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什么?
薄情自是心知肚明。尤其她這種嬌生慣養的皇族子弟,有權有勢,哪里還需要去受那份苦。
甫一出生,就必是護衛,暗衛,高手成群的保護著。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公主,哪里受得了習武所要經歷的煎熬。
薄情一語不發,望著面前有些泛難的老者,輕扯嘴角,“你又不是我,如何得知我與它無緣,且……能不能堅持也并不是嘴上說說,而是行動。”
玄老望著那一團血污中猶為晶亮的眸子,撫著胡子,輕笑。
那一身的王者之氣,哪里是殘破長裙,血污身軀所能掩蓋得了……
冷宮這里蕭條清冷,帶著這片區域慣有的荒涼平靜。似塵埃落定般,這片土地熱鬧過后便跟著再也無人問津。
卻不想,西夏國的后宮卻因為早朝之上西夏國主冷清溪的一旨圣意而開始天翻地覆。
“國主旨意,傳三公主冷幽璃殿前問話。三公主,請吧。”穿著一身大紅色宮裝的女子右手伸出做出請的姿態,語氣恭謹。
冷幽璃認得她,這人是冷清溪身邊的近身侍女無言,負責冷清溪的安全與起居,是個深藏不露的武學高手,在宮中的地位也是極高。
冷幽璃自是不敢得罪她,接了旨意便跟著她向前殿走去。
兩人坐轎子一路行去前殿,冷幽璃望著前方隨著轎子移動而不斷移動的珠簾,慢慢揉捏上自己的右臂,笑得不懷好意。
想算計她們父女倆?她倒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所謂的‘他們’,指的自然是擁護帝后竹醉清的那幫人,冷薄情被打入冷宮,再加上帝后不知所蹤,幾乎一大半的朝臣全都倒向了葉凌。
但也有極少數的老頑固,仍舊死守著那個被打入冷宮的女子,西夏國的二公主。
哼,也不看看她冷薄情還有沒有那個命出了冷宮,即使出了冷宮,怕是所有人見到的也只是那個癡傻的女子。
西夏國的未來國主,那個傻子哪里還配!
冷幽璃嘴角冷笑更甚。
也幸好她早和葉凌商議過,否則今日,還真的要栽在那幾個老頑固手里!
大紅的裙擺在身后漾起飄逸的弧度,冷幽璃進了大殿,伏下身子,左手置于胸前,右手垂地,“叩見國主,國主萬安。”
“起來回話。”威嚴十足的女聲從上方傳來,一身紅黃相接帝服裝扮,發鑲金簪,面容威嚴冷艷,豐韻十足的婦人端坐在龍椅,身后站著剛剛那個跟隨冷幽璃一同進來的女子,無言。
“右手怎么了。”冷清溪目光直直的看向從進殿開始冷幽璃便一直垂著的右手,眉頭輕皺。
冷幽璃撲通一聲跪下,“稟國主,幽璃有罪。”
“哦。何罪之有。”冷清溪皺了皺眉頭,看著跪在大殿之中自己的骨肉,語氣冰冷。
“幽璃不該沒有請示國主就跑去冷宮見了二姐,幽璃更不該和安安起爭執,讓春月誤傷了安安。國主,幽璃知錯。”冷幽璃伏下身子,恭敬的行禮。
“冷幽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冷清溪不怒反笑,語氣卻重的似在眾人的心底捶上一拳。
“幽璃知錯。”冷幽璃頭垂得更低。
“知錯。”冷清溪突然站起身子,望著臺下跪著的女子,壓迫得眾人似喘不過氣來。
“你可知,那安安被一刀斃命!你可知,你二姐因為安安現在變成了何種模樣。”冷清溪似是怒極,眉目間都要燒起火來。
好一句知錯啊!冷清溪眉目灼灼的望著臺下跪著的女子。
冷幽璃頭垂得更低,一語不發。
“血,三公主,血。”有站得離冷幽璃近的朝臣看到她的袖子被鮮紅快速浸濕,一臉的驚慌。
冷幽璃咬著牙,忍著右臂上那血肉再一次裂開的痛感,額頭開始冒冷汗。
父親下手還真是狠……
這傷口,怕是得養上好幾個月。
冷清溪厲目一掃,臺下瞬間沒有了半點聲音。眉頭皺了皺,望向那臺下站著的女子,冷清溪的目光有些浮動,“無言,去看看。”
“是。”一身紅色宮裝的女子快速來到冷幽璃的身邊,伸手搭上冷幽璃的脈搏。
“國主,失血過多,加上傷口沒有及時處理,三公主可能會有些暈眩。”無言放下手中執著的小手,慢慢的站起身來。
冷幽璃畢竟還只是十歲的孩子,任誰也不會相信,這么小的孩子竟如此富有心計。
“國主,春月不是故意的,春月只是為了幫幽璃擋安安揮過來的刀子,才會不小心傷了安安。”冷幽璃跪在地上,低垂下來的眉目中泛著冷冷的光。
“無言,傳御醫。”冷清溪不看跪在地上的冷幽璃,徑直對著站在一邊的無言吩咐道。無言領命退了出去。
冷清溪抬起頭看一圈,重新坐回龍椅,威嚴的掃視了一圈,語氣卻難得的緩和了下來,“先起身回話。”
冷幽璃站起身來,與葉凌相似的眉眼中水霧迷蒙,望著主位上的女子,不發一語。
“國主,微臣以為三公主的護衛也是為了她的安全才會將人誤傷,依照二公主所說,她也是出于被動,如此忠心護主的奴才,懇請國主從輕發落。”說話的是最先倒向葉凌那邊的左丞相柳云媚,是一個豐韻猶存的美貌婦人,一身暗紅色的朝服,官居一品。
“臣等以為也是。”
以左丞相為主的的那些人自是跟著應聲。
他們多是那些稍有些眼力勁的官員,哪里還看不清現下的局勢,尤其是早上聽到那足以讓西夏國舉國震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