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當真不知?”月璃看似為難的看著唐水煙,眼中寫滿了狀似不可置信的戲謔。
“不知。”唐水煙肯定的點了點頭,絲毫不猶豫。
嘆了口氣,月璃頗有些遺憾的開口道:“師妹果真是兒時燒壞了腦子,與師兄相處了這么多年,竟是仍摸不透師兄的心思。”頓了頓,便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捧著心口痛心道,“當年那個追在師兄身后,活潑聰穎的師妹究竟是去哪兒了!”
嘴角一抽,唐水煙努力按下了想要一掌劈暈眼前的月璃的沖動,磨著牙恨恨說道:“師兄若是再不說,師妹我可就先離開了。”她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了,這茶樓之中人擠人,更是比外面烈日下還要悶熱上幾分。唐水煙只覺得頭暈目眩,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氣兒都有些上不來。
月璃眨了眨眼,似是也看出了唐水煙的不適,便也不再鬧她,笑道:“師兄就是想要看看師妹如何解出這茶樓主人的題。”
“師兄就那么肯定,師妹我能解的出來?”唐水煙心下轉了個彎,便是明白了月璃這是沖著那茶樓主人的一個要求去的。只是不知這茶樓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讓月璃費心設了個套,讓她替他去解謎。
“雖說師妹不如師兄我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卻也算是尚可了,師兄相信你。”折扇在月璃的大掌中翻出了各種花樣,他看了看桌案的白紙,又看了看唐水煙那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笑臉,道,“師兄我可是接了師妹的信箋,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對此,師妹不該表示些什么嗎?”
這么一說,唐水煙的雙肩便瞬間垮了下來了。這月璃,打小就喜歡欺壓她這唯一的師妹,而她因著不會武功,就算是用計坑了回去,最后也會被武藝精湛的他報復回來。久而久之,便也學會了有些人不是能夠隨便惹的,因為他們壓根兒不講理。
若說這世上最為腹黑的人,月璃認了第二,她唐水煙便絕不敢認第一!
也因此,許久許久之后,某王爺曾經對月感慨道:“煙兒這性子,果真是得了月璃的真傳。這世間能夠將你管住的,怕是也只有月璃了。”
此時那客棧的掌柜不知何時擠到了桌案前,精瘦的身子不高不矮,一張臉也無甚特色,可以說是個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主。可那聲音,卻是異常的高抗沙啞,讓人過耳難忘。
“諸位客官,這距離我家主人出題的時限,還有一炷香便到了。不知可還有人要上來挑戰?”
月璃捅了捅一旁的唐水煙,擺明了是催促她快些,時限過了可就拿不到獎勵了。
唐水煙皺著眉看了看那掌柜,在月璃一雙慫恿的眼神之中,不甘不愿的揚聲說道:“小女子愿為一試。”
四周一片嘩然,這題目擺在這里已經有將近一個月了,其中不乏各種名流才子前來挑戰,可成功者,至今無一人。也因此,便有人不屑的擺著手,說道:“去去,一個女兒家的,湊什么熱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那人的話語,瞬間變得博得了四周人的認同,一時間噓聲四起,誰都不看好這看著就嬌嬌弱弱的小女子。
更有甚者,高揚著嗓門,陰陽怪氣的說道:“小娘子在家伺候好相公便可以了,來這里和爺們兒爭什么?”
這混話一出,四周便有些人哄笑一團,哪怕是一些衣著光鮮的文人才子,雖說沒有隨之一同起哄,卻也目露輕視,心底還是贊同那人的論調的。
唐水煙不焦不惱,仿佛周圍那些個噓聲哄笑都不是針對她的一般。只見她蓮步輕移,款款走到了桌案前,與那精瘦的掌柜隔桌而立。
“掌柜的,小女子愿為一試,只是不知這是否有規定,只得男子前來挑戰?”她紅唇輕啟,聲音婉轉平和,淡淡的就像是夏日的涼風,讓茶樓內這悶熱的空氣,也仿佛降下了些許的溫度。
精瘦掌柜的眼底劃過一道激賞,這般的沉著,莫說女子,便是世間男子也甚是少有。他拱手行了一禮,笑瞇瞇的說道:“姑娘這是哪兒的話,我家主人既是設了題局,便是不論男女,只求知己者能解出其義。姑娘若是有信息,自然是可以嘗試的。”
“如此,小女子便獻丑了。”唐水煙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回了精瘦掌柜的禮,“只是小女子平日來深居閨中,也是今日才知曉這題局。不知掌柜的可否再將題目解說一遍?”
“自然。”精瘦掌柜點了點頭,右手五指并攏成掌,指著桌案上那雪白的宣紙說道,“這是我家主人做出的畫卷,所謂好畫配好詩,如今便是想要一首題畫詩。若是姑娘能夠寫出這畫中的意境,道出了我家主人的心中所想,作為酬謝,我家主人便會答應姑娘一個除謀朝篡位,摘星攬月之外的任何一個要求。”
“任何一個?當真是我要求什么,都可以實現嗎?”唐水煙微微蹙眉,目光不著痕跡的掃向了不遠處的月璃。這茶樓主人既然能夸下如此海口,必然非等閑之輩。她……可不想惹麻煩啊。
“自然,若是姑娘解了這題局,我家主人自會奉上信物為憑。”精瘦掌柜點了點頭,語氣中不自覺的加入了幾許的慎重。
像是看穿了唐水煙的猶豫,月璃薄唇輕掀,飛快的動了幾下,夾雜著渾厚內力的聲音便立馬在唐水煙的腦海中炸開。
放心吧,真出什么事兒有師兄擔著呢!
你哪次不是這么說,哪會不是都把我帶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