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兩年之前醫科大的院長,冰小姐也不曾把他往家里帶過。
平易近人,潔身自愛,這樣的一個女孩子相信任何人都會心存喜愛的吧?
看著身后保安退回保安室,冰隱一笑,轉身向著自家樓走去。她知道這些保安對她的印像都不錯,她也知道他們對自己都存著一些敬重之心,可是,這樣的結果正是她所要的,不是么?
這世上,沒有人會知道她曾經所受過的苦。
沒有人能夠了解一個孤身女子帶著一個身患絕癥的小孩子所能過的日子是怎樣的。
除非她對這一切,有著相同的親身經歷。
只是可惜的很,這世上老天看來唯獨對她是厚待些的。
而至于別人,她冰隱長至二十余年,尚不曾發現如同自己一般經歷之人。
自她很小的時侯,她便懂得了一個真理,那就是,這世上,求人永遠不如求己。
對于別人靠不住,那么,就只有自己。
所以,為了生存,她付出了比常人多出幾倍的心血。而在晚兒出世之后,她更是為了晚上漚盡心血,哪怕是對一個普通的路人,她也不會輕易去出言得罪什么。
畢竟,這世上不是曾有著好人有好報這么一說?
就當是她為晚兒積福了,總可以的吧?
更何況,多個朋友多條路,這世上,誰能當真知未來,測運轉?
今日普通人,說不定便會是他日的什么權貴人家。
十年風水輪流轉,對吧?
沉思間,冰隱已然出得電梯,走至自家門前。
伸手自包中拿鎖匙,開門,推門,一氣呵成的動作再是熟練不過。然而,轉身的一瞬,卻是眉間一緊,雙眸一轉,因為……令她心底有所訝異的是沒有等到晚兒那聲略帶些歡快的清脆稚子之音。
晚兒,睡著了?
隨著心底悄悄上升的疑慮,在眼角余光睇到壁上鐘表指向時,隨即否定了自己。
才不過八點,晚兒一定不會睡。
照以往的時間來算,晚兒不等她到晚上十點,通常是不會睡的。
還是,晚兒出事了?
晚兒的身子……想至此,關門的手已然有些顫抖,而腳則已有些發軟。面色一緊,咣當一聲把門隨意閡上,手中包往沙發上隨意一丟,冰隱已是三步并作兩步的向臥房跑去。然而,臥房門前,冰隱則是完全的傻怔住……
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小阿姨一動不動的呈大字型躺著。
而她所心心念念的晚兒,則是蹤跡全無!
窗外,星月無語。沉寂一片。
而臥室內,空空如也。床上,地上,甚至上床底下,冰隱都——尋過。
風微涼,夜稍靜。而冰隱則早已駭立當場。
只是,諾大的房間內,哪有晚兒半點影子?
深吸氣,冰隱抖著手,顫著唇,彎腰,以食指輕觸地上小阿姨氣息。
氣息微弱,卻是尚存于鼻尖。而其人,僅只是暈倒罷了。
入室搶劫?
不對。冰隱眼角余光打量至房內完好的物品擺放之后,隨即搖頭否定了之一想法。一個是周遭沒有任何的打斗氣息,再一個,房間里沒有半點凌亂的感覺,依舊是她出門前的裝設。
掐人中,揉眉心,終于,幾分鐘過后,倒在地上的人發出一聲悠悠長嘆。而后,雙臂大張,眸中透著些許的迷離之意,看樣子是尚自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所處何地。
“小王,醒醒,晚兒呢?”
大抵是冰隱急切的聲音,令得剛醒來的小阿姨一怔,繼爾在轉動頭部,在發現面前突的映出的冰隱被放大過的面容以及地板的冰涼之后,始后知生覺的發出“啊”的一聲尖叫,“我怎會在這睡著了?”
“你……不知道怎么會在這?”
冰隱一蹙眉,雙眸半咪,似逼非逼的直視半坐起來的小阿姨。
“我只是進來看看晚兒蹬被子了沒有,結果進來之后……”小阿姨的雙眼漸漸迷離了起來,而眉頭也扼然的緊皺著,進來之后,怎樣了呢?為什么自己沒有半點的印像?
“你進來的時侯看到晚兒沒有?”
冰隱腦中閃過百千念頭,眸光落至小阿姨脖頸上的一團青淤之上。
難怪想不起。冰隱嘴角微挑,勾勒出漂亮的半弧形,看那傷勢,該是小王一進來便被人家一掌震暈了過去。而對方的心思,似乎是無意于傷人……
“你先出去休息一下吧。”
扶著慢慢立起來的小王,冰隱的眸光早已將室內各處打量了個遍。
不留絲毫的珠絲馬跡?
應該不會。
晚兒的聰明,她不是不知道。
晚兒出生時醫生被給他做過全面的檢測,先天性心臟病。但是,他的另一項檢測卻是令人更加的吃驚。那就是身在襁褓之中的晚兒,IQ智商竟然高達200有余。而這一點,隨著晚兒的成長,越發的明顯了起來。
關于晚兒的這一點,并沒有多少人知道。
當初的冰隱在醫院說盡好話,終于令那個醫生幫她把這件事給壓了下來。在醫生不解的目光中,她輕松的抱著晚兒出了院,并且迅速的離開了A市。她的晚兒,天才也好,普通也罷,只要能夠平安健康的長大,輕松快樂的生活,便是她一生之幸。
“冰小姐,您看……”
呀的一聲,小王驚叫出聲。
而隨著這叫聲抬頭的冰隱,眸光順著小王右手指向看去,不待小王再次出聲,冰隱已然飛快的奔向床頭不顯眼的小柜子。那個小柜子,是平日給晚兒放湯水吃藥特意而準備的。而今,晚兒不在,它愈發的孤零零不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