潔,要長相沒長相,要水平?jīng)]水平,潑婦一般。方大正呢,人長得帥,有涵養(yǎng),有能力,有人緣,真是那啥插到了那啥上,當(dāng)然,這兩個那啥得換換位置。

“你爸當(dāng)大官了,兒子,可回你可享福了。別人欺負(fù)你,你也別怕,跟他叫號,咱好歹也是領(lǐng)導(dǎo)家屬!”徐方潔有時會這樣教育軒軒,搞得方大正頭疼不已。

申晴有些失望。方大正來了這么多天,沒從主動跟自己說過一句話。也許,是因為工作太忙的原因,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財政所副所長,不能直接去跟方大正匯報工作。

方大正心里也很不舒服,他想跟申晴談?wù)劊桓遥驴刂撇蛔∽约旱那榫w,作出不該做的事情來。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獻(xiàn)上的只有祝福,不能再打擾她了,那樣對許一諾不公平,對她也是一種更大的傷害。

兩個人努力隱忍著。

縣里的朋友們又來了幾個,一起來看他,中午,他陪著這幾個朋友,喝了不少酒,所謂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酒這東西,真是可惡。喝酒本該高興,可方大正卻不同,越喝越沉默,越喝越?jīng)]有話,最后干脆趴到了桌子上。

朋友們滿足的走了,方大正夠意思,自己喝多了,也不能冷落朋友,這樣的朋友,值得交。以酒交友,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對酒場上的這些東西,方大正深諳其道。他趴下來,是一種示弱,也是一種自我保護(hù),自從那次胃出血,他的胃就沒好過,時不時地吃點(diǎn)藥,打打針,輸個液什么的。

因為在外面的應(yīng)酬多,總要應(yīng)付各種場合,看來,什么時候自己退休了,或是哏屁了,這酒才能真正不喝。他也不愛喝酒,可現(xiàn)下的官場,不喝酒等于在戰(zhàn)場上沒有槍,有了槍沒有子彈一樣。

暈乎乎的回到辦公室,頭有些疼,現(xiàn)在又添了一個毛病,原因喝了酒,睡一覺就沒問題,現(xiàn)在不行,頭疼,一頭疼就吃藥,搞得方大正很是煩心。

躺在床上,暈乎乎的,想爬起來,使了使勁兒,沒起來,干脆躺著吧。

有時候,鄉(xiāng)鎮(zhèn)的工作就是喝酒,特別是對付農(nóng)村干部的時候。農(nóng)村干部覺得,你跟他喝酒,是對他最大的尊重,他喝一杯,你如果喝一口,那對不起,你交待的工作有這多那多的困難,反正就是完不成。

方大正搖了搖頭,感覺就是疼,掏出了藥,想去接杯水,卻發(fā)現(xiàn)飲水機(jī)里的水已經(jīng)見了底兒。

掏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讓人送桶水來,我這屋里沒水了。”

“是我,你怎么了?”這個聲音好遙遠(yuǎn)、好熟悉。方大正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兒。看了看手機(jī)屏幕,顯示的赫然是申晴的手機(jī)號碼。

“打到你去了啊……”接下來不是長久的沉默。

“怎么?沒水了?我叫辦公室去換吧。”申晴輕輕說道。

“不,你,你能來一下嗎?”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方大正終于說了出來。

理智告訴申晴,你不能去,可潛意識卻催促她趕緊去。申晴放下電話,想了又想,不就是見一面說幾句話嗎,能怎么樣呢,他喝多了,僅此而已。

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聲,申晴走進(jìn)了辦公室。方大正的辦公室是里外間的,外面辦公,里面休息。

“進(jìn)來吧,我在里屋呢。”方大正搖搖晃晃地站在里間的門口,血紅的眼睛看著申晴。

“我打了一壺水來,我給你倒一杯,喝點(diǎn)吧。”她的動作,仍然那么輕柔而優(yōu)美,方大正不由看得呆了。

“晴,你想我嗎?”不受控制的,說了一句。

“你?”申晴愣住了,他們之間,要這樣相處,要有這樣的對話嗎?兩個家,一個男人,一個女人,談情說愛?

“我,我怎么了?晴,你回答我,你,還愛我嗎?”眼睛直直地看著那張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的臉。

“你喝多了,我走了。”申晴停了半刻,轉(zhuǎn)身就要走。

“不,你別走,別走!”方大正踉蹌著走過來,拉著她,捅她入懷。

一股濃烈的酒味,鉆進(jìn)了申晴的鼻孔。“你放開,我們不能這樣。大正,你清醒一點(diǎn),這是在你的辦公室!”申晴喝道,奮力地掙開了他的懷抱。

“你,心真狠,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么過來的嗎?”方大正流淚了,像個孩子一樣,嗚嗚地哭了起來。

申晴背對著他,她也想哭,也她不能哭,她怕給他一絲希望,怕自己以后的日子更加艱難。

“我走了,你休息一會兒,清醒清醒。”沒有給他太多的機(jī)會,申晴轉(zhuǎn)身快速逃開了。

跑進(jìn)女廁所里,申晴大口的喘著氣,如果再有十分鐘,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出來。他的憔悴,是因為自己嗎,他的痛苦,也是因為自己嗎?

他知道,她也知道,他們彼此心里裝著對方,愛又不能愛,恨又無從恨,這愛情,究竟要把人逼到什么地步呢!

看申晴跑了出去,方大正頹廢得倒在了床上。他真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還想著她,她有了屬于自己的家,那個愛她入骨的許一諾,把她照顧的這么好。可自己呢?把心交給了魔鬼,對家,再也不像以往那樣,對兒子、妻子的關(guān)心和愛,似乎少了很多。

他,是不是應(yīng)該有所改變,是不是應(yīng)該接受這個現(xiàn)實(shí)呢?

擼起袖子,看著煙燙的那朵梅花。她喜歡梅花,既然梅是她的愛,那就在自己的身上留下印跡吧,這個印跡,無法消除。

“申晴啊,這時的你,就像馬里亞納海溝一樣,無論我怎么努力,也無法潛到你的海底。我已經(jīng)付出了,我沒有再多的精力去愛了。”

“命運(yùn)真是搞怪,為什么非要把我派到上青坪,而你啊,申晴,為何非要調(diào)到這個地方來。許一諾是許家溝的人,許家溝隸屬于上青坪,僅僅是因為離家更近嗎!你要知道,在你身邊,我根本就沒法平靜下來做事。要克服這個心結(jié),我必須要戰(zhàn)勝心魔。”

“申晴,你得幫助我,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想你的時候,我是不是要拿起你織的圍巾,圍在自己的頸子里,那樣更加難以呼吸。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我怎么也愛不夠你,你告訴,我該怎么辦!”

沉沉睡去,夢里,看見申晴向自己微笑,他朝著那笑臉追了過來,越來越近,可就是摸不著。夢魘一般,方大正大汗淋漓。

有些事情,是該作個了斷了。不僅在申晴這件事上,還有一件事他必須要作出決定,就是從礦上退股的事情。

從礦上退股,這個想法他一直就有,只不過因為徐方潔一直沒有工作,家里也需要開支,所以他無法下這個決心。現(xiàn)在看來,這個決心必須要下了。他是國家公務(wù)人員,不允許參與礦山經(jīng)營,傻小子睡涼炕,早晚是病,還是及早撤出的好。

許四兒早聽說方大正回來當(dāng)鄉(xiāng)長了。他很慶幸,慶幸自己當(dāng)初沒有押錯寶。這個年輕人,本非池中之物,現(xiàn)在看來,自己的判斷還是挺正確的。

想誰誰就來,許四兒樂呵呵地走了進(jìn)來。

“鄉(xiāng)長兄弟,你那天沒去參加一諾的婚禮,我就挺遺憾的,現(xiàn)在,我兄弟升官了,怎么也得慶賀慶賀。這兩天,知道四處請你的人太多,我排不上號,主動往后排了排,你看今天怎么樣?”

“許老板,還真不行,一會兒還得有事兒呢。改天吧。咱哥們兒沒的說。”方大正引他坐下,倒了一杯茶,“上好的毛尖,嘗嘗?”

“我不懂這個,啥茶我喝都一個味。”許四兒打著哈哈,卻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許老板,正好有個事兒跟你討教討教呢?”

“你看客氣了不是,鄉(xiāng)長一吩咐,我跑斷腿也得跑,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行了。”許四兒揮了揮手,看上去很是豪氣。

“你看,許老板,我得從咱們礦上撤出來了。情況不比以前,各方面我都得注意著點(diǎn)。”

“你是暗股,這個沒有多少人知道,為啥非得撤出來呢。在里面放著吧,一年多多少少也落倆錢兒,你說是不是?”

“話是這么說,該收手的時候就得收手,這樣吧,你看著把股份處理一下吧,我多少無所謂。”方大正話說的十分真誠,但許四兒卻老大不愿意,他撤股,自己的一個靠山就沒有了,雖然自己這些年找了不少靠山,可真正靠譜的,也就方大正了。

“怎么,非得撤啊?”許四兒不高興地問。

“必須得撤!我也想留著股份,一年有倆錢的收入,是不是?你也知道,我家你弟妹沒有工作,家里的負(fù)擔(dān)又重,可我也不能硬往槍口上撞。希望許老板理解我。”這么多年,方大正管許四兒一直叫許老板。

許四兒聽這稱呼就不高興,他希望跟方大正稱兄道弟,無奈方大正表現(xiàn)出來的恭敬讓他有點(diǎn)找不著北,不改就不改吧,老板,聽著很響亮。

“你這么說,我也就沒話說了。等我回去,讓一諾看一看,該多少是多少,咱哥們兒間沒那么講究。”許四兒滿懷希望而來,帶著失望回去。本來想夸官,結(jié)果沒夸成;想多給他點(diǎn)干股,可干股沒給成,原來的股份還讓他給撤了回去。

許一諾辦事兒很快,沒過兩天,就把股錢給算了出來。

“哥,我一會兒給你送錢去,你在家嗎?”先給他打個電話,省得撲空了。

“嗯,等以后再說吧,我在家,但今天不太方便。”方大正想讓肖亦鐵來辦這件事情,他想人知道得越少越好。許一諾那個人,有時嘴上可能沒個把門兒的。這種事,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打電話給肖亦鐵,讓他把股金帶過來,多少無所謂,沒有也行。這些年,他一直不參與經(jīng)營,錢是人家掙,他就是投了點(diǎn)資而已,總覺得這錢拿著也不硬氣。

沒出三天,肖亦鐵就帶著錢過來了,肖亦鐵辦事比較穩(wěn)妥,直接辦了一張卡,把錢存到了卡上,并沒有帶現(xiàn)金過來。

老友見面,自是一陣親熱,嘮嘮叨叨地說著上學(xué)時的那些糗事。方大正開懷大笑,肖亦鐵看他一副放松的樣子,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

“看你狀態(tài)還不錯,我這心哪,也就不揪著了。你看你前段時間,整個就像個吸毒的人,精神萎靡,看著都心疼。”肖亦鐵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死過去,又活來,人生就是死去活來。”方大正笑道,在心里,他又補(bǔ)充了一句—-愛情就是死去活來。

主站蜘蛛池模板: 乐清市| 义马市| 景泰县| 门头沟区| 灵宝市| 商洛市| 邻水| 包头市| 珠海市| 阿克陶县| 新巴尔虎右旗| 伽师县| 松原市| 余庆县| 泾阳县| 文山县| 革吉县| 永顺县| 石首市| 南充市| 中牟县| 旌德县| 佛山市| 玉环县| 宜君县| 乳山市| 康定县| 沾益县| 克什克腾旗| 孙吴县| 忻州市| 斗六市| 涿鹿县| 武乡县| 云龙县| 四子王旗| 邛崃市| 刚察县| 张家港市| 鹿泉市| 北票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