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個時辰,正當司徒云準備出去看看白欣是不是畏罪潛逃的時候,門被一腳踹開,“清夜,把臉洗干凈等著!別讓老娘的千年清淚白流了!”說起來,這個清淚還真是跨越千年,而且還是她白欣的,確實珍貴無比。
夜王府一角,廚娘大嬸莫名地看著混亂的廚房,一地的蒜皮,滿桌子的蒜泥,難道今晚要做大蒜盛宴?
望著那端著一半碗血和一身蒜味的白欣,風清夜微微一笑,一陣暖流涌上心頭。
“拿去!”白欣此刻的眼眶還是濕潤的,她可是盡力了,熏了半天也只擠出這么一點點,混著半碗血應該也就夠了。
“喂,你去哪?”司徒云喊住語奪門而出的白欣,難道她不想看最神奇的一刻?
“洗澡!”
無奈地笑道,風清夜淡淡的說,“開始吧。”
司徒云用手沾著鮮血,小心翼翼地涂抹于風清夜的臉上,每個凹痕,每處膿疤,都要涂抹仔細,原本可怖的臉此刻更是猙獰可怕。
“噗嗤。”司徒云實在忍不住了。“夜,你這個樣子,連我都慎得慌。”是啊,青色的皮膚上滿是鮮紅的血,活脫脫一地獄羅剎。
“糟糕!”司徒云大喊一聲,風清夜只剩下左邊的眼眶沒涂,而碗里的血已經一干二凈了。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尷尬沉默。
風清夜輕嘆一口氣,“罷了,先這樣吧。”
昨日白欣慘烈地放了血后,今天居然一整天都不見風清夜的影子,她怎么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吃完晚飯,在夜王府的湖邊溜達著,夜色晴朗,朦朧的月光印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連白欣這樣的俗人都想吼一句“醉月頻中圣,迷花不事君。”
湖邊的庭中居然孤單地站著一人,白欣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待看清那張臉,連她這個自認為姿色上等的女人都震撼了。
好一個高挑美女,僅僅是一個側臉,仿佛訴說了無數故事,修長的烏眉,如水的眼波,筆挺的鼻梁,嫣紅的嘴唇似笑非笑,柔和的臉頰,一頭柔順烏黑的秀發扎于腦后,發絲在微風下飄搖,夢幻無比。
仙女下凡塵?不對!在這樣的夜色下美人望著平靜的湖面,難道她想不開?白欣一個箭步沖上去,“姑娘,不要啊!”
咦?這個美人居然長得比她還高。一手搭著美人的肩膀,那人緩緩地轉過身來,左眼處赫然一大片青色,生生把白欣驚愕住了。
“哦?欣兒是在叫誰?”風清夜好笑地看著她,姑娘?看來他有必要證明一下自己的男性身份,慢慢地靠近白欣,單手撐住木梁,用身子將佳人圈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里。
這個聲音,難道……突然想起小八的那句“我家王爺完全可以用美麗來形容”,靠近的清新衣料香是這么熟悉,白欣頓時僵住了,靈光一閃,“你臉上的毒沒清干凈嗎?”直接過濾掉剛剛的烏龍。
風清夜看著她發窘的樣子,覺得很是可愛,邪惡地更靠近了一點,“欣兒說什么?本王沒聽見。”溫熱的鼻息輕撫在白欣的小臉上,癢癢的。
突然意識到現在兩人的姿勢極其曖昧,白欣剛想大罵一句,FUCK!居然調戲老娘,一抬眼,卻被那只迷人的右眼蒙住了理智。從沒想過,男子也可這般美麗,雌雄莫辯說的就是夜王吧,晶瑩的眼眸好似能將靈魂吸納進去,讓她的大腦瞬間空白。
這樣的景致,這樣的氛圍,全都恰到好處,從風清夜微微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此刻他的心情有些緊張,有些期待,慢慢地低下頭來……
“慢!”突然之間,白欣雙手將風清夜推開,“血不夠是嗎不要緊我現在去取走了哈哈哈。”飛速地拋下這句話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女人,又讓她逃了。風清夜無奈地笑了笑,想他夜王霸道殘戾的名聲在外,居然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女人,舍不得將她逼得太緊,真是自找罪受,不過,這樣的獨一無二,值得。
該死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過是一個長得好看一點的男人罷了,居然讓她堂堂特工精英方寸大亂,實在是沒面子。腦海里突然想起那個溫暖的鼻息,白欣的臉上一熱,遲鈍的心跳現在才開始加快,這種無法掌控的情緒她很不喜歡。
“不行,等秘寶到手,我一定要逃!”奇怪了,逃什么逃,她只是拿回應該拿的東西,白欣絕對不承認,她有點喜歡上風清夜了,絕不!
第二天傍晚,風清夜命人給白欣送來了一身衣服,怎么說她也是未來的夜王妃,從頭到腳都要將面子擺足。
紫色綾羅,荷葉金領,纓烙束腰,貴氣又端莊。這身衣裙實在適合白欣,完全將她獨立干練的氣質給體現出來,又增添了幾分嫵媚,連白欣都被自己的風采給迷住了。沒想到風清夜的眼光能拿捏得這么好。
“小姐,王爺有請。”
白欣的心咯噔了一下,昨天的事情讓她煩躁得一晚上睡不著,內心忐忑地隨著丫鬟走到夜王府門前,卻看見銀面男子早已站在那兒等候。
對哦,他的臉還沒好,不然可以趁此機會在晚宴上大放異彩,氣死那些看重臉皮的笨女人。
面具之后看不到任何表情,可吐出來的卻是極其柔和的語氣,“欣兒,走吧。”、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語氣,好似如沐春風。
馬車內,氣氛微妙至極,白欣時不時偷瞄一下那個銀色面具,不知道風清夜是不是刻意安排,小八居然沒有和他們同坐一車,現在孤男寡女,誰知道風清夜待會會不會獸性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