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守守明眸一滯,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咬牙切齒的同時又在暗自竊喜……太好了,車子的修理費不用賠了!
易晨軒也沒想到會是紀守守,黑曜石般的眸子閃過短暫的驚訝之后,隱隱浮現出一抹腹黑的笑意。
萬惡的緣分叫兩人再次碰頭,自然又得演繹一出“人間自有仇人在”的精彩戲碼!
紀守守斜睨著易晨軒,白里透紅的臉蛋氣鼓鼓的,烏黑的眸子里滿是嫌惡:“原來是你!”
站在一邊的季風,一看是紀守守,頓時也驚得結結巴巴:“市長……她是那位小姐……”
身上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季風結實的身板死死地擋住易晨軒,仿佛紀守守就是叫人唯恐不及的恐怖分子,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縈繞盤旋……這位小姐很危險,他得保護市長!
卻不料易晨軒淡淡的開口:“季秘書,你過去將她的車子扶起來,順便把她掉落的東西收拾收拾。”
季風怔了怔,卻見易晨軒清雋的臉龐上一片平靜,的確有如他一貫淡定沉穩的作風。
紀守守顯然也未想到易晨軒會有這樣的舉動,她以為他孤傲清高,對她這樣的小人物定是不屑一顧,哪里想到這父母官倒算有點人情味,還知道叫人幫她收拾殘局。
“以后還是不要這樣騎車,危險。”易晨軒眸光清瀲,精簡的話語直白地表達了他的看法。
“我也不想這樣見縫插針,無奈道路堵塞,小女子回家心切,只得鋌而走險。”紀守守一臉的無辜。
“所以,”易晨軒無限優雅地聳肩,清眸中滿是笑意:“也難怪會這樣跌倒。”
如果不是夠莽撞,也不至于知道了他的身份,還這樣有恃無恐。
“哎,那有什么辦法,只能自認倒霉唄!”紀守守擺擺手,天真可愛的臉上掛著無奈,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卻滿是狡黠:“不過好在遇上了你!所謂市長愛民,民愛市長。早就聽說市長你大公無私,愛民如子,見到我受這么嚴重的傷,相信市長一定會體恤關懷,親自送我到醫院的!”
易晨軒淡淡微笑,薄涼的眸子微微瞇起,饒是閑暇地盯著紀守守。那神情,仿佛能一瞬間就揪出她的小心思:“嚴重的傷,你傷著哪了?”
他挑了挑眉,狹長的丹鳳眼打量著她。面前的圓乎乎的卡其色“小熊”儼然活力十足,白皙的臉龐洇著一點點紅暈,就像是夏日池子中盛開的荷花,一雙烏黑的眸子波光瀲滟,實在看不出傷得有多重。
清冽的嗓音儼然叫紀守守氣不打一處來,將棉衣的袖子往上擼起,露出手腕處的皮膚,晃了晃被蹭脫了皮的手。本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傷,看著自然不算觸目驚心,偏偏傷口處正往外滲著血絲。都流血了,能不痛嘛!她覺得好痛好痛啊!“噥!看到沒有!?”
雖然易晨軒一直知道做父母官,踐行的就是人民公仆四個字,遇見紀守守,就更覺得這四個字任重道遠。
原本以為易晨軒會怒斥她的小題大做,不可理喻,視線對上那雙清雋的黑眸,看到的卻依然是一片淡然。
剛好季風將她的東西收拾完畢往這邊走回,易晨軒吩咐:“一會直接將車開去最近的醫院。”
季風恍然,車上的繞雪儀急著回家,市長卻還要送她上醫院,一會饒大小姐的脾氣再起來,不好過的還是市長自己。
不過跟了易晨軒這么久,季風深知他的脾氣,所以即使是心里在犯嘀咕,但是面上也不敢再多說什么,而是走到一邊,靜候著他們上車。
紀守守眨了眨眼,沒想到他真答應了。不知道是這男人的腦子不好使,還是自己腦子不好使。
好吧,有本事他就繼續裝好脾氣:“現在車子還堵著,這么等下去,你就不怕我的血流光嗎?”
面對紀守守沒完沒了的找茬,易晨軒狹長的黑眸好似一泓深潭,薄唇微微上揚著,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你是要我現在背你去醫院嗎?”
在d市,甭管你是什么人物,就算是叱咤風云的商賈元老、政界要員,見到他易晨軒都不得不給幾分薄面。大家或敬仰他或畏懼他,除了當首長的易老爺子以及當廳長的父親,幾乎沒有人敢教訓他。
可是這個見過不過幾面的紀守守,在不知道他身份之前揍了他,知道他的身份后依然不懼不怕,現在竟然還義正言辭地教他怎么做市長!
紀守守歪著頭,覺得這個提議倒是不錯,他還真以為他是市長自己就怕他!?只要他愿意背,她就也敢讓他背!可是就在這時候,前面的車子緩緩在動了,紀守守雙眼幾乎都要噴火了,怎么連老天都要幫這個死男人!?
易晨軒清雋優雅的身形一轉,又回過頭來看她,表情柔和,狹長的眸子里卻含著一絲腹黑的笑:“不是要去醫院嗎?”
“去就去!”紀守守將自己的小綿羊鎖在路邊,竟然真的意欲跟著易晨軒上車。季風從未見到過這樣的姑奶奶,一面傻眼一面將她那幾袋子東西放到車后箱。
拉開車門,這才發現車后座上有兩個人,易晨軒身邊坐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小姐,那位小姐一看就知道出身極好,傲慢貴氣,打扮時尚又光鮮。
饒雪儀看到紀守守,一雙媚人的眸子帶著濃濃的不悅,細眉微挑,目光高傲地將紀守守從頭看到尾:“這位小姐是?”
“她是……”季風很想替易晨軒解釋清楚,無奈一時之間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她是逮住機會訛市長的惡女吧?那樣自己無疑會死的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