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風恭恭敬敬地應道。
饒雪儀顯然不認同易晨軒辦事的方法,宦海險惡,要想縱橫馳騁,得心應手,遇事游刃有余,就應該講究方式方法。能通融的地方就通融,能利用特權的時候就利用特權,這才是官場鐵律。
像這樣被堵在半道上,就應該是平民百姓才會有的遭遇,他可是堂堂市長,怎么能像個市井小民一般,坐在車里枯等大半個小時?
轉臉看去,只見坐在身旁的他,清雋的臉孔上依然是無盡的安寧與閑適。修長的手指正放在大腿上,像彈鋼琴一般有節奏地跳躍著,的卻是一個沉穩又淡定的男人。
饒雪儀氣惱地調回頭來,杏眼制氣般地瞟向窗外。易晨軒清雋的眸子里猶是一片淡然,顯然沒有要哄身邊美人的意思。頃刻間,整個車室都安靜沉悶下來。
“啊!”
就在這時候,車外忽然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女聲,緊接著就是“咣噌!”一聲,有什么東西重重倒地!
人倒霉當真是喝涼水都會塞牙縫的,這是紀守守慘烈跌倒后得出來的結論!
紀守守東西實在買的太多,電動車后箱空間已經全部塞滿,剩下的六七個袋子就只好掛在了前面。這樣行駛在路上,尤其是行駛在幾路車流合在一起,交通幾乎癱瘓,每跑一會就磕磕碰碰,這無疑就是一種高危作業!
紀守守自認騎車的技術不錯,駕馭這只“小綿羊”綽綽有余!怎奈今天從西環路到志玲路,漫長的道路就像是便秘的腸子,蠕動一下都費勁。
雖說一路上她都在鉆車子的細縫,但是更多的時候她都動彈不得,即使前后左右都有車子的庇護,但是呼嘯的寒風還是“嗖嗖!”刮在臉上。紀守守懊惱出門的時候百密一疏,竟然忘記了戴口罩。順帶鄙視了一把自己的小綿羊,你什么時候才能像四個輪子的車那樣爭氣?。?
等了近二十分鐘,就在紀守守凍得臉蛋通紅,耐心也差不多消耗殆盡的時候,那雙烏黑的眸子霎時一亮!原來,前方的白色轎車與紅色出租車之間終于出現一條縫隙!雖說只是小小的縫隙,但是對她這只嬌小的小綿羊來說,已經足夠了!
紀守守重新發動車子,抓緊了時間沖過去!那個帥??!不過她忘記了,小綿羊雖然嬌小,她這身裝扮卻一點也不嬌小。再加上前面那幾個七搖八晃的購物袋,跑起來會有多靈巧那才見了鬼了!
紀守守也覺得見鬼了!就在她從兩輛車子間穿過的時候,掛在前方的購物袋其中一個的帶子忽然斷掉了,“吱!”地一聲,里面裝著的四個大柚子紛紛摔落!由于一邊忽然少了不少重量,紀守守整個人都開始搖搖晃晃。眼看要撞上右邊的出租車,她登時嚇得驚慌失措,手中的車把也下意識地往左邊拐去!
左邊停的是一輛白色的奧迪,高雅貴氣,線條流暢,干凈透亮的車身微微反射著白茫,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雖然紀守守一點也不想刮花人家的愛車,最后自己賠得慘兮兮。怎奈身下的“小綿羊”已然不聽使喚,嚴重重心不穩的它先是從奧迪的車門擦過,留下幾道清晰的刮痕。緊接著又不知死活地撞上了車的車頭,留下更嚴重的幾處刮痕!紀守守哀悼了口袋里放著的紅紅的***數秒,自己也隨著那輛親愛的“小綿羊”,“咣噌!”一聲,光榮倒地!
除了疼痛,紀守守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知道自己口袋里剩下的年終獎,夠不夠賠人家的修理費。
季風瞪大了眼睛:“不好了,有人摔倒了!”
易晨軒黑眸朝著車窗外望去,剛好能夠看到外面混亂的景象……倒地的粉紫色小電動車橫躺在一邊,車輪子還在打著轉。購物袋中的糖果禮品散落了一地,幾顆橙子咕嚕嚕地滾至前方的私家車底下。而騎車的人整張臉被掉下的毛線帽子遮掩住了,卡其色的大棉襖罩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笨重的母熊!
見那只笨重的小熊半天沒有動靜,黑曜石般的眸子并未淡漠的移開視線,清俊文雅的臉龐顯得溫文卻不失魄力:“季風,你下去看看?!?
與生俱來的尊貴叫季風不能違抗,推門下車,季風走上前去詢問:“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有種你自己摔一跤試試!老娘看你還能不能輕松地說一句沒事!”紀守守很努力地想要站起來,無奈球一樣的身軀太難動彈,因此老半天了還維持著五體投地的姿勢。
季風明顯被她的彪悍與潑辣震住了,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還能罵人,那說明傷的不重?!眾W迪車后座的門被推開,步下一襲出塵清雅的身影,筆直的黑西裝越發襯得他身形頎長,眸若繁星,面如冠玉,周身都不沾染一絲世俗之氣。
小熊微微抬起頭來,白色的毛線帽依然遮擋著面向這邊的半邊臉,毛線帽上還垂著兩個毛茸茸的小球,十分的可愛。
像是被對方淡然如風的話徹底激怒了,原本動彈不得的小熊猛地一個翻身,下一秒已經站立了起來。
噢!渾身都好痛,尤其是腰和腿,簡直快要殘廢了!
見到別人摔倒,來的人不僅不關心詢問,還在那兒冷言冷語!真是世態炎涼啊!
“丫丫個呸的!你丫再說一句風涼話試試!”
氣惱地將礙事的帽子扯開,紀守守想,她倒要看看,那個該死的家伙究竟長個什么鳥樣!
一道清雋淡然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中。頎長的身軀包裹在昂貴的西裝里,堪稱完美的俊臉云淡風輕,好看的薄唇微微往上揚,黑眸清澈澄凈,仿佛不參一絲雜質。這是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可是卻還有這樣不染纖塵,孤高清雅的人。就連紀守守,也不得不感慨他的焯焯風采!